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三日,陈文豹回京。
龙泉山庄内,鲁王与之对谈。
“回来这么快”
陈文豹道:“纯粹是赶巧了,北使团在泗州城见了史阁老,逗留了一日。”
此时督师史可法已经移驻泗州。
陈文豹又道:“与北使团一同出发的,还有装载了十万石漕米的船只,是朝廷用来犒赏吴三桂大军的。”
“不料,船未及驶远,就在淮安府被东平伯刘泽清率部给抢了。”
“我们趁机扮作刘泽清的人马,抢了北使团的财物。”
“本想着找机会干掉陈洪范,卑职接到传信,言说殿下您遭到暗杀,于是飞马赶回。”
历史上,驻守淮安府的军阀刘泽清抢了北使团的十万石漕米,朝廷装作不知道,运粮之事,最终不了了之。
北使团携带的金银布匹等财物,在山东又被贼人抢了,弘光朝廷也屁话没有。
此番朱以海派陈文豹提前抢了使团财物,又有背锅侠刘泽清掩护,朝廷只会当做此事不存在。
“事办完了,回来也好。”
朱以海把就藩的事告知陈文豹,又将自己的打算一并说了。
陈文豹神色凝重:“处州肯定是不能去的,地稀人少,不利于发展,宁波府倒是个好地方。”
宁波府在明朝,因靠着海贸非常繁荣,连日本的丰臣秀吉都做梦想把国都设在宁波。
陈文豹眼中蕴含杀气:“其实,殿下就藩的最大麻烦是马士英,只要他妥协,说服皇帝更改封地只是一句话的事。”
“嗯,那就和马士英好好谈谈吧。”
朱以海心豹附耳又说了几句,朱以海微惊:“他们想杀孤”
他笑容逐渐展开:“有意思。”
第二日,南京城传出各种大消息。
工部侍郎冯大任惨死,尸体被挂在长安街牌坊上。
兵部侍郎阮大铖在秦淮河听曲,被不法分子围攻,装进麻袋扔进秦淮河。
幸好家丁敬业,四处搜寻并拼死抢救,方才将阮大铖抢救回来,并在府中安养。
同一天,鲁王朱以海遭到暗杀,听说幕后主使是马士英府上的管家。
消息传开,马士英脸都黑了。
七月十四日,临近弘光帝的诞辰“圣节”。
首辅马士英以“圣节”为由,请诸位藩王入宫献礼。
当天上午,四位藩王被宣召入宫。
弘光帝召见,却迟迟不见皇帝身影,只听殿内传来吹拉弹唱之音。
不用说,弘光帝又在听戏。
武英殿前,四王忐忑不安。
朱以海亦是心有顾虑,担心马士英狗急跳墙,宫内会伏兵四起,来个瓮中捉鳖。
“鲁王殿下宽心,此地安全无虞。”
朱以海胡思乱想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平和温润的声音。
他转脸一看,身边多出两个身穿蟒袍的太监,其中一个正是当初去龙泉山庄传旨的御马太监李国辅。
此时李国辅躬身跟在老太监身后,十分恭敬。
老太监体态微胖,双眉皆白,满面红光,冲着朱以海微笑。
朱以海微微一点头:“可是司礼监秉笔韩太监”
老太监脸上惊愕一闪而过,笑道:“鲁王殿下慧眼如炬,老奴正是韩赞周。”
果然是他
李国辅是韩赞周的义子,能让他如此恭敬对待的太监,只有两个
一个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卢九德,另一个就是韩赞周了。
而朱以海在朝会上见过卢九德,那这个地位高的老太监,必是韩赞周无疑。
韩赞周原是南京守备太监,提督南京兵马、兼辖孝陵神宫监,执掌南京锦衣卫,是南直隶的“土皇帝”。
朱以海却知道,这老太监与东林党关系十分密切,当初也是拥立潞王之人,可惜被马士英等人胁迫,无奈奉福王朱由崧为皇帝,因而进入司礼监排在卢九德之后。
但韩赞周依旧手握实权,执掌宫禁守卫,他的义子李国辅更是掌握京营精锐勇卫营
马士英之所以不敢向东林党动粗,有一定原因是忌惮这对阉人父子。
最重要的是,韩赞周曾执掌南京北镇抚司数年,为崇祯皇帝侦查江南状况,是陈文豹的老上司
“看来,这次安全了”
朱以海嘴角笑容逐渐放大,不再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感到担忧。
不一会儿,又有太监来传话,首辅马士英请鲁王到偏殿一叙。
朱以海知道,马士英是想摊牌了
武英殿偏殿内,二人静静地坐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足足五分钟,马士英耐不住,沉声道:“鲁王殿下,我知这一切都是你所为。”
朱以海饶有兴趣地品着茶,不可置否地点点头,道:“马阁老应该知道,孤想要什么”
马士英一拍桌子,喝道:“这事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
马阁老的压力太大了,东林党和复社就跟一群苍蝇一样,整天在各衙门里乱飞,他们什么也不干,就在那喷人。
昨日又发生了命案,让马士英倍感危险。
朱以海耸了耸肩:“不好看吗关孤什么事”
“你”马士英怒目如火。
二人再度沉默。
朱以海打破宁静,笑吟吟道:“树挪死,人挪活,待在处州那种地方,天天爬山,孤想换个地方,懂”
马士英耐下性子,解释道:“殿下你是外系藩王,应该知道这是常规安排,就该封在贫瘠之地,如此符合朝廷制度,你看那桂王和惠王,以及南阳王,都去了广西”
朱以海打断了他的道,声势铿锵道:“宁波府,一句话,给不给换”
“容我再考虑一下。”
说完,马士英离去。
这日午后,朝廷举行午朝。
朝会第一环节,诸王勋贵向皇帝献礼。
由几位在京藩王领衔,魏国公徐宏基、抚宁侯朱国弼、安远侯柳祚昌、灵璧侯汤国祚、忭城伯赵之龙、东宁伯焦梦熊、南和伯方一元、诚意伯刘孔昭、成安伯郭祚永各进彩缎,提前一天恭贺弘光帝万寿诞辰。
献礼完毕后,朝会开始,又开始了喷子大会。
因东林复社被捕一事,东林党群起攻之,左都御史刘宗周和马士英在弘光帝面前争论着。
马士英尖刻反击说:“阮大铖生死不明,说不定就是你们在搞鬼”
“放屁”
因为气愤,刘宗周脸都红了,忍不住口吐芬芳。
看马士英又要回击,弘光帝摆手制止了他,说:“你们别争了圣节在即,阮大铖又受到攻击,没有上朝,此事改日再议,大家一起过个好节”
众人想想也是,阮大铖都不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倒不如先把正事给办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