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满唐华彩

作者:怪诞的表哥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532章 远贤臣

书名:满唐华彩 作者:怪诞的表哥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20:50

虽然民间普遍认为雍王平定叛乱之功未酬、受到了朝廷不公正的待遇,但此事总归不会引起实际的动荡。

老百姓能做的,无非是说一些“莫须有”的故事,念一念故事中人写的词赋,发发牢骚。

宫廷对这种舆情的反应是不敏感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迟钝。

民间与宫廷对“忠臣”的概念也截然不同,在百姓看来,一个官员做实事、造福于民,那就是大忠臣;而在宫廷眼里,一个臣子有功绩却不恭谨,便是天大的奸臣。

彼此立场不同,观念相去甚远,自然无法共鸣。

窦文扬向李琮禀报献俘阙下带来的影响,用的是非常欢喜的语气称“陛下声望大振,天下归心!”

李琮当日站得高、隔得远,依然觉得那万人高唱词赋观刑的场面是出于对他的崇拜,其词虽有慷慨悲凉,但细细想来,倒也应景。

他不免有些志得意满,脑中不断衡量着自己对大唐的功绩,负手向窦文扬问道:“朕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今总算有了些成果,但不知可与历代哪位帝王相比啊。”

窦文扬应道:“陛下勘定四海,论武功,不输于开国之君;论文治,陛下势将中兴大唐,而更胜于开国之君。臣私以为,陛下功绩,可追太宗皇帝。”

借着这次,李琮授了他从三品的卫尉卿,他便开始自称为“臣”了,努力摆脱朝臣对他是个宦官的偏见。

“不不不。”

李琮谦逊地摆了摆手,不敢在表面上承认自己功追太宗皇帝。

追不追得了且不提,他肯定是比太上皇更贤明,可太上皇都自比尧舜,以尧舜的方式纪年,改年为载,他若没有相应的改制,如何能让世人知晓自己的功绩?

一路而来,受了这么多的苦难,付出了这么多,李琮也希望自己的努力能被人看到。

他斟酌着,向窦文扬表明了这个想法,窦文扬遂立即思忖起此事。

可惜如今天子还未掌握朝政,不能封禅泰山,没那個财力。

如此,能与改年为载相当的功劳,那就唯有改岁首了。

“改岁首?”

“是,陛下出身嫡长,再造大唐,是为天下正朔、千古圣人,自该由陛下来定正朔。”

嫡长没有疑问,李琮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生母刘华妃追赠为元献皇后,定下了他的正统名份。

至于“正朔”,“正”是一年的开始,“朔”是一月的开始。

伏羲创建了上元太初历法,以一月作为正月;神农氏改进历法,以十二月为正月;黄帝则以十一月为正月。

三皇依农时创历法,造福后世,功在千秋,故称“圣人”。

后世改朝换代,皆效信圣人改历,禹帝宗承于伏羲,尚白,以一月为正月;殷商宗承于神农氏,尚赤,以十二月为正月;周宗承于黄帝,尚黑,以十一月为正月。

到了秦,秦尚黑,别出心裁,独创出以十月为正月;至汉武帝召集名臣修订历法,于太初元年,改正月为岁首,称为“孟春”,将“一年之初在于春”的传统固定了下来。

现在,李琮若是能把“正朔”再改一改,那就是应天承运,再创历法,功劳不说比得了三皇圣人,却也能比得了汉武帝。

一想到后世千秋,全都改自己制定的“正朔”来过年,李琮心驰神往。

“改正朔?”

他只有片刻的犹豫,咽了咽口气之后,做了决定,向窦文扬问道:“可乎?”

“可,只是……”

窦文扬语气踟蹰了一下。

李琮顿时紧张起来,生怕这个好办法最后不能实现,一脸殷切地盯着窦文扬,只听他道:“只是得改‘载’为年,方顺理成章。”

既然是革新,是再创,自然得是一整套开始改。改载为年,是对太上皇功绩的否定。

否定了太上皇,才能肯定当今圣人的更大功绩。

李琮心中频频点头,脸色僵了一下之后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叹息道:“只能如此了啊。”

“臣领旨。”窦文扬道:“臣一定办妥。”

他得到旨意的当日,就把司天台从秘书省中独立了出来。

秘书省是薛白曾任职过的地方,有不少鸿儒都因薛白牵头修书而在其中任事,还有不少人是薛白在国子监读书时的老师,极妨碍窦文扬做事。

趁着现在薛白不在朝中,窦文扬首先试探的就是这些文史官员。

果然,读书人拿他这种权宦没办法。

司天台独立出来之后,窦文扬又把官员全换成了自己人。

他不敢做得太过,把原本薛白的党羽全都升迁走。反正如今朝廷因功升迁的官员多,薛白在范阳也调走了许多人,调动多、阙额足,这举动没引起太多的反对。

窦文扬马上感受到薛白不在时自己对朝堂的掌控力,于是,在司天台原本观测天象、修订历法、昼夜计时的职责之外,增加了一个禳星救灾的祭祀权力。

这一举措,为的是突出司天台的职责,强调天文玄象对正统的作用,增加李琮应天承运的印象。

做完这些,窦文扬到宫中,向李琮支了三万贯钱,称是用以收买官员。

李琮没有财权,攒了这么久,天子内帑也就只有一些原本李隆基留下的宝器,值十余万贯。闻言当然也十分不舍,但为了谋权,咬咬牙还是支给了窦文扬。

是夜,月明星稀,长安无事。

可到了次日,司天台却是上了一道折子,称夜里“彗星出东方,在娄胃之间,长四尺许”。

李琮遂召群臣,问司天台此天象为何意,答曰天授人时,需要圣人颁告正朔。

“陛下,此星象属天人叶纪,景象垂文,爰遵革故之典,将契惟新之命。义存更始,庶有应于天心!”

一番话十分深奥,旁人或不知天文,不敢吭声,或知圣人这是有意强调他开创了一个新的盛世。

李琮闻言大为诧异,与窦文扬对了一个眼神之后,下令让司天台详观天象,对历法作出符合农时的修改。

事情进展得都十分顺利。毕竟天子确立自己的权威,于社稷百姓无损,群臣没有反对的理由。此事也不是针对如今朝堂上势力最大的薛党,连薛党官员们都睁只眼闭只眼。

事已议定,却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陛下。”

站出来的是知史官事、兼国子监祭酒、官加太子庶子、银青光禄大夫的韦述。

韦述年迈,腿脚不便,站出来时身子颤颤巍巍。他扫视了司天台的众官员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窦文扬的身上。

他身在秘书省,眼睁睁地看着司天台被分出去,自己那些学识渊博的弟子、下属被撤换贬谪,而那些无才无学的贪鄙之人得以晋身,因此,他最清楚这件事的幕后,知窦文扬在背后操纵。

“司天台说昨夜彗星出东方,可老臣在院中纳凉,整夜都未看到有任何异象发生。今日上朝,也未见民间议论天象。”

韦述说到这里,老脸一肃,神色郑重起来,道:“今若天象未现,世人无从目睹,陛下一旦下旨,只恐不能振朝廷威仪,反成天下笑柄!”

李琮心虚,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窦文扬已抢着站出来,抬手一指,叱道:“分明有天象,韦公如何能睁着眼说瞎话?!”

韦述大怒,吹胡子瞪眼,道:“老夫说瞎话?你敢恶人先告状!”

“夜深人静,全天下人皆睡了,只韦公不睡?还一整晚不睡?”

“司天台即言子时三刻,老夫当时未见,又何曾说过整夜未睡。”

窦文扬连忙喝断道:“你又看更漏,又观星象不成?司天台能看到,你那双眼睛便一定能看到吗?!”

韦述骂道:“没有天象就是没有,奸宦,你要指鹿为马不成?!”

这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了,由这一句话,撕破了彼此原本的体面,窦文扬也不再顾忌,展示出他在奴婢中厮杀出来的骂人本领,牙尖嘴利地喊起来。

“那是你老糊涂了!”

韦述确实是老,但学识地位摆在那、深受人尊重,被这么公然一骂,众人不由震惊。

颜真卿亦是正色,迈步而出,向窦文扬叱喝道:“放肆!”

窦文扬骂到兴起,哪还理会得他?快步赶到殿内,指着韦述继续骂。

“你这老眼,比尿都浑,能看到什么?彗星一闪而过,比你眨眼都快,你能看到个屁!”

“阉佞,朝堂之上,岂容伱满口秽言?!”

“天授人时,景象垂文,此为上苍兆圣人鼎力革新,开创盛世,岂容你妄言诋毁?!”

“若陛下真能鼎力革新、开创盛世,岂是老臣一言可毁?!”

大殿安静了下来。

窦文扬终于是拿到了韦述的致命破绽,愈发激动,脚踮了几下,都不知道该怎么窜才好了,手指头晃了几下,唾沫横飞,迫不及待地喊出那句斗倒韦述的话——

“圣人无功吗?韦述!你敢指斥乘舆?!”

无人能答。

颜真卿正想要为韦述说话,嘴张到一半,哑然无声。

韦述的胡子颤抖着,渐渐眼眶发红。

他缓慢而艰难地跪倒在地,放下手中的笏板,恸声吐出了几个字。

“臣乞骸骨。”

李琮始终一言未发,此时才站起身来,宽慰道:“韦卿何必如此?不过是没看到彗星,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请圣人恩典臣告老还乡。”

韦述却很清楚,只因当众说的那一句话,自己的仕途已经完了,若不请辞,唯有死路一条。

因此他话到后来声音已然哽咽,眼中老泪纵横,不能自已。

他不是在乞辞,是在乞活。

这一辈子他都在钻研著史,几乎不曾参与到朝政之争,今日却因为一句实话将有性命之危,何至于此啊?

李琮此时对这件事还没太多的感受,自认为不是李隆基那样猜忌多疑的君王,也不想当着群臣显得气量狭小,故而就是不肯批韦述的辞呈。

反正,一个史官对这件事也不会有多少的影响。

待退朝后,他还委婉地斥责了窦文扬几句。

“你何必骂韦述那等德高望重之人?”

窦文扬不再像以前那般第一时间认错,而是道:“臣是见不得韦述结党营私,情急之下,只好出言阻止他,以免他打击圣人威望。”

李琮微微一愣,问道:“你是说,他是故意的?”

“圣人难道忘了韦述曾是雍王之师。”窦文扬道,“夜那么长,谁能确认夜里不曾有彗星划过?司天台刚刚上奏,韦述不曾调查就在第一时间否认,为何?无非是害怕圣人树立权威。”

李琮吃惊,方才知韦述原来是这种人,表面上看忠心耿耿,暗地里结党私营,当薛白的走狗,可谓阴险。

一股厌恶之感顿时从心中腾起,韦述在他心中的良好印象顿时坍塌。

窦文扬继续道:“圣人宽仁,可雍王强势可比虎狼。若不趁着他不在朝中铲除他的党羽,往后他必要害圣人啊。”

李琮悚然而惊,问道:“那,朕该允他致仕?”

窦文扬眼神中杀机一闪,道:“今若不杀鸡儆猴,韦述指斥乘舆、抵毁圣人功绩而不受罚,百官必然轻视圣人,转而投靠雍王,到时,圣人如何是好?太子如何是好?”

李琮的手不自觉地抚着膝盖,目露思索,许久,缓缓道:“可韦述名盛于当世,朕若杀他,天下人该如何看朕啊?”

“那就请圣人将他外放,不妨碍圣人改正朔的大事即可。”窦文扬也不强求。

李琮道:“不可委屈了韦述。”

其实两人都知道,不论把韦述移到哪里都可以,窦文扬一定是会派人去杀他。

如此,明面上谁也挑不了毛病,可有眼力之人都会知道勘乱定兴的功绩是大唐天子立下的,知道该效忠于天子。

~~

中书门下省。

颜真卿展开了圣人下谕的中旨看罢,脸色凝重了起来,也愈发的正气凛然。

他转向窦文扬,并不与这个宦官多废话,利落而严肃地给了一个回答。

“不批。”

窦文扬站在那等了这么久,只得到了这样两个字,不由恼怒。

以往,天下安危寄望于薛白这个兵马大元帅,他还忌惮颜真卿三分。如今薛白在外,圣人威望愈隆,他觉得颜真卿在长安已是孤木难支。

窦文扬还希望有朝一日除掉颜真卿,自己来当宰相。当即冷着脸阴阳怪气地道:“颜公,这是要拒绝不遵吗?!”

夜里有没有天象,颜真卿已经有了明断,可这是非对错与一个阉佞也没甚好说的。

“不错,圣人旨意有不妥之处,身为宰相,有诤谏之职。”

“哼!”

既撕破了脸,窦文扬不再留情面,声色俱厉道:“我看你这宰相是不想当了。”

他与颜真卿亦无甚好说的,放过狠话,转身就走了。

近来,他已收受了不少能臣干吏的钱财,许诺给他们一些职位,在他身边已经聚集了一批朋党。自可指使御史弹劾颜真卿,罢其相位。

此时此刻,他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借着此事除掉颜真卿,收回朝政大权。

看着窦文扬离开的背影颜真卿眼神中没有悲愤,只有深深的悲哀。

他叹息了一声,迈步出了中书门下,往国子监走去。

出皇城、进入务本坊,此时正是放学之时,生徒们从学堂里一涌而出,或三三两两走着,或相约去青楼楚馆,有人高声议论着如今长安城最时兴的故事,也有人追逐奔跑、嬉笑打闹着。

颜真卿驻足看着那跑跑跳跳的少年,羡慕着那蓬勃的朝气。

回忆起自己年少时,也曾……原来不曾有过这样的情形,自己年少时就像现在这样老成了,“三更灯火五更鸡”地读书。

他真希望大唐还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而不是一个大病之后暮气沉沉的中老年人。

走过鲁圣人宫,绕进太学馆。

一间廨房中,韦述正端坐在上首,与郑虔、苏明源谈天。

颜真卿一进门,与韦述对望了一会,也没说话,但韦述见他表情,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我正在问他们,天象是否出现过。”韦述开口,缓缓说道:“天为大,司天之事万不可操纵于宦员之手。彗星现或不现,岂可信口雌黄?”

事到如今,他首先说的反而不是个人的前程性命,而是是非对错。

他是史官,记述天下事,但求一个实实在在。

“昨夜国子监诸生员无一人看到彗星,可见权阉做事不择手段,长此以往,必败坏朝纲啊……”

颜真卿只是默默听着。

韦述忧于国事,念叨了许久,问道:“你是宰执,如何一言不发?”

“夫复何言啊。”颜真卿感慨道,“圣人重用宦官,改正朔。意在重振天威,更意在夺权,从谁手中夺权?”

他没把那个“我”字说出来,但答案也很清楚了,李琮首先要夺的就是他的相权。

“满朝皆言雍王意图谋篡,那我身为他的岳丈,必是他的党羽,处理朝政必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实则我从未听他谈过篡逆之事,便连争储,我与他从未谈过。”

说到这里,颜真卿长叹了一声。

“我为天子忠臣,而非雍王党羽……这般说,你们相信吗?”

郑虔先答道:“我为太学博士,乃雍王之师。若雍王有心谋篡,最先提携的便该是我等。夺了储位,我等则东宫属臣,往后位列三公。”

他笑了笑,抬起双臂,两袖清风,继续道:“可如今我等还只是小官啊,小官。”

苏明源不由笑了起来。

这是问心无愧的笑。

颜真卿每天忙着处理国事,悉心照料着这个大病方愈的唐王朝,忙碌疲惫,已经很久没这般开怀地笑过了。

四人笑着笑着,渐渐地,笑声息了,许久没人再说话,悲意又浮上眼中。

“自从长安被围困以来我等忙于守城、平叛,手握重权,没能顾得上圣人心意,不小心成了权臣啊。我几次上奏,请圣人亲贤臣、远小人,反而让圣人视我为大敌。既如此,我又如何出言规劝圣人?”

韦述听罢,忧心忡忡地道:“会怡笑大方,怡笑大方啊!”

他们想阻止的其实不是改正朔,而是圣人这种听信宦官,为了树立权威而胡说八道的行为。

这就好比太上皇当年不断制造祥瑞、改年为载。前事不忘,后世之师。可这才多久,圣人就要重蹈覆辙,怎不让他痛心疾首。

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些表面上的雍王党羽,所作所为,全是因为忠于圣人。

当然,他们忠的也不是李琮这一个人,而是圣人。

“圣人欲迁韦公为连州刺史。”颜真卿开始说起正事,道:“我已驳回了中旨,但韦公当众失言,这一时贬迁怕是免不了了……”

苏明源连忙道:“贬迁也就罢了,可看那权宦之意,分明是要害韦公!”

韦述自知难逃一死,老泪纵横,开口就要交代后事,请好友们照料好他的家小。

颜真卿却安抚道:“放心,定不会让韦公有不测。连州太远。广陵太守李峘出任河南道常平使,广陵郡颇有阙额,请韦公暂任扬州刺史,如何?”

“扬州刺史?”

“一定保韦公周全。”

韦述闻言,竟有种死里逃生之感,连忙应下,唏嘘不已。

过了一会,他不免问道:“可圣人能答应吗?”

颜真卿抚须不语。

来之前,他已然想过了,其实不论圣人同不同意,他的权力来源其实并不是宰相的官职。

而是远在范阳的薛白。

~~

窦文扬已迫不及待地去找李琮告了颜真卿一状。

这次,不仅是要除掉韦述,还要打压打压颜真卿。

他来的路上已经想过了,罢相还是难了一些,但可以收回颜真卿的大部分权力,再设一个宰相来批旨。

“果真能做到?”

李琮一听就十分疑惑。

窦文扬当即慷慨陈词,道:“雍王初至范阳,立足未稳。此时圣人哪怕对他的党羽多有打压,他也绝不会起兵。”

这是心理博弈,他能确定,薛白不会因为颜真卿的权力被分走一部分就诉诸武力。

那就敢做。

他把这其中的道理分析给李琮,李琮恍然大悟,搓了搓手,面露喜色。

“便再任命一个宰相,可有人选?”

带着憧憬,两人还在商议,却有内侍匆匆赶来,递上一封奏折。

李琮甚少见此情形,喝问道:“何事?!”

“回圣人,是颜相的奏折。”

“他又要诤谏朕不成?”

“颜相……请辞了。”

李琮闻言,脸色当即就变了。

他接过奏折一看,却见颜真卿的奏折更像是一封信,所言都是平常事,说他要到扬州接回家眷,送女儿到范阳与女婿团聚。

那些漂亮的字迹、饱藏的情感,李琮都看不进去,只感觉到了威胁。

他巴不得颜真卿致仕。

可这封信说的根本不是致仕,是挑衅,是震慑。

一个臣子,竟敢震慑君王。

“臣早知颜真卿居心叵测。”窦文扬看过奏折,当即跳了脚,尖声道:“为人臣子,竟如此跋扈,他如今是愈发明目张胆了!”

“朕该如何做?”李琮问道:“总不能批允了他的辞呈吧?”

窦文扬一愣,张了张嘴,感到一阵心虚。

对薛白的恐惧又占了上风。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32970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