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什么了?
辞婴望着怀生,刚想问她这话,结果这姑娘问完话后,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南怀生?”
辞婴低头看向头抵他肩的姑娘,着身体等了半晌,见她没有醒来的痕迹,只好将她抱起,回了剑主洞府。
洞府里就只有一张石床,他把床让给了怀生,自己坐在一旁的蒲团,闭目打坐。
为了助怀生淬体,他动用了仙元和精血,这会灵台又是一阵熟悉的密密匝匝的刺痛。
打坐了两个时辰,想到那小鬼灵台没开还未能辟谷,正想着要让五谷丰登楼送来些糕点果子,结果刚一睁眼便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
怀生看着微微发愣的少年,忽然“噗嗤”笑了声。
辞婴:“......什么时候醒来的?”
怀生:“就刚刚。比你早睁眼一个呼吸,醒来后瞧见你在打坐,还想着莫要打扰你,谁知你下一刻便睁开眼了。”
辞婴“哦”了声,冷声冷气地问:“看见我打坐就这么好笑?”
怀生眼中笑意犹存,从石床上坐起,笑吟吟道:“小时候每回应御师伯给我扎完针,我们好像就是这样。一起睡过去,然后醒来时,你的眉心??"
她抬手点了点自个眉心,“总是这样拧起来,跟旁人欠了你万把灵石似的。”
呵,你欠我的恐怕万把灵石都还不清。还有??
什么叫一起睡过去?
说得他们好像很有奸情一样。
辞婴纠正她:“你现在是万仞峰亲传,我的嫡亲师妹,该叫应御真人师兄。”
“是是是,我这不是一时改不了口吗?下回保管不会喊错。”
怀生昨个消耗太大,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背,眼睛朝四周张了张,道:“你这洞府里有吃的吗?”
辞取出传音符,没一会儿便有符兽把三大匣吃食从五谷丰登楼送了过来。
看怀生大快朵颐吃得一脸满足的模样,辞婴觉着脑壳那阵刺痛好似淡了些,于是纡尊降贵地捡起一块糕点果子。
怀生盯着他的手。
他拿走的是最后一块桃花糕……………
辞婴看见她略带谴责的目光,气笑了:“我出的灵石,我还不能吃?”
怀生顶嘴道:“你不是不喜欢吃吗?这块桃花糕告诉我,它只想让能欣赏它的人吃。”
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护食。
不过......总算是能跟小时候那样同他拌嘴了。
二人在独鹿堂重逢时,她一副又愧疚又客气的模样,看得他大为光火,眼下总算正常了。
辞婴跟小时候一样,没让食,兀自把那块桃花糕吃入嘴里。
味道确实不是他喜欢的滋味,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吃什么都香,弄得她身边的人也想跟着尝一嘴。
吃完满满两匣子饱含灵气的吃食,怀生总算活了过来。
她端起一杯灵茶细细打量辞:“昨夜在洗剑泉,是不是耗费你太多灵力了?你这会看起来很虚。”
看起来很虚的人显然不接受用“虚”来形容自己。
“哪知眼睛看见我了?”辞强撑脸面,忍着灵台的刺痛,故作气定神闲,道,“九........我这一族的人就不会有虚的时候。”
怀生依旧是一脸的狐疑,他看起来真挺虚弱的。反倒是她,头一回在修为增涨后没有犯头疾,一整个人神清气爽极了。
怀生问他:“你昨夜召唤的那昧火焰可有名称?”
这天地无奇不有,初宿能召唤红莲业火,辞能召唤出一昧灵火也不是什么怪事。但这灵火可淬体可灼烧她体内阴毒之气,实乃世所罕见。
怀生这些年在丹谷看了不少典故经卷,也算涉猎极广,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灵火。
辞婴道:“暂时想不起来名称,等想起来了再告诉你。”
怀生知他失忆许久,便没有追问。
但无论是他那蕴着金芒的血还是那昧灵火,她直觉都非凡物,不可叫人知晓。
“多谢你昨夜替我淬体,但日后,还是莫要随便动用你那灵火和精血。”怀生一脸严肃,刻意压低了声音,“谁知道会不会惹来有心之人,将你抓走,囚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天天取你的血和你的灵火。”
她是在真心实意地为他打算,也是真的担心他会惹来祸端。
辞看了看她,长眉往上一扬,说道:“放心,能把我抓走的人还没出生。还有,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用我这一身血和火的么?”
说着便用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枫香树枝,敲一敲她头,说:“我夸下了海口,要五年内助你开祖窍。南怀生你给我争气点,给我好好淬体开祖窍,我黎辞婴的脸不能丢。”
五......五年?
怀生瞠目:“你怎敢夸这样的海口?”
辞婴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凭我叫黎辞。你现在是我师妹,以后的修行都由我这师兄接手了。每日的修炼功课,也都由我来定。”
这人是当师兄当上瘾了不成?
怀生张了张唇,正要说话,却见辞婴正色问她:“想不想尽早开祖窍?"
"......*0.
“那便听我的。在苍琅,只有我能助你开祖窍。”辞婴
虽他一副唯我独尊的口吻,但见识过他给她淬体的手段,辞婴这话怀生并不怀疑。
辞他,应当来自一个了不得的家族。
“好。”怀生重重颔首,“但我想进九死一生演武堂,入了演武堂,我日后才能进律令堂查当年的案子。”
这是涯剑山一万多年前立下的规矩,唯演武堂出来的弟子可入律令堂,唯律令堂的弟子可抢夺涯剑山参加苍琅百年一次的闯山人遴选名额。
从闯山人选拔里脱颖而出的人,方可闯不周山。
闯不周山那是数十年后的事了,怀生眼下只想入律令堂。
“我要找出当年那两个斗篷人,亲手杀了他们。”她看着辞,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他们,我爹娘十三年前便不会陨落。”
其实不必她说,辞婴也知道她入律令堂想做什么。
“想去便去。”少年举起手中木枝又敲了下怀生的额头,道,“演武堂每日的功课都是车轮战,赢下六场才算是完成功课。你过去揍人没问题,但我黎辞婴的师妹不能被人揍出一身伤地回来。遇到难缠的对手,该认输便认输。回来万仞峰后,我自
会教你如何取胜。”
怀生摸着被他戳得发痒的额头,笑道:“演武堂最厉害的便是初宿和松,他们都不能把我揍出一身伤,旁的人更不能。我每日完成演武堂的功课后,便回万仞峰淬体。
辞婴听见这话,轻轻“嗯”了声。
昨日他划开手掌用精血给她淬体时,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套九黎族世代相传的淬体功。虽只想起前头三式,但用来为她淬体,足够了。
就在这时,怀生腰间的传音符倏地一亮??
是初宿。
那日旁观完陆真君渡劫后,初宿与松闭关了几日,昨日双双突破至筑基境大圆满。择剑礼一结束,怀生便给他们传了音,道有事要寻辞,今日直接在演武堂碰面。
“初宿催我去演武堂了。”
想入演武堂,便得先夺名。
怀生起身往洞府大门去,“我先去演武堂夺个名额,等今日在演武堂的功课结束,便来寻你。”
倒是对她能夺名成功异常自信。
辞看着怀生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昨夜在洗剑泉,你听见我与你说什么了?”
怀生脚步微顿,终于想起了辞替她淬体后听到的那几句对话。
最初听见时,那段对话仿佛就发生在当下。可此时再回想,大抵是抽离了出来,全然没了那种身临其境之感。
是幻觉罢。
就像她开心窍时听见的幻觉一样。
怀生回头看向辞,笑眯眯道:“我听见你夸我的名字好听。真难得呀,居然能从师兄你嘴里听见一句夸奖。”
九死一生堂今日的气氛非常的九死一生。
也不知首座虞白圭吃了甚炸药,往常都会先点评一下昨日的互殴,该夸奖的夸奖,该批评的批评,而后再教几个实用的阴人剑招,接着才会开始今日份互殴。
结果虞白圭一到演武堂,二话不说就要他们开始互殴。
此时他手里拎着个巴掌大的罗盘,正要转出今日的对战列表,却被初宿一句话打断。
“虞师叔,今日有人要来夺名。”
“夺名?”虞白圭挑眉道,“何人敢来夺名?”
九死一生堂的夺名规则一贯苛刻,夺名成功者,可顺利成为二十名弟子之一,并且拿到被除名者的一半积分。可一旦失败,便要把所有积分尽数上交给对方。
能进演武堂的弟子天资悟性皆属上乘,再加上演武堂近乎残暴的训练方式,想要抢下一个名额着实不易。
眼下站在演武堂的二十名弟子皆是往届开山门的佼佼者。除了五年前夺名成功的许初宿和松是筑基境大成,其余十八人全是筑基境大圆满。
哦不对,许初宿与松昨夜进阶,也是筑基境大圆满了。虞白圭摸了摸下巴,脑中莫名闪过一道血淋淋的身影。
见他收起手中罗盘,底下的弟子们不由得议论纷纷??
“真有人要来夺名啊?上月不是才有人被揍得屁滚尿流发誓不再来吗?这月才过一半就有新人来挑战了?咱们演武堂的弟子名单都五年没变动过了,想夺名哪有那么容易。
“管他是谁,来了就是肥羊,衷心希望这人能给我一个暴富的机会。”
“你们都别跟我抢!”头戴羽冠的少年举起手里的勾陈剑,狠狠道,“前两日刚输了不少灵石,今天我都要赢回来!”
他是虞白圭的亲传,在这二十人里排名第三,一嗓子吼出来后,还真没几个人敢跟他抢。
同是承影峰亲传,排名第四的林悠撇了撇嘴,道:“凭什么让你?我也输了灵石!”
肥羊争抢大赛刚拉开序幕,空中便有一道人影御剑而来。
“哟曜,还真是这小娃。”
看清来人后,虞白圭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幸灾乐祸道:“有人来夺名了,九死一生堂的弟子们听着,迎战!”
众弟子纷纷朝来人看去,除了初宿和松,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陈晔嘴巴张得老大:“这不是断剑崖那小怪物吗?”
心头莫名涌起一阵不详的预兆,正要扭头对林悠说把机会让给她,结果另一只小怪物已经把他卖出去了??
“怀生,选陈晔,他积分最多。”
怀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自然是听初宿的,于是目光看向头戴羽冠的少年。
陈晔:“…………”
他倒也不惧,下意识便挺直了胸膛,道:“提醒你一句,我在九死一生堂排位第三。你最好还是挑别的人,就赵平西吧,他排名二十,最弱!”
虽说这小怪物一看就特别能打,但他好歹筑基大圆满的修为,连个刚入宗门的单窍修士都打不赢,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之所以提醒这么一句,还不是为了怀生能夺名成功。若他阻拦南怀生入演武堂,许初宿还不得疯狂报复天天暴揍他?!
结果刚提醒完,便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虞白圭摸出一壶酒,收回踹人的脚,道:“?嗦什么?人家选了你,给我乖乖出去打!”
这一脚踹出去,旁的弟子们纷纷围观起来,有人甚至摆了赌局,吆喝起“买定离手”。
初宿放出九头青狮,坐上去后便丢出一袋灵石,道:“赌南怀生赢。”
说完看向一旁的松木,“稳赚不赔的局,你不赌吗?”
松沐摇头:“赌易犯贪,贪易起嗔,嗔则成疑,不利于修行。”
听他又说这些佛里佛气的话,初宿黑沉的眸子一动不动,朝松伸出手:“把你身上的灵石都给我。”
松默默把灵石递过去。
初宿把灵石袋往旁边一丢:“赌南怀生赢。”
松沐:“......”
被赶鸭子上架的陈晔见这架不打不行了,便拱一拱手,大方道:“我让师妹三招。”
怀生一愣:“你确定?”
“确定确定。”陈晔一拍腰间的勾陈剑,“三招后我再出剑。”
怀生想了想:“行。”
话落,青霜出鞘,七把阵剑列阵,她腾空飞掠,十指紧握成拳。
陈晔从容避开青霜的剑光,轻身一掠,在剑阵落下时便往后退了一大步。而后掌心凝聚灵气,抬手去接怀生一拳。
演武堂下的初宿端着牛头送来的茶,对松道:“竟然有人敢徒手接怀生的拳头。”
松面露同情之色:“还好我今日带了续骨丹。”
只听“喀嚓”一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陈晔只觉一股蛮横霸道的巨力穿透掌心直达手腕,他“嗷”地惨叫一声??
“不让了!不让了!”
勾陈剑即刻出鞘,凌厉剑光直冲怀生。陈晔一出手便是最厉害的承影剑诀第五式,伴随着剑光而去的还有筑基境的威压。
虽然比试时用威压取胜多少有些胜之不武,但他右手实在疼得慌,隐约觉着那阵蛮力还在肆虐他的腕骨,再不及时服下续骨丹,恐有后患。
两人差了一个大境界,陈晔自修为不弱,筑基大圆满的威压理应能压制住南怀生,就算不能叫她动弹不得,也能叫她大幅减缓速度。
然而空中那把雪白长剑在一顿之后,竟丝毫不受阻拦,如长虹般划出璀璨白光,迎向勾陈。
两剑相撞,巨大的剑势顷刻之间掀起巨大的气流。飞沙走石漫天而起之时,又有七道剑影从天而降。
陈晔忙抛出一个金环,金环迎风而长,自下往上锁住七把阵剑。
他双指一并,正要召回勾陈,心头忽而涌出一阵危机感,顾不得召回命剑,就要疾步后退,却还是晚了,五根凝着剑气的细长手指已轻轻抵上他脖颈。
“承让?”
一道声音在陈晔身后响起,少年眨了眨眼,只觉脖颈那五道剑气锐利得很,随时可穿过他的喉骨。
这丫头灵台都没有,怎么能凝聚出这样厉害的剑气?
还有,她为什么没被他的威压克制到?
陈晔一连串的疑问堆在嘴边,但他识相地什么都没问,只嚷嚷道:“认输认输,积分双手奉送!”
怀生收回手,召回阵剑和青霜,接过松让九头青狮送来的续骨丹,道:“我与初宿、松交手惯了,力气有点儿没把控好,下回会注意。”
哪还有下回啊!
一个两个全都是怪物!
陈晔服下续骨丹,对怀生道:“我方才用了威压,还望师妹你莫怪。”
怀生:“无妨,对我影响不大。”
"......"
怀生上前给虞白圭见礼。
虞白圭收起酒壶,睇了陈晔一眼,道:“不想离开演武堂便把药吃下,开始第二场夺名战。”
说完笑眯眯看向怀生,“不错不错,的确是个能打的。明年冬狩去元剑宗的打脸之行,你一块来。”
为了不被除名,陈晔吃下续骨丹后便马不停蹄地挑战起排名二十的弟子。
演武堂结界再起,初宿却是没心思看第二场比试,而是细细打量起正朝她走来的怀生。
“我怎么觉得你方才那一拳威力比从前大了?”
“威力的确是更大了。”松沐也赞同地点头,道,“可是修为涨了?”
怀生道:“修为是涨了,但刚刚那一拳是淬体的效果。我第二颗内星出现了,虽还未完全点亮,但在淬体术上突破不小。”
初宿觑着怀生,指尖忽然一撮,一条只有拇指长的铜蛇符兽落入怀生发间,化作轻烟,旋即一道密音入耳:“洗剑泉?黎辞??”
怀生点头:“是。”
初宿没再问了,唇角扬起个极淡的笑:“虽然很不喜他目中无人的模样,但既然能助你,姑且不与他计较了。’
几句话的工夫,演武堂上的比试已告一段落,胜者自然是陈晔。
排位最低的赵平西在演武堂天天被人揍,今日被除名也不知该不该伤心,便见他拱手道:“虞首座,我回步光峰了。诸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
话未说完,一柄巨剑“啪”一下把他拍退了两步。
暴脾气的承影峰亲传林悠不耐烦道:“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步光峰的剑堂跟演武堂就差一个山头,从明日开始我每天都去找你打架。以免你疏于修炼,丢步光峰的脸。
赵平西:“......”师姐,你明明是承影峰的人。
林悠说完,巨剑一指怀生,道:“师尊,我想跟新来的师妹打。”
虞白圭掌心的酒壶已经换成了先前那巴掌大的转盘,听见宝贝徒弟的话,他摇一摇头,道:“对战表皆由罗盘来定,为师不可徇私。若是南怀生同意,你倒是可以在今日的功课结束后,同她切磋一场。”
“林悠这家伙是个战斗狂,我建议你今天不管抽没抽中她,都先打一场。除非你乐意这家伙日日天不亮就来敲你洞府的门,请求你跟她打一场。”初宿在怀生耳边轻声道,“当初我跟她连抽三十天都没对上,她几乎是住在了我洞府外。铜蛇铁狗、
牛头马面和九头狮最是烦她。”
怀生:“......”
为了不被人天不亮就叫醒,怀生今日连打了七场。第一场对上的便是松,虽是险胜,但身上添了不少伤。
从前她与初宿、松比试,十场里有七场都是输的,但今日她明显感觉到修为和肉身力量的突破。和松沐缠斗许久,不仅不落下风,还留有了余力。
辞用剑气给她淬体的效果,远超过她想象。
回到万仞峰时,天已擦黑。
辞倚在枫香树粗壮的枝干上,正在用指尖剑气一笔一笔雕刻手里的木剑,深邃的五官被树上的落月灯照出一层惨淡的白。
怀生望着那张脸,心说他的面色怎么看起来比早晨那会还要虚了?
看着比早晨还要虚的少年眸光一斜,细细打量两眼怀生身上不算多的伤口,道:“疼不疼?”
怀生下意识道:“还行,习惯了。"
初宿、松沐与她对打从来不会放水,回回都是手段尽出。别看松沐成日佛里佛气的,他那降魔杵厉害得紧。初宿更不用说了,单是她的红莲业火便十分令人棘手。
但怀生习惯了疼痛,没太把这些小伤放心上。
辞婴乌黑的眸子静静看着她,半晌,道:“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疼痛不能习惯,疼了就要说。所以,疼不疼?”
怀生顿了顿,慢慢比出一截尾指头的长度,说:“一点点,但我今天打赢了八个人。演武堂里的人比丹谷的弟子厉害许多,但我一场都没输。厉不厉害?”
说到后头,她忍不住抬起下巴,脊背挺得直直的,竟是一副得意之态。
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开心了。
辞婴对上少女欢喜之意满溢的眸眼,唇角不自觉扬起,很轻地笑了声:“嗯,厉害,不愧是我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