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万历明君

作者:鹤招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208章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

书名:万历明君 作者:鹤招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20:34

面对何心隐的这番说辞,朱翊钧一时没有接话,优哉地呷了一口茶。

在野党的主张,天然就应当与朝廷现行路数有所不同,否则就不会叫在野党了。

就像王世贞的文盟,虽以文章结社,在政治上同样一再主张复古,用诗词歌赋表达对现行体制以及社会风气的不满,强烈地反应了部分士人群体对三皇之制,汉唐之盛的渴求。

以及顾宪成在钱德洪、薛应旂等几位大儒离世前的推波助澜下,提前结成的东林社,表面只谈论玄论经,完善道学,但在其所夹带的私货里,仍旧避免不了提出主张,其人已经不止一次在报纸上刊载“蠲逋租、撤中使”的诉求,广泛呼应了天下大姓与有产县民的利益。

其余还有包括代表北方商人利益的晋商商会,代表吴江新兴手工业群体利益的丰干社、白榆社,不一而足。

天下演变至今,士、工、商的参政欲望与日俱增,代表各自诉求的各种社团陆续应运而生,形成了如今这般政治现状——随着生产力发展,周制经历了数千年的扬弃,以另一幅面孔卷土重来。

而作为天下结社的龙头之一,提出朋友交通,天下人各自组建属于自己的“会”的何心隐,则是企图肩负起天下无产赤民,响应了穷苦黔首们的诉求。

也就是他在《仁义》中摈弃“亲亲尊尊”后所提出的“博爱”,以及在《论中》中所言三纲五常互为师友的“平等”。

如此当然是天大的进步。

这也是朱翊钧毫不吝啬地对何心隐的良知本体大加赞赏的原因所在。

但在实践上……

朱翊钧想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

在片刻的冷场后,他终于将目光落到何心隐身上,模棱其词:“梁汝元,朕若果真心怀苍生,你待如何?朕若是恰如你所言,仍是帝王将相那一套,由衷蔑视黔首,你又待如何?”

何心隐见皇帝没有正面回答,只一声叹息,再度恳求道:“陛下,草民不想如何,也不能如何。”

“草民如今六十有三,日薄西山,临了心中放不下,想求个答案罢了。”

朱翊钧仍旧不置可否:“朕读过你的学说。”

何心隐见皇帝不答话,一颗心本就渐渐往下沉,此刻闻得皇帝自承读过他的学说,心中更是一冷。

他默默低下头:“一代宗师当面,草民贻笑大方了。”

经学读到一定地步,心思已经很难再为外人左右。

皇帝若是没读过他的经倒也罢了,他尚且能与皇帝兜售一二。

但皇帝既然已经读过,那他就失去了传道的余地。

何心隐也就只能坐等皇帝表明心意,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朱翊钧伸手示意何心隐落座:“朕是从《原学原讲》开始看的,关于人,你论述得很好。”

何心隐再度坐回皇帝对面,凝神倾听。

朱翊钧将茶壶转了面,让何心隐自便,口中接着说道:“你说,人分先天与后天,在先天上,形貌、视听、欲求上,与禽兽无异。”

何心隐在坊间评价可谓是两个极端。

支持者称之为“侠之大者”,反对者称之为“人伦大盗”,从其人的学说上,就可见一斑。

何心隐也没什么避讳的地方,坦然承认:“裸裸其形、呀呀其声、类于形类、类于声类。”

朱翊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后天上,你著《原人》,称人即是仁,心寄于天下,身藏于家,要在大家、小家的罗网中凝聚一颗人心,才可称之为人。”

“或者说,人是道德的人,人是社会的人,人有别于禽兽的本质,便是一切伦常关系的总和。”

何心隐坐如木雕。

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年轻的面孔,心中不可遏制升起一丝惊叹。

皇帝的言语夹缝中,透出的宗师气度几乎如大日一般耀眼。

也亏得坊间还有不学无术的废物,以为皇帝身后当真有人替其捉刀,真该当面看看皇帝。

朱翊钧一口气不断:“在身藏于家的基础上,你又推而广之,提出小家不过是基于血缘关系的小天下。”

“为了立德成人,理应推而广之,于大家、大天下中践行己道,也就是集结所谓的‘会’。”

“士农工商,皆应成立其‘会’,朝廷,也不过是‘会’的一种。”

“这段论述,虽离经叛道,细品又觉极好,朕常看常新,实在爱不释手。”

与李贽一样,何心隐同样是有成圣潜质的。

在嘉靖年间有所收敛,在宗族内搞什么聚义堂,到了隆庆年间就开始搞兄弟会,在万历年间,已经公然宣称要成立共助会了——也难怪历史上死在大牢里。

何心隐看不出皇帝心思,但对离经叛道一词极为敏感,神情有所不悦。

他正色迎向皇帝的目光,出言更正道:“草民并未离经,更未叛道,所著概是孟子正统的经,儒门自古的道。”

“所谓‘会’,亦不过是以圣人之言推陈出新,绝没有半点干犯朝廷威福的想法。”

这事实在敏感。

何心隐人可以死,但万万不能在此处落下话柄,否则一生的功果,恐怕就要沦为禁书了。

朱翊钧笑了笑:“托古改制这等事……梁柱乾在朕面前,就不要避讳了。”

“青史由天下人所铸就,但并非随心所欲地铸就,更非随心所欲选定条件而铸就,不过是其所经历的、已定的、既往的条件下铸就。”

“当创造新事物时,人们总归是惊慌失措。”

“为免群然失措,便只好请出亡灵,借用圣人们如雷的名讳,穿上身受天下人顶礼膜拜的衣服,以便演绎新的历史。”

他看着何心隐,笑意不减:“梁柱乾不与朕掏心窝子,朕又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这话一出,便是良久的沉默。

何心隐死死按在大腿上,好让自己能够从容端坐。

这一刻,他多少能够理解,为什么朝野内外都流传着皇帝“智足以拒谏”这句评价了。

其中也不知饱含了多少朝臣的怨念。

何心隐这一刻,当真是感同身受。

在皇帝这位宗师面前,什么场面话,什么矫饰,通通都是自取其辱。

当真是宛如被扒光衣服一般!

殿内一时无言。

不知多时过去。

何心隐终于结束了一次长久深思熟虑,他深吸一口气,肃容回应道:“陛下火眼金睛,草民确是离经叛道。”

“朝廷官吏贪污腐朽,残害生民,天下百姓哀鸿遍野,苦极无告,末世之景,几救无可救。”

“千年以降,莫不如此。”

“世家、门阀、豪门、大族、官绅,你方唱罢我登场,治国理政之余吃得脑满肠肥,唯独赤民沦为鱼肉,日日哀嚎,从未见翻身之日。”

“举荐圉于世家而不下寒门,科举网罗百姓独不容赤民脱产,而今草民开创的‘会’,能给天下所有有心治国理政之人以契机,这难道不是顺应悠悠青史之进步?”

何心隐理直气壮托盘而出。

结社怎么了?就是要结社!党朋怎么了?就是要党朋!集会怎么了?就是要集会!

千年以来,参政议政之权都如水一般,自上而下流淌,凭什么不能在科举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容赤民也参与之?

朱翊钧轻轻嗯了一声,将话说了回来:“所以你才想见朕,是想问问朕,如何看待你自诩担在肩上的亿万赤民之诉求。”

何心隐闻言,默默点了点头:“陛下哲思超迈历代,又甘愿自缚内廷手脚,定然与众不同。”

朱翊钧摇头失笑。

何心隐不明所以。

半晌后,皇帝终于笑够了。

他看着何心隐,失望道:“梁柱乾,这就是你必然一事无成的原因。”

何心隐眉头紧皱,不明所以:“陛下……”

朱翊钧抬手打断了他,认真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皇帝都是民贼独夫。”

“既然你都说朝廷救无可救,数千年的旧制已至末世。”

“既然朕是旧制的皇帝,朕是朝廷的皇帝,既然哀嚎百姓身上的膏腴,泰半都用在了朕的身上,梁柱乾……”

“你缘何能信起皇帝来?”

何心隐闻言一怔,旋即措手不及。

他张嘴欲言,又缓缓闭上。

半晌过去,何心隐只能沉默。

朱翊钧身子前倾,逼视着何心隐:“嫌恶旧制,却不成体系;空有经论,却无有纲领;大谈赤民,却沉溺士林。”

“你自诩进步,却将期望寄托在朕这个旧制象征的身上。”

“梁柱乾,你与那些儒生没甚区别,空谈性理,外强中干!”

他与何心隐四目相对,只一个拳头的距离,压迫感十足。

而面对皇帝的步步紧逼,何心隐心中翻江倒海,恼怒交加。

数度筹措言语,却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败下阵来。

皇帝说得对,他不信任皇帝,就不应该将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

就如他此前所言,唐玄宗如何,今世宗如何,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皇帝的一念至善上?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自己难道不想凭借自己的能为、学说,亲自实现他心中景愿,建起自己的世界么?

他没有惊世的才能。

也没有无穷的财力。

更没有多余的寿元了。

六十有三,他除了寄希望于皇帝能革了自己的命,还能做什么呢?

无穷地无力感,袭上心头,他根本无暇分辨皇帝是在折辱自己,还是在愤怒呵斥。

只觉半生奔波,种种场景,在面前走马观花。

结社集会,驱逐严嵩,周游讲学,广邀同道……竟是无根浮萍,自娱自乐耶?

实在无意狡辩,何心隐近乎呻吟一般自言自语:“酸腐无能之辈,又能如之奈何。”

一句话出口,鼻子一酸。

几乎就要按捺不住神态,当场失态。

便在这时,只听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你就尝试推翻我。”

何心隐翻江倒海的愁思,登时戛然而止。

天地陡然一静。

一切的一切仿佛被抽离。

空气开始窒息。

寒风使人颤栗。

皇帝的阴影下,开始张牙舞爪,不可名状。

何心隐愕然抬头,呆愣着看着皇帝。

文华殿中,四目相对,只剩下炙热而焦躁的呼吸声。

“既然你自诩进步,那就将朕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朱翊钧一脸诚挚地看着何心隐,丝毫没有戏谑之色:“朝廷是朕的,天下是天下人的,你若是觉得朱家的朝廷不好,那你就尝试推翻我。”

他没有再称朕。

何心隐看着皇帝越逼越进的眼神,下意识往椅背上靠去。

他尝试迎上皇帝的目光,却下意识挪开。

嘴唇几度开合,竟然打起了哆嗦。

他似乎明白皇帝的意思,似乎又没明白。

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只能机械一般地回应:“陛下,草民绝无谋逆……”

“你弱就弱在没有谋逆之心!”

朱翊钧再度打断了何心隐。

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径直按住何心隐的肩膀,迫使其人与自己对视。

“进步理当淘洗落后,就像科举淘洗举孝廉一般。”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你连反都不敢谋,哪来的自信自称进步!”

“不要将希望寄托在朕的身上,朕现在是明君,以后未必是,朕以后是,朕的太子也未必是,既然自诩进步,那你就来推翻旧制!”

何心隐心中五雷轰顶!

只感觉心脏被攥紧一般,呼吸艰涩。

他近乎呻吟一般,骇然开口:“陛下连谋逆也容得下!?”

朱翊钧看着面面前这个在时代的洪流中显得极为稚嫩的六旬老叟。

他深吸一口气,面容冷峻地摇了摇头:“为什么非要朕容你?”

“你觉得朝廷无药可救,那你就去推翻它,朕觉得朱家的大明朝还有救,朕可还要再试一试,凭甚朕要为你让路?”

“你要做朝廷的敌人,就要坦然接受朝廷的围追堵截;你要将朕扫进垃圾堆,就要承受朕惨无人道的杀戮;你要开创新制,就要不惧跌个粉碎!”

“用你的进步号召赤民,用你的学说团结士人,用你的‘会’摧毁朕的‘朝廷’!”

“若是连这都不敢为,你的‘会’岂不是比白莲的‘教’还不如?”

朱翊钧缓缓站起身,弯下腰,逼近近乎贴在椅背上的何心隐:“梁柱乾,用事实,来证你的道。”

哐当。

茶杯洒落,座椅翻倒。

何心隐连连后退之下,竟然跌落在地。

此时皇帝双手撑着茶案,前倾的身影恰好覆在何心隐的眼中,不可名状,似鬼如魔,令人不寒而栗!

“怎生一言不合就伏地行礼。”

朱翊钧见状一怔,连忙从案旁绕了过来,贴心地伸手去扶。

甫一伸手,便察觉到何心隐大汗淋漓,浑身如同水里捞出一般,湿了个通透。

朱翊钧眼皮一跳,心想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出言宽慰,缓和气氛的时候。

何心隐勉强扶正椅子,硬撑着缓缓站了起来。

“草民失态了。”

迎着皇帝关切的神色,何心隐咬紧牙关:“陛下一番言语,草民受教了。”

一朝面圣,给他的震撼无以言表。

皇帝用何心隐从未见过的气魄,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他终于不在纠结于皇帝的本心,只是道了一声受教。

至于受了什么教,恐怕不足以言语道哉。

朱翊钧再三打量何心隐的面色,见其确实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既如此,梁柱乾可还有别的问?”

何心隐默默摇头:“本是有的,现在没有了。”

他缓了缓,弯腰行礼:“草民请告退。”

朱翊钧却未轻易放他离去。

“梁柱乾没了疑问,朕倒是还有事相商。”

何心隐动作一顿,却是皇帝伸出手,将他扶住。

前者疑惑抬头。

后者坦然开口道:“按你的经学,天下人志同道合,都可集会……”

“梁柱乾,朕与你结个会,如何?”

话音刚落,何心隐身子一软,差点再跌了个踉跄。

他吸了一口冷气:“陛下方才还对草民的学说视为离经叛道,喊打喊杀。”

何心隐见过世宗皇帝,受过徐阶的差遣,与张居正辩过经,经历不可为不丰富。

只有如今皇帝当面,每一句话都宛如天外飞仙,每每出乎他的意料。

朱翊钧神态自若地摇了摇头:“又错了,是你宣称大明朝腐朽不堪,那便自然需承受朝廷的反扑,倒不是朕要对你杀之而后快。”

“同样地,朕自觉朝廷还能救上一救,自然要手段百出,厉行改革,如今正要切身体会一番你们这些歪理邪说,看看有无可取之处,好做个守成之君。”

何心隐神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陛下,草民杀人放火,并不是为了立地成佛。”

杀人放火受诏安,但何心隐自有傲骨,不想做宋江。

朱翊钧瞥了何心隐一眼:“你数罪并罚,必然要夺去举人身份的,还想做官?恐怕是将朝廷看成什么蛆山粪海了。”

皇帝语气中略带鄙夷,用词也是极为不客气。

受此折辱,何心隐面色涨红:“那陛下指的结会是?”

朱翊钧耐心解释道:“你是在野的龙头,广受赤民追捧,士林视你为偶像,朝中不乏你的信徒,朕也不得不承认你的江湖地位。”

“就像你方才所说,赤民哀嚎遍地,苦极无告……”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朕想着,能不能由你这个草民,偶尔入宫面圣,替那些赤民,与朕告上一告。”

“同样地,朕也与你约法三章。”

“只许你做,没有官身,也没有职司,你与朕只有在‘会’里的关系。”

“只许你说,民间冤情也好,具体诉请也罢,听与不听,都是朕的事,仅供参考而已。”

何心隐这才明白皇帝的意思。

他还以为皇帝是要向对待李贽一般,诏安自己,没成想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陷入的思索……

朱翊钧见何心隐不答,再度开口:“既然你说,‘会’乃是志同道合之人集成。”

“如今你我都聚集在赤民的旗帜下。”

“那么此时哪怕是朕为了揽权而装模作样,梁柱乾亦会甘愿为朕耳目,给赤民求出一线生机,是也不是?”

何心隐思索不断,犹豫不决。

对这种事,他本能就有所排斥。

何心隐不是没机会做官,他当初乡试第一,一省魁首,怎么都不是科举无望之辈。

不过是他无心功名,放弃了四书五经而已。

哪怕是如今。

别看他区区举人身份,依靠他在朝野间积累的声音,若是想做官也不过是点个头的事,有的人会举荐他——无论是徐阶,还是申时行,都扫榻相迎。

但他至今白身,自称草民,不过是厌恶了这无可救药的官场罢了。

这般心态下,让他与皇帝纠缠不清,心中难免抵触万分。

但话又说回来……

又诚如皇帝所言,哪怕皇帝是装模作样,也应当耳闻一番耳闻赤民的现状。

既然对赤民有益,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况且,退一步说,与皇帝结会,同样更有利于他的学说传播。

不管怎么想,于大义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何心隐踌躇再三之下,终是有了决意。

他看着皇帝,颔首行礼:“草民愿与陛下为朋友之交,也好让陛下体悟一番,何为博爱,何为平等。”

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已然有了舍身饲虎的觉悟了。

他这作态,早晚有一天,是要身首异处的——哪怕皇帝大度,皇帝身边的人,乃至整个朝廷,都不会容他。

朱翊钧不动声色,恬淡地点了点头:“会名由朕来取?”

冠名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何心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首倡取名,天经地义。”

朱翊钧闻言,沉吟不止,轻轻摸着下巴。

片刻后。

他似乎灵光一现般,抚掌大笑:“叫治政共同协商会,如何?”

何心隐咂摸稍许,忍不住赞了一声:“好。”

朱翊钧见事情成了,便转身朝太监招了招手。

而后回过头道:“正好,朕这里有一事,要与会友商议一二。”

何心隐一怔,旋即警惕地看着皇帝:“还请陛下直言。”

朱翊钧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案卷,叹息着递给何心隐:“是衍圣公一家,侵夺土地之事。”

“本就在度田的关口,却查到孔圣家,让朕实在骑虎难下。”

“万世圣人世家,朝廷亲封执天下儒士之牛耳,满朝文武都是孔林学生,不忍欺师灭祖,加之又干涉后宫,勾连豪右,一时竟找不到人能够挑破此事。”

“反倒是梁同志,散人在野而叱咤风云,一介赤民而肩负大望,朋满天下而了无牵挂。”

他看着何心隐,诚挚道:“朕的皇庄,梁同志都敢犯上谏言,那孔圣家的事,能否也路见不平一番?”

说罢,朱翊钧便将孔承德的供词,以及何心隐发配至沈鲤麾下任税务兵的文书,一并递了过去。

肩负赤民大望对撞圣人世家,皇帝怎么会不支持呢?

朱翊钧冁然而笑,静静看着何心隐。

(本章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15846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