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宅,礼部尚书钱谦益在南京的新居。
大门豪华气派,人群进进出出,来往不断,身穿红红绿绿的衣冠禽兽,又有肥头大耳、身穿丝绸的富商。
今日是钱谦益的乔迁之喜,恰逢钱谦益升任礼部尚书,加上他之前在江南的影响力,前来锦上添花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钱府的管家在门前赔笑欢迎,旁边有家丁摆着长桌负责收礼记账。
官场这一套,无非就是请客送礼,拉关系走后门,希望能混到某个差事,又或是利益关照。
“兵部侍郎吕大人,拜匣贺礼,附古画金明池争标图一幅。”
“礼部郎中刘大人,拜匣贺礼,附上等白玉一对。”
“金陵王员外,拜匣贺礼,附礼金万两”
“”
唱名的家丁不住的吆喝着来宾的身份及贺礼,不时引起一阵阵的惊呼。
“好生热闹”
朱以海啧啧称奇,他身着月华长袍,手拿折扇,在人群中安静看戏。
他来拜访钱谦益,还是为了就藩一事。
身为藩王,肯定是不能自己张嘴讨要封地的,想要向皇帝表达意愿,只能有两种方法。
第一,王府长史可以代替藩王上奏。
第二,通过礼部上奏,凡宗室陈述的请求,礼部都会向皇帝报告的。
第一种办法朱以海前几日已经用过了,他甚至联合了潞王、周王等藩王,让王府长史一起上奏。
结果,至今没消息,多半是凉了。
钱谦益是礼部尚书,成了工具人的不二人选。
说是来拜访钱谦益打听就藩一事,其实朱老六还有一个目的:来瞧瞧钱谦益的老婆柳如是。
柳如是是“秦淮,和朱以海同龄,现嫁给钱谦益为侧室。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朱以海倒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有多美,多有才华
正此时,一声唱名引起众人惊呼。
“福建总兵郑芝龙,拜匣贺礼,附珍珠八十颗,宝石两百块,礼金十万两”
哇
钱宅大门外,一群人如同见证了某榜一大哥怒刷几十个嘉年华,皆是惊的长大了嘴。
一时之间,全场竟然静了好一会儿,纷纷看向送礼之人。
郑氏父子前呼后拥,金钱使得他们气派不凡。
众人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实在有些不相信,这人为什么这么有钱
似乎除了胖一些、钱多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随后周围就是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
“郑芝龙是谁”有人摸着脑袋问,神情羡慕。
“你连郑芝龙都不知道福建总兵兼我大明首富啊”
“竟是海盗王郑芝龙,难怪出手这么阔绰”
有见多识广之人知道郑芝龙的传奇故事,立即在众人面前显摆,大吹特吹。
“郑芝龙海盗起家,后被朝廷招安,料罗湾一战击败荷兰人舰队为国争光,重夺南中国海主导权”
“郑家是东南海域的霸主,在海上到处收保护费,年入百万两白银,郑芝龙是东方最大的海盗王,连西洋红夷都对他畏惧三分”
“你们不知道郑家生意有多大,他们的船队有三千多艘船,通商范围广及东洋、南洋各地:占城、吕宋、长崎、旧港、暹罗”
那人卖力地吹嘘郑芝龙,仿佛自己就是郑家之人
“年轻人见识不错,赏你的。”郑芝龙随手扔出一物。
那小伙子迅速接下,定睛一看,竟是一颗葡萄大的珍珠
围观之人无不震惊,原来当舔狗这么爽
有梦想的人纷纷效仿,临场充当舔狗。
“听说朝廷准备给郑总兵封南安伯呢”
“这年头有钱什么办不到别说是一个伯爵,就是给郑总兵封侯爵也是应该的”
“”
郑芝龙笑了笑,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那年轻人是郑家大公子吗”
“是郑总兵的长子,名叫郑森,此番来南京是入国子监深造的,昨日刚拜了钱大人为师,果然年轻有为”
“竟能拜礼部尚书为师,郑家大公子未来可期,将来封侯拜相亦非不可”
众星捧月中,郑森眉头皱了皱,体会不到一丝快乐,反而觉得有些丢脸,毕竟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得到这一切。
两年前福州乡试时,十八岁的郑森前呼后拥地乘坐轿子去参加,排场很大,郑家的几十个仆人端着各色山珍海味在考场外恭候。
福建提学副使郭之奇看不惯他一副贵公子哥的派头,故意使绊子不让郑森凭买就是了
因此,郑芝龙安排儿子来南京,花钱进了国子监,现在又花钱拜礼部尚书钱谦益为师,还花钱打通人脉搞到了爵位。
连郑芝龙的两个弟弟,朝廷也在安排职位,起码混个总兵什么的,说不定也得封爵。
对这位大明首富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往往行商起家的人,有钱后就想博个好名声。
钱谦益是当世大儒,又是东林党魁,郑芝龙让儿子郑森拜其为师,傍上文官集团,父子二人未来在政坛上的路就宽了。
“我说今日郑家出这么多礼金,原来是资本运作”
朱以海抬头看着这座钱家大宅,难怪钱谦益有钱换房子。
这老东西朝堂上攀上首辅马士英,现在又被首富包养,还有秦淮的柳如是暖床,好不得意
钱宅大门处,有仆人专人指引来客。
钱府管家恭恭敬敬道:“郑总兵,请随小人来。”
说着将郑家父子向门口领,还没有到门口,只见一个年轻人以经快步从宅子里面接了出来。
他双手抱拳,一躬到地,道:“郑总兵大驾,晚辈有礼了。”
“父亲大人,他是老师的长子,钱孙爱。”一旁的郑森介绍道,与这年轻人相识。
郑芝龙微微一笑,还了一礼,道:“不敢当钱公子大礼,是郑某叨扰了。”
钱孙爱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郑总兵请入府内落座。”
说着三人进了钱家大宅。
“进去”朱以海握着扇子,跟在后面直接往门里闯。
“你们是谁怎么不上名帖”
几个仆人一拥而上,将朱以海一行人拦住。
“上什么名帖这是鲁王殿下”
王相将面前一个仆人拎到一边,呵斥道:“还不快去通知你家老爷”
“快去告诉老爷”
几个仆人终究不敢造次,还得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鲁王殿下,请随小人来。”
门口唱名的家丁也高喊了一声:“鲁王殿下到”
鲁王
他说话的嗓门实在不小,不少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场的人都知道几位藩王来了南京,但真正见过亲王的人,却少之又少,因而一下子全都扭头向这边看来。
“鲁王来了”
“他来我府上作甚这不害了我吗”
府中正厅,钱谦益大惊,冲着大门喊:“千万别让他进来”
“老爷,人已经进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