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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程万里

作者:空谷流韵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二十九章 蹲点

书名:烹程万里 作者:空谷流韵 字数:0 更新时间:04-19 20:59

数日后的申时,柴扉小院里,苏小小打了一盆井水,搬到魏吉跟前。

“来,照个镜子,看还认得自己不?”

魏吉凑过去,盆里映出一张面皮焦黄、长须浓密的脸,起码比自己的实际年龄大二十岁。

不,自己就算二十年后,也不会长成这样。

冯啸还真牛,三教九流的什么神人,都能结交来做朋友。

魏吉抬头望着苏小小:“你的易容术好厉害!”

“凑合吧,”苏小小撇撇嘴,“从前,姐姐我靠唱曲儿挣口饭吃的时候,啥癖好的客人都遇到过。有的,非要咱们这样水灵灵的姑娘,扮成粗坯的军爷,唱‘三箭定天山’或者‘饥餐胡虏肉’啥的。你说可笑不,自己不敢北上御敌,就丢几个铜钱,看妇人帮他们过过干瘾。”

魏吉捋着假胡子,兀自喃喃:“冯啸干嘛不早让你来,把我捯饬成这张脸,我不就能出去了嘛。”

苏小小将得意的笑容一收,警惕道:“怎么?你还是想溜?”

魏吉忙摆手:“不不,苏姐姐别误会,我只是,太想吃新鲜的饭菜。你放心,冯姐姐已经说服我了,只有把沈琮的事昭告天下,我才能真的过回太平日子。何况,她都愿意去圣上跟前告御状了,我,我是男人,也不能继续这么怂……”

苏小小面色稍霁:“小阿弟,咱俩今日,是头回见面,我一个在市井里讨生活的商妇,也从未想过教你这样的王府公子怎么做人。但冯娘子,素日不拿斜眼瞧我,给我买卖做,有打抱不平之事也喊我一块儿出力,她这般待我,我必不能辜负她所托。你也支棱起来,咱们要去做的,是积德之事,老天必会保佑咱仨的。”

小半个时辰后,苏小小和魏吉,俨然是殷勤的牙人和土气却有钱的外乡商贾,缓步走在钱州清河坊的大街上。

日渐西沉,华灯初上,不设宵禁的大越都城,夏令的晚间,甚至比白昼时,更热闹。

魏吉方才,已在几个食摊上,吃流水席一般,给五脏庙祭了芙蓉肚丝羹、蜜炙鹌子、黄蚬儿猪油饼等五六样钱州顶出名的街巷美食。

苏小小知他这大半个月确实饿惨了,又想着今日二人出来蹲点,没准得耗到明天,便由着他敞开了吃。

“待会儿别把饱嗝打得震天响就行。”苏小小揶揄道。

魏吉浑不在意,自己好歹也算大越堂堂郡王的养子,如今竟会被一个从前混瓦子的歌女开玩笑。

自己能不怕被认出来地畅行街市,可都是拜身边这位“歌女”所赐。

再次置身烟火人间的滋味,真好啊。

魏吉决定,等噩梦结束了,他要去找刘颐。

冯啸已告诉他,刘颐被女帝赦免了,正在等凤山县分些田地。

他魏吉,既然名分上是江夏王府的养子,就和刘颐,是姐弟关系,为了报答郡王与王妃的恩情,他得照顾刘姐姐。

种田须雇佃农,刘姐姐何曾会懂这些,有个男人出头,总好上许多。

若朝廷给的是孬田,招不到人来种,也不怕饿死,他可以当个坐堂医,凭本事让二人能活下去。

与刘颐姐姐举案齐眉,是魏吉从前在王府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后,朦胧憧憬过却又不敢往深里想的场景。

谁曾想世事无常,江夏王府一夕遭遇灭顶之灾,他和刘姐姐都成了孤寒者,倒是有了相依为命的契机。

所以,这几天辗转琢磨,魏吉越发觉得,冯啸是对的。

自己应该勇敢地、主动地站出来,不但能救人,还能真正地自救,继而开始下一段明月清风的人生。

……

苏小小和魏吉,在大越国都最热闹的河坊街,逛至戌时将尽,才混在游客与本地土著里离开。

行至隔壁的仁和坊,苏小小贴着一群杂耍艺人没走多久,忽然拉着魏吉,闪身拐进身边的巷子。

街上灯笼亮堂,巷子晦暗不明,暗处的人盯着亮处,好一会儿,也未见到什么可疑的跟踪者。

苏小小轻声说句“走”,继续拉着魏吉往幽黑的深巷去。

砖房,茅屋,断瓦残垣,灌木蒿草,甚至还路过一小片散发着粪臭的菜田,苏小小就像穿行在自家院子里似地,熟门熟路,五拐六拐地,便将魏吉带到一片密林中。

地势竟已比清河、仁和等坊高了不少。

苏小小扒开灌木丛,居高临下,指着一处不起眼的小道观:“是不是那里。”

魏吉点头,轻声回应:“离道观半里路的那个宅子,就是我撞见沈琮囚禁药人的地方。”

大越先帝,也就是女帝杀了的丈夫吴英,痴迷道教。女帝登基后,为了尽可能多地抹掉吴英的权力印记,即使在内廷仍支持医家炼丹,对外却大力崇佛抑道,都城钱州的各处道观,很快就衰败了,无人问津。

冯啸从魏吉口中得知准确地点后,自己去求那人外,还托苏小小来踩点。

苏小小接连蹲了两天,都没见有什么香客进道观,道观始终大门紧闭,只后门,停过一次骡车,像是运的粮食,还不少。

魏吉的嗓音在暗夜里有些颤:“我无意中发现沈琮有个丹房设在此处,好奇他为何有了内廷和行宫两处甚好的丹房,还要来这里设一个,且从不告诉我。我摸了过来,没扣门,偷偷翻进墙内的,在放丹炉的地方,发现了暗道,钻进去走了一阵,就看到很多封诊道用的刀,还有那些脸已经被割得不成样的女人……我吓得往回跑,没想到沈琮和一个内侍也来了道观,我躲在丹炉后,听到他们说着药人试刀、面目葆春之类。他们进暗道后,我赶紧跑,但还是被沈琮的暗卫看到了。我逃入城中就弃了马,钻城西的街坊,直至碰到冯啸……”

魏吉将前几日说给冯啸听的经过,又絮絮叨叨了一遍。

好像每多倾吐一次,自己身上的茧,就薄了一层。

苏小小静静地听着。

在她曾经的歌女生涯里,有太多男客人,喝酒后,用倾诉来驱赶怯懦。

有时,她甚至才开口唱了两句,便被要求从发声者,变成倾听者。

男人,其实比他们对外彰显的,脆弱得多。苏小小心道。

突然,苏小小做了个手势。

“有骡车。”她对魏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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