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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判官

作者:沙拉古斯 | 分类:玄幻 | 字数:0

第三百二十二章 徐志穹的戏法

书名:掌灯判官 作者:沙拉古斯 字数:0 更新时间:01-08 17:24

“徐志穹”粱贤春喝道,“你别欺人太甚,今日我非要将你斩首,以正军律”

徐志穹诧道:“将军息怒,徐某犯了哪条军律”

粱贤春怒道:“擅离职守,这便是重罪”

徐志穹一脸无辜:“我带属下操演水战去了,怎能说我擅离职守”

粱贤春一下被说蒙了:“你操演什么水战”

徐志穹道:“滑州多水,有大河两条,叫得上名字的湖泊有三处,血孽贼寇若是扎下水寨,我军不通水战,却如何克敌制胜”

“歪理”粱贤春怒道,“你听谁说血孽门扎了水寨,无凭无据,且在此信口雌黄吗”

非常好,粱贤春的思路在跟着徐志穹走。

她认可了徐志穹在操练水军,但不认可操练水军的意义。

这种情况下,徐志穹就可以把争论带到自己的节奏上来。

倘若粱贤春不跟着徐志穹的思路走,质问在温泉里怎么操练水军

那这件事就复杂了,徐志穹还得多花点说服她。

为什么粱贤春会跟着徐志穹的思路走仅仅是运气好么

徐志穹看了看粱贤春身后的粱玉瑶,粱玉瑶又往她自己身后瞟了一眼。

林倩娘也在。

有了此前徐志穹的理论,倩娘学会了新的手段,这是她的技法以理为据。

徐志穹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一定道理,林倩娘一直在粱贤春背后施展技法,让徐志穹的话从有一定道理,变成难以辩驳的事实,这种把道理变成事实的技法就叫做以理为据。

粱贤春把温泉里操练水军当做事实,此处无从辩驳,就只能换个角度了。

她认为血孽门未必会有水寨,也没有操练水军的必要性。

徐志穹一笑,且跟林倩娘一起施展技能,两股温和的萦绕在粱贤春身边,让粱贤春完全体会不到自己中了技能。

“将军,此言差矣,属下今日刚好在水寨之中抓到一名血孽门邪徒,正要交予将军严加审讯。”

徐志穹让人带上来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五花大绑跪在了粱贤春面前。

粱贤春一怔,后退了两步,她还记得高仁孝的诡异手段,这世上好像没有绑绳能绑的住血孽修者,因为他们随时可以多长出几条手臂。

可眼前之人没这种手段,跪在粱贤春面前,似乎无意挣扎。

粱贤春问道:“你是血孽门的人”

那人抬起头,看着粱贤春,半带威胁,半带辩解,高声喊道:“我是怒夫教的人”

徐志穹喝道:“既是怒夫教的人,为何在悬沙湖中设立水寨”

那人喊道:“那水宅是我买下来的,这却犯了哪条王法我平时在水宅里讲经布道,这又算得上什么罪过”

水宅,是滑州特有的建筑。

滑州多水,有富人在湖中购买舟船和木排,连接到一处,建成一座水上宅院,在滑州大小湖泊之中常见水宅,也算一道独有的风景。

但徐志穹却一口咬定这是座有军事用途的水寨:“你那寨子里有弓楼,有哨塔,还有军士出没,哪里还有宅院的模样分明是一座营寨”

“一派胡言”那人申辩道,“我雇了几名壮丁看家护院,平时在楼台之间巡逻放哨,怎就成了军士哪来的弓楼哨塔”

两人一直在争论水寨和水宅的区别,粱贤春认为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为什么要把这人抓来

她转脸看着徐志穹:“你抓个怒夫教的人来作甚”

剿孽军要找的是血孽门,和怒夫教没有关系

徐志穹道:“将军有所不知,在滑州,怒夫教就是血孽门,怒夫教的教众,都是血孽门的邪道”

“你胡说”那男子喊道,“你休要含血喷人,怒夫教与血孽门没有半点干系”

“还敢狡辩”徐志穹冷笑一声,“将军,此人名叫鹿贤忠,是怒夫教在雀泉乡的坛主,正月十八那日,这厮在雀泉乡招募了七名雇工”

徐志穹话没说完,坛主鹿贤忠高声喊道:“我招雇工,是去修宅院,有何不妥”

徐志穹笑道:“好,既是去修宅院,这些雇工现在何处”

“老宅失火,这些短工被烧死了。”

“尸体呢”

“那天火势猛,都被烧化了”

徐志穹笑问:“连骨头的没留下”

鹿贤忠喊道:“知县都定了案,甚也没留下,你有本事问知县去”

这是鹿贤忠和当地知县对好的托词,此外他还给了家属一笔赔偿。

徐志穹从县衙里偷出了案件的卷宗交给了粱贤春,粱贤春翻看了两页,有些不耐烦:“老宅失火,死了几个雇工,事发意外,知县已经判成铁案,这能算什么事情

徐校尉,这种事情也用得着你亲自去查这种事情也用得着你操演水战你若这么有心,干脆留在这里,给知县当个衙差算了”

徐志穹笑道:“将军,别心急,一件案子能办成铁案,三十几件案子也能分别办成铁案,但三十几件案子同时办成铁案,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徐志穹一早上审过亡魂,便离开了中郎院,这一整天去利用阴阳司的阡陌楼,在滑州转了一大圈。

转过这一圈之后,徐志穹把该拿的东西拿了,回了雀泉乡,把之前在雀泉乡招工的“富商”给抓了起来。

陶花媛在滑州各地都插有暗子,想抓这位“富商”并不难,陶花媛此前没有下手,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

但现在徐志穹不仅要惊蛇,还要把蛇挂在竹竿上示众。

他把几十本卷宗拿了出来,这都是在陶花媛的帮助下,从各县衙门里偷出来的。

三十多地,同时招工。

招去的工人,全都有去无回。

要么烧死了,要么坠河而亡,总之死不见尸。

单独把任何一桩案子拿出来,卷宗上都说的清晰而简单。

但把所有案子放在一起,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在信息闭塞的时代,这一手段非常有用,因为普通人很难把不同地点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粱贤春逐一翻阅卷宗,饶是她再不济,也不相信这只是巧合而已。

她问徐志穹:“这些人到底去了哪”

徐志穹道:“据属下推测,这些人被折割成了怪物,用作祭品献给了孽星”

鹿贤忠喝道:“含血喷人我们怒夫教从不做那等伤天害理之事”

徐志穹问道:“若不是送去折割了,且说这些人被你们送去哪了”文網

鹿贤忠抿抿嘴唇道:“就是做工去了,就是烧死了,别的地方我不知道”

徐志穹笑道:“别急,总有你知道的事情,咱们慢慢审”

鹿贤忠慌了,这件事经不起审。

他不知道这些人被喂给了饕餮外身,他甚至来饕餮外身的概念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些人被当了祭品,祭祀给了怒君天星,可这件事情如果说出去,就等于承认用活人给怒君天星献祭,怒夫教将遭遇灭顶之灾。

可不说又能如何

如果认定怒夫教和血孽门有关,怒夫教同样在劫难逃。

徐志穹对粱贤春道:“将军,滑州怒夫教和血孽门又说不清的干系,今夜且细细审问,定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审案这种事,对粱贤春来说非常简单,就是一个概念:打打到招供为止

皮鞭、棍棒、藤条、烙铁、铁钎大小刑具用过一轮,没到子时,鹿贤忠招了。

他实在扛不住了,且招供了部分实情:“教中大司马,说让我征召七个民夫,到底是何用处,我也不知。”

粱贤春问道:“大司马是谁”

鹿贤忠哭道:“我委实不知。”

粱贤春又问:“这七个民夫到底送到了何处又有什么用处”

鹿贤忠死死咬住:“我也不知”

粱贤春又问:“你既是不知,为何要伪造七个民夫的死讯”

“我”鹿贤忠说不清楚。

“再给我打”粱贤春一声令下,又打了一个时辰,鹿贤忠这次毫无保留的招供了。

“那七个民夫,都被送去祭祀怒君天星了”

怒君天星,血生孽星。

两颗星很容易联系到一起。

粱贤春闻言,剑眉一立:“你们用活人祭祀”

血生孽星是用折磨活人的方式祭祀,如果怒君天星也是用活人祭祀,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怒君天星就是血生孽星。

这就是徐志穹的目的,把两颗星变成一颗星

鹿贤忠低下头道:“到底是如何祭祀,我也说不明白,只知道教中总坛派人来把这七个人接走,接到何处我也不知。”

粱贤春问道:“总坛在何处”

鹿贤忠摇头道:“不知,我是真不知晓,我就是一个分坛的坛主,总坛之事,不许我等过问。”

粱贤春喝道:“再打”

徐志穹且在一旁冷眼看着。

鹿贤忠这狗贼害了七条人命,不说别的,就说这一条罪过,受这些苦也不多。

而且多审几番也没坏处。

饕餮的事情,鹿贤忠知道的不多,但他还知道别的事情。

审到卯时,鹿贤忠把他知道和怒夫教所有相关的信息全都说了出来。

雀泉乡有一座怒夫教乡坛,他是坛主,手下有四名知事,共有教众五十多人。

雀泉乡之上的清泉县有一座县坛,县坛有一名坛司,下设十名主簿,县中个乡坛隶属县坛。

滑州有州坛,州坛有一名坛守,下设同守两人,司祭掌管祭祀、司刑罚掌管教规、司库掌管钱粮、司簿掌管名录等人若干。

州坛之上有总坛,总坛的事情,鹿贤忠一概不知。

粱贤春看呆了,她知道有怒夫教,也知道怒夫教人数众多,可从没想到怒夫教的官制竟然如此齐整。

“岂止是邪道,简直要造反”大功就在眼前,梁贤春再无半点犹豫,“今已查明,怒夫星君即为血生孽星,怒夫教即为血孽门,现将滑州境内怒夫邪道一网打尽”

徐志穹和粱玉瑶同时施礼,高呼:“得令”

传令官快马加鞭赶去大营,把消息送给林天正和左楚贤。

剿孽军开始在滑州境内清剿怒夫教。

徐志穹曾看着怒夫教一次次兴风作浪,一次次草菅人命

徐志穹一次次无可奈何。

现在怒夫教的劫数到了

徐志穹让尉迟兰帮他好好磨磨刀。

梁大官家,你喜欢变戏法,我也很喜欢。

我把两颗星变成一颗星,然后再送你一份人头滚滚的好礼,你可得好好受用

还有饕餮外身,在咱们重逢之前,你要挨饿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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