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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作者:零一的 | 分类:游戏 | 字数:0

109. 踏上社会

书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作者:零一的 字数:0 更新时间:01-07 05:30

窗前已没有凌乱的袜子和衣服,风从开着的一扇窗吹进来,看上去就好像没有风。

国宝扶着窗框,看了一会儿窗外,最后一次关上了一零一寝室的北窗。寝室里所有的床都只剩下一个冷冰冰的铁架子和一张硬邦邦的木床板,如此寂静,如此干净。然而,国宝想念以前寝室里那乱糟糟的样子。

因为恋恋不舍,其他室友全都离校后,国宝在一零一室又住了一个星期,才终于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都搬到了东六楼三楼,学校的单身男教工宿舍。国宝这一个星期里,每天都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寝室里醒来。这是毕业前的那个梦变成了现实,而不是梦想变成了现实,这个区别很大。因为这一晚即将睡在新寝室的国宝,这时慢慢从窗前走来,走到寝室门口原来睡着方自归的那张床边,在那张光秃秃的木床板上坐下来,眼睛里噙着泪水哀嚎了一声:“你们都在哪里啊?”

方自归这个国宝在大学里关系最铁的死党,此时在苏州郊外寒山寺旁,一个两面是农田两面是路的新居民小区里。做为这个小区里一套两居室的住客,此时方自归见到了有些姗姗来迟的这套房子的另一个住客,两人攀谈了起来。此时的方自归,还完全意识不到,对方就是自己工作以后关系最铁的死党,并且是在后来相当漫长的人生岁月里关系最铁的死党。

“我叫梁词。”未来的死党对方自归说。

“哪个ci ?”方自归问。

“诗词的词。”

“梁词”这两个象形文字在方自归脑海里出现后,方自归瞬间感到非常惊奇。因为“梁词”这个名字,世界上恐怕只有气魄雄伟的“唐诗”才能够相对。方自归本能地问了一句:“你爸是做什么的?”

“我爸是做模具的。”

诗词与远方还比较搭,诗词与模具搭起来,画风相当清奇啊!方自归听到“梁词”这个超凡脱俗的名字,本能地联想到他恐怕出身于书香门第,老爸不是大学教授就是文联副主席,万万没想到,梁词老爸的工作如此缺乏文艺气息。

“你爸……”方自归说,“做……模具的?”

“对呀。”梁词道,“我爸搞了一辈子模具,他也喜欢搞模具,所以他才叫我去学机械。”

梁词毕业于南京的一所大学,是徳弗勒苏州工厂的第一任生产工程师。徳弗勒第一批员工中只有两个应届生,就是方自归和梁词。公司为应届生租一年房子,这两人也就成了室友。此时的方自归,不但搞不清楚诗词与模具的关系,也搞不清楚机械专业与生产工程师的关系,更搞不清楚自己的电气专业与SMT工程师的关系,只等上班后搞搞清楚。但让方自归有些心焦的是,没那么快可以上班。

根据公司的安排,比如因为要等护照和签证办下来,大家飞新加坡去培训那天才算开始上班,薪水也从这天开始算。住在有些荒凉的寒山寺旁边等着飞新加坡的那段时间,方自归想着同学们都正为祖国的四化建设努力为自己挣钱,就心里发慌。

方自归离校那天,莞尔在梦花亭里给方自归做了半小时的入职教育,在这个过程中,方自归偶尔“嗯”一声,学习态度是自上小学一年级以来最认真、最诚恳、最端正的一次。莞尔说的其中一句话,深深地印在方自归的脑海里——“你不是为了你自己一个人奋斗。”

受到莞尔的激励,方自归想尽快开始奋斗。这天梁词到老城区找女朋友去了,方自归一个人在寝室里闲得心里实在难受,便在街上找了个公共电话亭,把电话打到了公司的临时办公室,也就是老卑在竹韵饭店住的房间里。

“Besman,我是Victor。”

“嘿,Victor,你好。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问,公司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干干吗?这么长时间没事干,我受不了。干什么都行,现在这样实在太无聊了。”

“哈哈,理解你为公司效力的心情。”老卑在电话中笑道,“可是,厂房刚租下来,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设备都还在新加坡,实在没东西做啊!”

“那我到竹韵饭店来可以吗?”方自归不死心继续争取,“哪怕干点儿跑腿打杂的事,让我复印复印文件也行。”

“这里更加没有事情给你做。”老卑继续笑道,“没事做,就去逛逛街打打球。你放心Victor,等你们从新加坡回来,事情会多得你忙都忙不过来,绝对不用担心没事做。”

方自归在苏州人生地不熟的,只好与梁词一起混。两人交流逐渐加深,这天两人交流大学里拍的照片,梁词看到那张一零一全体室友赤膊戴学士帽拍的全家福,大赞经典,方自归就指着照片中那个天外飞仙的青涩青年说:“就是这家伙的创意。这家伙的名字虽然没有你的名字经典,但也相当经典。他叫‘韩不少’。”

韩不少这个在大学里最擅长讲黄色笑话的同学,此时在杭州城内西湖附近,一个出了厂门就是闹市的丝绸厂里。刚开始在丝绸厂动力科上班的那些天,韩不少无所事事,可见那时国营企业的动力科,普遍不太有动力。当时人事科长引诱韩不少签约丝绸厂,说是给一个快退休的高工找个接班人。但韩不少来上班那天,高工请假了。后来韩不少发现高工的请假是常态,韩不少就经常没事做。

有一天,动力科科长对韩不少说:“小韩,过几天我亲自给你做个培训。”

韩不少面带喜悦道:“科长,培训我什么内容啊?”

“抄水电表。”

韩不少非常纳闷,抄水电表需要培训吗?而且还需要科长亲自培训吗?后来通过实践,韩不少才知道抄水电表确实是需要培训的。因为必须要经过培训,才知道那些安装在厂内各种犄角旮旯的水电表,都具体在哪些犄角旮旯。

既然没什么事做,韩不少就时不时到车间里闲逛,东看看,西看看。车间里果然跟自己当初预测的一样,放眼望去一片女工,对于这一点,韩不少还是比较满意的。终于来到这么一个与工大风格迥异的环境中,韩不少有种翻身得解放的感觉。

车间里也不忙,韩不少在车间里散步时,就发现有些女工三两成群在聊天。那些没活干的女工第一次见到韩不少,不明底细,都回到自己座位上,然后交叉双手坐在那里装样子。后来,随着韩不少去车间散步的次数增多,女工们渐渐知道韩不少虽然长着络腮胡子,其实内心柔软,无毒无害。再后来,韩不少在车间里散步,女工们就对他熟视无睹,我行我素,连装样子都不装了。确实,即使是厂长,对于工人阶级也不敢随意压制的,更不必说连领导都不是的韩不少同学……哦不,现在他是韩不少同志了。

也是随着韩不少去车间散步次数的增多,韩不少逐渐摸清了年轻女工中哪几个是姿色出众的。有一天散步,韩不少看到了那位颜值可以与甄语媲美的女工,胡思乱想到:这个美丽的外壳里,会包含一个像甄语那么有趣的灵魂吗?

甄语这个在大学里没谈过恋爱却是本班最漂亮的女生,此时在镇江郊区长江岸边,一个背靠一座小山的电子厂里。回到阔别四年的电子厂,甄语不用再回冲压车间,而是去了电气自动化专业毕业生最对口的部门——动力科。

甄语来电子厂报到那天,穿着一条连一个口袋都没有的红色连衣裙,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迈着优雅灵动的步伐。负责带甄语的那个电工老师傅一见到甄语,哇噻红与黑,文艺气息扑面而来,就觉得甄语这个气场,和配电箱、变压器的电磁场明显不在一个频率上。胸前口袋里插着一只电笔的老师傅看了一眼甄语,心想甄语即使在身上插上十支电笔,也不像是能做电工的人,更不要说她浑身上下连个能插电笔的口袋都没有。

老师傅暗暗担心,甄语将来跟配电箱、变压器打交道,别弄出什么事故来,所以老师傅暗暗决定,还是怜香惜玉一些好了。这天老师傅在配电房里换好了一个开关,对甄语说:“看明白了吗?”

甄语道:“看明白了。”

“你可以看我怎么干的,但是你现在不要干,反正现在活也不多。”

“刚参加工作,总要给我些事情做吧。”

“你帮我递递工具就可以。现在多看看,先积累些经验。”

老师傅大包大揽,甄语就想起和自己一起做毕业设计的席东海。席东海像老师傅一样身材矮小,但却严重缺乏老师傅这样的敬业精神。席东海不喜欢动手只喜欢动嘴皮子,弄得为了完成毕业设计,自己不得不大包大揽。

席东海这个在大学里最会耍嘴皮子的同学,此时在上海市中心的南京路上,一个历尽沧桑却重新焕发青春的老洋楼里。这时,老洋楼里的一间会议室里,凯蒙公司的女老总陈总亲自主持,给所有来报到的十几名应届大学生开会。最近市长参观凯蒙公司时,赞扬了陈总锐意国企改革的精神和思路,并为凯蒙公司提词,给席东海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席东海暗暗佩服陈总的同时,也暗暗佩服自己选择凯蒙的正确性。

凯蒙公司以前主营服装,凯蒙这几年最大的一项改革,是公司向百货业和多元化发展,公司下属一家羊毛衫厂被迁出市区,在原址上兴建了凯蒙商厦和写字楼。陈总一个力排众议的决定,就是即将建设完成的新商厦将全部用新人来运营管理,那些以前只做过服装生意的老阿姨老阿叔则一个都不用,所以才招了席东海这么一批应届大学生。而陈总的魄力和决心,不仅仅在用人这个方面。

“商场开出来以后,你们的奖金是直接与你们负责那块生意的利润挂钩的。”陈总在会上开诚布公,“今天我索性开明到底,你们各人想在商场里负责哪一块的生意,自己报名。”

同学们从小受到的教育是服从组织安排,刚上班就让同学们自己做出职业和行业上的选择,特别是在凯蒙这样理应循规蹈矩的国企里面,着实出乎同学们的意料。会议室里一阵沉默。

“陈总,我想确认一下。”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您的意思是说,第七页上列的这些品类,我们今天就要自己选择做哪一类,是吗?”

“对!你们自己选,先选先得。”陈总道。

席东海和旁边的一个同学面面相觑,会议室里又是一会儿沉默。

“我选大家电!”终于有人率先反应了过来。家电可是当时最热门的生意,卖一台彩电的销售额,相当于折腾很久才能卖掉的一堆衬衫了。

“我选化妆品!”一个女生紧跟着做出了选择。大家电被抢走以后,大家意识到要赶紧抢,不能再磨磨蹭蹭了。

“我要童装!我要童装!”

席东海心想,册那,还可以这样玩?

大家抢生意时,席东海一时没表态,因为席东海对百货业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于是,就在席东海还在犹豫的时候,其他人都抢完了,只剩下钟表、眼镜这个品类还没人认领。

陈总说:“席东海,剩下的就归你吧。”

说到席东海,就不能再往下说其他的同学了。因为同学们毕业后虽然就像一江春水,全都向东流,但他们从原来的一个点变成了一条线,一条长达数千公里的海岸线。毕业后的同学们分散在这条线上,情感就不便再交织在一起,要把更多同学接下来刚刚踏上社会的那一段经历都讲一讲,文体上非采用有史以来最散的散文不可,必然严重不符合小平同志南巡讲话后所提出来的一条重要的经济学和文学原则——效率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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