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嫦柔抬起头,嘴角微微翘起,柔声道:“这是后面的内容。”
张顿见案牍上摆放着一沓纸,显然她这几日一直在赶稿,摇头道:“歇一歇,别累着了。”
杨嫦柔低头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道:“奴家不累,现在能多写一些,就能多赚一份钱。”
以前的她,在万花楼中不愁吃穿,但也不自由。
还要每天担惊受怕。
唯恐哪一天因为在万花楼中赚不到钱,而被老鸨强制挂牌。
现在不一样,虽然每天都要考虑以后怎么生活,但落得轻松自在。
不用再担惊受怕。
张顿叹了口气,虽然大唐的女子,比宋元时期的要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在青楼时,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听到张顿的询问,杨嫦柔毫不犹豫道:“靠着出题,一个月能有十来贯钱。”
张顿皱眉道:“这么少”
杨嫦柔嗯了一声,“多的都被老鸨赚了,要是不让她多赚一些,奴家就得挂牌,早已不是清白身子。”
“现在,奴家虽然也赚不到多少钱,但至少轻松自在。”
“不用再为以后哪一天要挂牌烦忧。”
看着杨嫦柔说话之间,绝美的脸庞上掩饰不住的笑容,张顿莞尔道:“现在,你可赚得不少。”
闻言,杨嫦柔手中笔锋一顿,困惑的看了他一眼。
“今天把书都卖了。”
张顿一边笑吟吟说着,一边手掌伸入怀钱放在了案牍上,道:“这是你的钱。”
“两贯钱这么多啊。”
杨嫦柔眼眸一亮,放下手中的土豪笔,认真的数了数,吃惊道。
她抄书,也就抄了两天而已。
竟然就能赚两贯
那岂不是说,一个月就能赚六十贯钱
这比在万花楼赚得还要多
看着杨嫦柔激动的神色,张顿笑着道:“是挺多的。”
“剩下的,我给你放在门口了。”
“你接着写,我得出去一趟。”
看着张顿转身离去,杨嫦柔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困惑。
什么叫剩下的
但见张顿已经离开,杨嫦柔摇了摇头,将心思抛却脑后,看着案牍上的两贯钱,嘴角再次翘起。
这些钱,干净
而且,是自己一个字一个字赚到的钱
这就是丰收的喜悦杨嫦柔俏脸上的笑容漾开,小心翼翼的将两贯钱捧在手里,再次一文钱一文钱的数了起来。
钱,她见得多了。
别说是两贯,两百贯都见过。
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种喜悦的感觉。
杨嫦柔想了想,站起身收拾出一个木盒,将串起来的两贯钱,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突然,门外响起婢女的叫声:“小娘子,你来帮帮忙”
“东西好重啊,奴家搬不动。”
杨嫦柔偏过头,就见婢女费力的抱着一个木箱,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杨嫦柔好奇的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木箱。
木箱刚落入手中,杨嫦柔就感觉到木箱的重量,险些一个趔趄,吃惊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
婢女摇了摇头,“刚才奴家在楼底下,平康伯让我拿上来给小娘子的。”
“先搬进来。”
杨嫦柔哦了一声,跟着婢女一块将木箱搬着放在案牍上。
当木箱被她打开,屋内的主仆二人,呼吸都停滞了几秒,神色呆滞的看着躺在木箱中的东西。
金灿灿的小疙瘩,在木箱中熠熠生辉。
杨嫦柔不敢置信的道:“这些都是金子”
婢女张着口道:“对啊,都是金子这得多少钱啊”
杨嫦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伸出去拿金灿灿小疙瘩的白皙小手,却肉眼可见的颤抖着。
“数一数,看有多少钱”
婢女忙不迭点了点头,和杨嫦柔一起,翻动着木箱。
很快,主仆二人,算清楚金子的价值。
杨嫦柔声音颤抖道:“多少钱”
婢女也掩饰不住的颤音,“这些都换成文钱的话,能有一千贯”
一千贯
杨嫦柔捂着嘴唇,心里的震撼都快溢出来了。
这就是张顿刚才说“剩下的”
她偏头望了一眼刚刚收拾起来的两贯钱。
本以为两贯钱就够多了。
没想到,更多的在后面
杨嫦柔吩咐让婢女看管好金子,便快步走向楼下。
楼底下,张顿刚刚带着几个木箱子走进来。
“平康伯”
杨嫦柔忍不住叫了一声。
张顿闻声望去,见她目光复杂看着自己,好奇道:“杨小娘子,怎么了”
杨嫦柔深吸了口气,问道:“为什么要给奴家那么多钱”
“那可是一千贯”
她将“一千贯”三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原来问的是这个,张顿笑着道:“那是你赚的啊。”
“不可能”杨嫦柔凝视着他,摇了摇头,语气果断道。
“怎么,你还不信”
张顿倚着柜台,笑吟吟道:“书,是我让你写的,对不对”
杨嫦柔点头。
张顿继续说道:“然后,我拿着你你写的书,刻字然后印刷了三百本,一本卖了两贯钱,这就是六百贯了。”
“我又让你手抄了十本。”
“不得不说,杨小娘子的字,在长安城很受欢迎啊。”
张顿竖起一根手指,认真道:“一本书,就卖了一百贯钱。”
杨嫦柔张了张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么贵也有人买”
张顿一乐,“瞧瞧,你这就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这次不仅卖了你的手抄本,我也抄了十本书,一块卖了,我的手抄本,一本卖两百贯。”
杨嫦柔摇头道:“这不一样。”
张顿是谁,平康伯
在他还不是开国县伯的时候,他就参加过科举,还成了大唐的新科状元
而在此以前,他还参加过诗坛盛会。
传言中,张顿在诗坛盛会上,写的字,被褚遂良赞不绝口
因此二人还成了忘年交
张顿的字,卖两百贯,杨嫦柔觉得理所当然。
可自己不一样。
自己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
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还是名气,都远远不如张顿
自己写的书,能一本卖出一百贯
真要能卖出这个价格,她早就攒够钱给自己赎身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