长孙冲跟着杜仲和魏贤,在藏花阁里一直潇洒到黄昏,方才醉醺醺的心满意足的回去。
不得不说,那几位陪酒的小娘子,是真的会说话,这顿酒喝得很让他满意。
当然了,在藏花阁做那种事,他还做不出来。
毕竟身为长孙无忌的长子,若是被他知道了,被打一顿都是轻的。
回到家中,长孙冲吃惊发现,长孙无忌独自一人脸色阴沉的坐在厅堂中。
“父亲,你怎么不高兴”
长孙冲犹豫着要不要转身离开,但忽然发现长孙无忌的目光,已经挪移到他身上,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长孙无忌冷声道:“老夫高兴的起来吗”
不会是自己去藏花阁的事,被发现了吧
长孙冲有些惊慌,道:“父亲,孩儿不该今天跟着杜仲兄和魏贤兄去青楼。”
“为父不是为了这件事”
长孙无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突然手掌一顿,猛地抬头看着他,“等等,你说什么”
“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去青楼鬼混”
长孙无忌勃然大怒,身为国公之子,这小子竟然去青楼,若是被李二知晓,还不知道怎么诘问他。
长孙冲神色微变,“父亲,你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气”
长孙无忌黑着脸道:“你不说,为父怎么知道”
“”
长孙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早知如此,刚才打死都不说啊
“父亲,那你为什么生气”
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吐字道:“为父隐隐感觉,张顿那小子的阴谋快要成了”
“阴谋”
长孙冲神色一怔,明白他说的是关于张顿为万花楼那些女子赎身的事,迟疑道:“不对吧父亲,现在整个长安城关于张顿的谣言,愈演愈烈啊。”
“你不懂。”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张顿这小子,做事总是叫人捉摸不透。”
“现在整个长安城的人,确实都在传张顿为人怎么样,再说他跟青楼女子勾搭不清。”
“可是,这种谣言能持续多久”
长孙无忌沉声道:“万一哪一天谣言不攻自破了,又当如何”
“绝不可能”长孙冲摇头道:“这种事都是板上钉钉,还能不攻自破”
就你那双眼神,能看得清张顿是什么人长孙无忌瞅着他,“别人不可以,但张顿不一样。”
“老夫现在也在想,他究竟要怎么做。”
“不行,老夫得去一趟杜淹家里问问他”
“老夫总觉得里面有问题。”
长孙无忌放下茶杯,蹭的一下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府外走去。
黄昏时分,醉仙楼内。
屋中,三十一名年轻女子将写好的成稿,递到了张顿手中,然后屏着呼吸眼巴巴看着他。
“不错,写的都不错。”
张顿看着手中三十一份成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叫来胡广,将手中的成稿递给他道:
“胡兄,一晚上时间,能将这些书印成册吗”
胡广瞅着稿子道:“印不出多少,但是每一本一二百册没问题。”
“那就交给你了。”
张顿笑着道,然后看了看空荡荡的案牍,好奇道:“对了,杨小娘子呢”
一名红裙女子脆声道:“她出去了。”
“渠荷呢”张顿又看了一眼胡广,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自家女弟子的身影。
胡广一边津津有味看着三十一份成稿,一边随口道:“也出去了”
张顿皱眉道:“这两个人出去,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啊。”
“你管这些干什么”
胡广翻了翻白眼,然后手臂夹着稿子,拉着张顿的手腕往屋外走去,“走,跟老兄一块印刷去”
“别说不去啊,长安书店是你的,你都不上心,什么事都让我做,到底长安书店是你的还是我的”
张顿额了一声,好像还真是,自从长安书店开张以来,大事小事都是胡广负责。
“成,今天我跟你去。”
当张顿跟着胡广前往作坊印刷书籍时。
藏花阁外。
两名女子顿住脚步,彼此相互对视着,纷纷沉默不语。
“你来干什么”
许久,二人同时开口问道。
她们二人,正是杨嫦柔和胡渠荷。
杨嫦柔面带笑容道:“渠荷小娘子,我先问的。”
胡渠荷淡淡道:“你先问,就得奴家先说”
杨嫦柔哦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道:“若是平康伯知晓她的女弟子来青楼,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胡渠荷眉头一挑道:“要是我先生知晓你想家了,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
杨嫦柔眉角跳了一下,摇头道:“奴家有事,就先不说了,告辞。”
胡渠荷轻哼道:“巧了,奴家也有事。”
说完,二人同时迈开脚步,站在了藏花阁的门匾下。
“你也是去”
二人对视着,再次异口同声。
霎时,二人沉默了。
“真巧啊。”
杨嫦柔轻咳了一声,俏脸有些红,“要不一块进去”
胡渠荷沉吟道:“也行。”
正在此时,藏花阁的老鸨一脸笑容的走了出来,看着面前两名书生打扮的“年轻郎君”,嬉笑着道:“两位小郎君诶,杨小娘子您怎么来了”
藏花阁老鸨愣了一下,吃惊的看着杨嫦柔。
万花阁的杨嫦柔,她见过一面,虽然只是一面,但就是她化成灰了,也认得出来。
杨嫦柔淡淡道:“奴家不能来吗”
“可以可以。”
藏花阁老鸨目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将目光放在了胡渠荷身上,再次吃惊道:“渠荷小娘子,您也来了”
胡渠荷讶然道:“你认识我”
藏花阁老鸨赔笑着道:“瞧您说的,您是平康伯的女弟子,也是褚起居郎的第一位女弟子,长安城里有点眼力劲的,能没见过您”
“实话跟您说,前些日子奴家可一直关注着您,为此还特意去了好几次醉仙楼呢”
杨嫦柔语气幽幽道:“你想让她沦落风尘啊”
“”
藏花阁老鸨愣了半晌,回过神赶忙摇了摇手,道:“这是哪里的话,妾身哪里敢啊,要是被平康伯和褚起居郎知晓,奴家这藏花阁还不得被他们给拆了”
“杨小娘子,可别乱说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