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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入蛇口 gb

作者:刀尾汤 | 分类:其他 | 字数:0

31、夜归

书名:君入蛇口 gb 作者:刀尾汤 字数:0 更新时间:01-09 07:11

君臣不知,则祸至。

臣子可以猜不出来君主在想什么,但不可以不知道君主到底是不是君主。

君主可以不知道臣子有没有悄悄往袖子里划拉金银财宝,但不可以不知道她是不是自己的臣子。

两边撞在一起的时候,局面就卡住了。

封赤练看着这个终于不再打量自己的人,伸手很随意地拨了一下她贴着那对银白色的鱼儿。笑笑笑温顺地让她拨弄,一点爪子也不露出来。

如果没有刚刚那段对话,她会这么听话吗?

她的姿态不是装出来的,这人就是个十足的狂徒,没有哪个装疯卖傻的人能把这种轻和不驯模仿到十成十的地步,除非本就如此。

她保谢冷的话可能不是假的,但她在试探也确实是真的。

封赤练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让她起身,伸出手。笑笑笑歪头看着她的掌心,像是不知道应该把手放上去还是把下颌放上去。

“南瓜子。”封赤练说,“卿要吃独食?”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把南瓜子摸出来在袖子上擦擦,放到封赤练手里。

“臣吃掉在地上的,陛下吃没掉在地上的。

接过猫的南瓜子,猫就把尾巴一卷,轻手轻脚地在一边站了,再不弓着后背, 眯着眼睛。

“有人想要谢泠死吗。”封赤练问。

“喏喏。”

“梁知吾?”

笑笑笑有点不解地扬了扬眉毛,随即明白过来,笑道:“梁相颇看不上臣,已经很有一阵子没和臣交集了。”

封赤练颔首,也不接着问,用指甲掐破一枚瓜子。

“对谢泠这个人,朕有数了。对卿,朕还有些好奇。

她捏着那枚瓜子仁,递到笑笑笑眼前。

“卿有何求于朕吗?”

日光照在那枚瓜子上,它忽然笼罩上一层蜜糖一样的金色,这一点金色在笑笑笑眼中收缩,成为明亮如刃的细线。

“但求陛下......”她说,“携臣入局一戏。”

“近前来。”那枚瓜子被点在笑笑笑的嘴唇上,她叼住它,一直走到封赤练面前,俯下身。

“谢泠的事情,你接下来照朕的安排办。”

寒风瑟瑟,冻杀枝头老鸦。

仆役脱了杜玉颇身上浅青的斗篷,早有人候着给他递上一个手炉来。青年的脸颊被朔风吹得有些失去血色,唇上和眼角薄薄的一层花汁胭脂就显出来,衬得那张脸玉一样皎白。

玉人一样的公子甚至对递上手炉的那个人笑了一笑,笑得所有人都低下头。

和屋里那一位大娘子比起来,二郎君是多么和善温柔,聪颖俊秀呀,若是他是个女子,如今大概也穿上了紫吧?

可惜了,不是个女子呀。

杜玉颇好像不知道仆人们在想什么,他捧着手炉撩开帘子进屋去了。杜凌瑶穿着一件暗金绣卷草花的圆领袍,擦着袍摆金刀大马地坐在上首,手里叮叮当当地转着什么把件。

只要一眼过去,就能看出她心绪很不好。

杜玉颇把手炉放下,袖着手想找地方坐,冷不防听到自家阿姊开口:“你听说圣人最近做了什么事了吗?”

杜玉颇寻茶的手一顿,抬头对她露出了一个颇清淡的笑:“是说哪一幢?”

要是杜凌瑶心里有气,她现在应该冷笑一声或者哼一声,那两片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讥讽的话。但她没有,她抓起桌子上的冷茶灌了一口,缓缓气才张嘴。

“圣人见了刑部那个癫子。”

杜玉颇静静看着她,姐姐原本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圣人见谁我不管,但传来信是那癫子回去突然翻了谢冷的案卷。她在牢里关了好一阵子了,许衡之都能料理了,这个谢令是什么大罗神仙,怎么就金刚不坏?”

“你不是也暗暗地找过她?她应当和谢泠没什么交情,怎么不愿意闭闭眼?”杜玉颇终于说话了。

“鬼知道。”杜凌?喃喃着,站起来,转一圈又坐下去,杜玉颇看着她,很诚恳很温和地安慰:“到底只是看看案卷而已,圣人又没有见谢冷,又没有要赦免她,不一定与刑部尚书说的就是谢泠的事情。”

杜凌瑶吐了口气,把手里的把件吧嗒一声放在桌上。“只愿是如此吧。圣人年轻,刚刚上位也没多久,谢泠的事情说到底不好查,和她也没什么干系。”她安慰了一阵子自己,忽然下狠心地把手一攥,“但还是得查谢泠那些手下,并着她养着的那

个金毛鬼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把他们拿住了,谢泠识相的就该去死了。”

杜玉颇没有说话,那双生得很漂亮的眼睛望着自己的阿姊,似乎含着一丝冰冷的微笑。

他知道这些话她只敢和他说。当初是骑进宫救驾,她让藏在里面的眼线焚柳执琮所在的宫室,已经是很冒失的举措,后面把黑锅扣在谢泠头上,做得也不算十分完美。

她不敢让这件事被母亲知道,只能这样支使他。

杜凌?伸手去拿被自己放下的把件,突然察觉到什么一样望向身边。她只看到自己的弟弟恭顺地垂着眼,日光在睫毛上镀着淡淡一层金边。

那种被什么冷血的东西盯着的感觉转瞬即逝。

“我定然好好去查,”他微笑着说,“但是阿姊也得督促督促自己手里的人,免得夜长梦多。”

冬雨扰人清梦。

宫室里焚的香又换了,还加了几个取暖的熏炉。圣人怕冷,阖宫上下就把边边角角都弄得暖洋洋的,以免哪阵风吹了圣人,招来于女官阴冷的注视。

现在她就窝在炭火边,嘶嘶嘶嘶地享受炭火的温暖。

外面雨下得很急,噼噼啪啪的,不知道是不是掺着雹子,她歪过头去听雨,心里有点可怜在外面跑的韩卢。

从封赤练见过笑笑笑之后,韩卢就暂时从她身边离开了,这个不良帅虽然名义上已经是个死人,但暗地里还是有些手段。

这些日子他在京中游走探听,把曾经攒的那些只认钱不认人的点子摸出来,从他们口中一点点地撬出这一阵子京中的风吹草动。就在三天前,这条猎犬回来了一趟,趴在她的脚边告诉她他搜集完了证据。

有一小拨人在京中活动,他抓到并拷问了其中一个,顺藤摸瓜摸到了杜凌瑶身上。

封赤练摸摸他,把盛着糕点的银碟子连点心带碟子一起递过去。在韩卢飞快拿随身的纸和布包点心预备回去喂小狗的间隙里,她给他下了一道命令。

“去告诉笑笑笑,谢泠的案子结案,判她斩首弃市。”

这个命令下下去也有两天了,再过几天就是行刑的日子。

风从外面吹进来,玉帘水波一样轻轻摇曳,封赤练眼前的炭炉被吹出一道红光,她不痛快地叹了口气。

韩卢从窗边屏风后出现,身上衣服基本是干的,只是头发还蒙着一层雨丝。他出来对封赤练跪下行礼,看她没什么表示,就又折回屏风后把一团湿漉漉的卷毛小狗拎出来。

阿迦已经湿透了,卷发可怜地贴在脸上,因为吸饱了雨水而失去了那种暖洋洋,金灿灿的光泽。

“主人,”韩卢说,“他找来了。”

他一撒手,阿迦就噗的一声掉在地上,然后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到封赤练身边。

“我在努力了,”他带着哭腔说,“我很努力去找其他人了,可是他们躲得太散了,我没找到几个......”

“我找到的人里......也有不愿意跟我来的。

湿漉漉的小狗抽了抽湿漉漉的鼻子,声音越来越低:“陛下,我没有时间了吗......”

封赤练放下在熏炉边烘着的手,一言不发地看向他,阿迦跪伏在地上,声音变得很小很弱。

陛下,他说,让我见一见干娘吧。

“她把我从雪里捡回来,没有她,我是该死的。其实我杀了买我那个人,我按律法本来就是要死的......”

“您把我和干娘关在一起吧,您让我和她一起上刑场吧,我很没有用,完不成您交代我的事情。”

他身上没有刀剑,他好像也没有任何再拔刀一搏的想法,小狗耷拉着耳朵,现在一心一意只会责怪自己。他坏!他没有本事,他劝不动,找不到其他人,陛下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他做不到是他的问题。

外面的雨飒飒不停,阿迦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地上趴了一辈子那么久,久到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让他的骨头都快要结冰了。

忽然有什么很温暖也很柔软的东西落在他的头发上,封赤练用手指轻轻一拨,他湿漉漉的外披就落下来,原本搭在座位上的一块皮子代替了它的位置。

她俯下身,很爱怜一样擦着他的头发,暖洋洋的熏香熏得小狗脑袋直犯迷糊。

“把头发擦干,然后烤烤火。”她说,“我让人给你找身干净衣服,你收拾完了,我就带你去见你干娘。”

她既没有说不杀他,也没有说不杀谢冷,她只是这么轻轻地擦着他头上脸上的水,直到雨水被另一种从他眼角落下的温暖液体取代。

阿迦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很温柔的陛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变得有些钝钝的,心却安了下来。不知为什么,他很想趴在她的手臂里,嘟囔着自己已经很努力,委屈地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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