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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判官

作者:沙拉古斯 | 分类:玄幻 | 字数:0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太卜的收获

书名:掌灯判官 作者:沙拉古斯 字数:0 更新时间:01-08 17:24

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陈顺才在一阵叩门声中睁开了眼睛:“陈秉笔,圣上醒了,正到处找您”

陈顺才推醒了怀里的曲乔,让她在里屋待着,千万不要出声。

他简单整饬了一下衣衫,来到了外屋,推门一看,是带班太监史川。

史川急得满脸是汗:“陈秉笔,圣上醒了,找不到您,发火了,您赶紧去福宁殿”

陈顺才看了看太阳的方向,问道:“圣上什么时候醒的”

“刚到卯时就醒了。”

卯时离现在有两个时辰。

陈顺才一皱眉:“怎不早点告诉我”

史川咂咂嘴唇道:“我是真不知道您在这,我以为您出宫办差去了”

陈顺才打量了史川一番,没有作声,再次拾掇了一下穿着,从容走向了福宁殿。

皇帝醒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每天都要醒过来一两个时辰。

找我不见,许是要发点脾气,且让他叱骂两句就是,这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兴许没等他骂完,就又睡着了。

进了寝宫,昭兴帝坐在卧榻之上,脸色阴沉:“好你个老奴,跑哪去了”

陈顺才赶忙赔罪道:“近日身子不济,染了些贱疾,贪睡了些。”

昭兴帝看着陈顺才,脸上满是怀疑:“你说你病了以你三品修为,却还能染病”

陈顺才干笑一声:“年岁大了,这身子骨也有不中用的时候。”

昭兴帝未予评论,也不加斥责,只是静静的看着陈顺才,一语不发。

换做别人,被皇帝这么看着,早吓尿了。

可陈顺才对皇帝太过熟悉,他知道皇帝习惯用这手段震慑别人。

陈顺才不惧,也不慌,只是低着头,一语不发,等候皇帝发落。

就这样将近一刻的时间,双方都不说话,寝宫里宫女和内侍满身是汗,衣服都浸透了。

昭兴帝逡逡眼睛,终于开口了:“前日,朕将曲乔册封为才人,今其何在”

他怎么还盯着曲乔

像曲乔这样的姿色,昭兴帝临幸过一次,绝对不会再看第二眼,今天怎么还在惦记着她

皇帝问话,自然不能不回,陈顺才道:“皇后娘娘厌恶曲乔,且让她上宝慈殿伺候太后。”

宝慈殿,是皇太后,也就是昭兴帝的母亲生前的居所,太后早已过世,宝慈殿也一直闲置着,让曲乔到宝慈殿伺候皇太后,是个委婉的说法,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把她发配冷宫,做苦役去了。

这是惩治妃嫔的常用手段,想必皇帝也不会怀疑,陈顺才以为这就算敷衍过去了,没想到皇帝今天真就看中了曲乔,吩咐一声:“你去把她带来”

陈顺才不敢违忤,退出福宁殿,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总是盯着曲乔作甚

这都两个时辰了,皇帝怎么还这么清醒

难道他痊愈了

昨夜那太医果真不是凡辈。

进了东厢第一间房,曲乔已经穿好衣衫,静静在房里等着,陈顺才道:“走,跟我去见圣上。”

曲乔脸色煞白:“怎地又去见圣上。”

“圣上要见你,去就是了,问恁多作甚圣上若是问你这两日去了何处,你且说去了宝慈殿伺候太后。”陈顺才有些暴躁,曲乔不敢再问,整饬妆容,跟着陈顺才去了福宁殿。

昭兴帝看着曲乔道:“听说陈秉笔把你送去了宝慈殿”

曲乔点点头。

昭兴帝又问:“只因皇后为难你”

曲乔连忙摇头道:“皇后不曾为难贱妾,能去宝慈殿伺候太后,是贱妾的福分。”

陈顺才心下稍安,曲乔应对的很有分寸。

昭兴帝活动了一下肩膀:“朕肩颈酸苦,你为朕揉捏一下。”

曲乔看了陈顺才一眼,陈顺才示意她赶紧过去。

昭兴帝目露凶光,他的女人,不乖乖听他命令,却要看陈顺才脸色,这让昭兴帝极度不悦。

曲乔在昭兴帝的肩膀上小心按揉,陈顺才心里泛起一阵波澜。

为何会有波澜

陈顺才自己也想不明白。

昭兴帝很喜欢出身低微的宫人,有不少内侍的对食被昭兴帝临幸过,当初昭兴帝夸了一句肥白,当着陈顺才的面做事情,陈顺才也没觉得太难受。

是有些难受,但没有过分的难受。

他这个层次的人物,对此理应习以为常,就算刚进宫不久的内侍,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敢有半句怨言,主子用了奴才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今天陈顺才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曲乔小心翼翼按了几下,昭兴帝忽然回过头:“为何用这么大力气”

曲乔连忙收手:“贱妾手笨,一时没拿好力道,贱妾该死。”

“罢了。”昭兴帝摸了摸曲乔的手,猛然抓住她手腕,一发力将她抓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陈顺才面无表情,本来就不该有什么表情,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曲乔挣扎起身,连连认错,昭兴帝拿起一本解梦之书,一边翻阅,一边随口说道:“笞三十”

两名内侍取来荆条,捆住曲乔,拖到寝宫门外,笞背三十。

内侍一下下数着,曲乔一声不响的扛着,一双泪眼不时看向陈顺才。

陈顺才不作声,脸上也没有表情。

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这是平常事,再平常不过的事,天经地义的事。

笞过三十,昭兴帝问曲乔:“你可知错”

曲乔点头道:“贱妾知错,贱妾罪该万死。”

“说的是,你罪该万死,”昭兴帝轻描淡写说了两个字,“杖毙”

曲乔连声高呼:“陛下饶命,饶命”

内侍放下荆条,换了刑杖。

曲乔绝望的看向了陈顺才。

陈顺才一语不发,脑海里回荡着一连串的念头:

她是皇帝的女人。

皇帝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死。

我是皇帝的奴仆,这事我管不了,也不能管。

她不是我的女人,我也不能有女人。

这事我不能拦着,也没资格拦着。

我已经为她得罪了皇后,这事到此为止。

这事,我,我不能

不行

陈顺才骗不了自己。

他不能让曲乔死。

“圣上,”陈顺才开口了,“曲乔只是无心之失,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昭兴帝看着陈顺才,神情之中充满费解:“你为何在意于她”

陈顺才道:“陛下对曲乔颇为喜爱,何必因一时之过失,折了这佳人。”

“喜爱佳人有何话,你直接说来”昭兴帝越发起疑,他对曲乔称不上喜爱,曲乔也算不上什么佳人,。

陈顺才嗫喏半响,他不知该如何为曲乔开脱,在昭兴帝眼中,像曲乔这样的身份,与一只蝼蚁没有分别。

内侍举起刑杖,正要行刑,忽听有人来报:“皇后求见。”

昭兴帝放下解梦之书,吩咐内侍把曲乔带到一旁,宣皇后觐见。

皇后来到寝宫,见曲乔被绑缚在廊下,又见陈顺才神情紧张,立时明白了当前的状况,待向皇帝行了礼,且到皇帝身边,轻轻按揉肩颈,柔声道:“陛下,看你今日却是好多了。”

昭兴帝点点头:“精神却比往日好了些。”

陈顺才趁机讨好:“皇后娘娘昨日举荐孟太医为陛下诊脉,便说陛下一两日间能痊愈。”

柴皇后看了看陈顺才,不知道他所说的孟太医是何人。

陈顺才回望着皇后。

你举荐来的人,你自己不记得了

看着陈顺才的眼神,皇后稍加分析,得到结论,他这是想替我邀功。

“妾心里着急,听说那孟太医还有些手段,就让他来给圣上诊脉。”皇后顺水推船。

皇帝诧道:“他给朕吃了什么药又或是用了针法”

陈顺才如实作答:“不曾用药行针,只是诊脉而已,诊过之后,便说圣上已无大碍。”

皇帝点点头:“这人当赏,赏银五十两。”

看皇帝心情不错,皇后趁机说道:“陛下龙体初愈,不宜再动肝火,我听说曲乔也没犯什么大错,便饶了她吧”

皇帝皱眉道:“你专程为她而来”

这就奇了怪了,皇后前两日还要捉拿曲乔,这是陈顺才亲口说的。

如今她又专程跑来给曲乔求情。

她这是要作甚

曲乔到底有什么本事,却把皇后都打动了

看昭兴帝又要动怒,皇后小声说道:“陛下,容妾单独说句话。”

昭兴帝屏退陈顺才等人,皇后关上宫门,小声道:“陛下,你可知那曲乔和陈顺才是对食”

昭兴帝闻言大怒:“我一看便知是这等歪风,这等歪风早就该禁止,不想陈顺才这老奴也牵扯其中”

“陛下,这事情禁不了,五年前吃过的亏,陛下却忘了”

昭兴帝默而不语,没有外人在场,皇后说话似乎没那么客气了。

“陈顺才是什么修为是什么身份对陛下又有多大用处陛下自当好生权衡

杀了一个宫人不是什么大事,但若为此寒了陈顺才的心,这却不值得。”

昭兴帝在寝宫之中来回踱步,思量许久,对皇后道:“叫陈顺才把那妇人带走吧,别再让她见到朕”

皇后把话带到,本以为陈顺才会惴惴难安,没想到陈顺才一脸欢喜,连连道谢,带着曲乔立刻离开了福宁殿,完全看不出对昭兴帝的愧疚。

皇后心下暗自赞叹:“这女子可真是好本事。”

回了东厢房,陈顺才为曲乔涂抹伤药:“莫要怪我,我却有难处。”

“贱妾不敢怪您。”曲乔趴在卧榻上,默默低下了头。

城南,一间漆黑的小屋里,太卜默默低下了头。

他随手一挥,眼前出现一朵莲花,莲花盛开,太卜对着莲心传音:“狂生,我有事与你商议。”

莲心之中很快传来了徐志穹的声音:“大官家的梦画出来了”

“梦画好了,我日后再对你说,我在皇宫里插了个暗子,从她那里另有一份收获。”

“暗子”徐志穹一惊,“你该不是又想行刺吧上次着了皇后的算计,这次却有完全的把握吗”

太卜苦笑一声:“我没想行刺,不是因为皇后,而是因为陈顺才,

我能对付皇后,但却对付不了这阉竖,只要有他在,我就没法杀了梁大官家。”

“那你还费那心思作甚且让你那暗子小心些,别走漏了身份。”

太卜道:“我来找你,是另有一件要事与你商量,我此前给你的两粒丹药,能不能换回来一粒。”

徐志穹一怔;“你要换哪一粒”

“断续重生的丹药,我用增进修为的丹药来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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