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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入蛇口 gb

作者:刀尾汤 | 分类:其他 | 字数:0

30、恶狸奴

书名:君入蛇口 gb 作者:刀尾汤 字数:0 更新时间:01-09 07:11

好好一个人,说病就病。

这几日里许衡之的精气神飞快地散下去,从一个笑嘻嘻和人吵架吵得不过瘾还能脱了了半边衣服上去给对方一个抱摔的儒生变成一个好像半边魂魄都离了身子的病人。

朝上和他坐得近的人就胆战心惊地看他,一边看一边嘀咕好好一人这是害了什么病呢。

就有好事的人小声答了:听说是圣人要把他发去安朔军吊唁去呢!也不知道山高路远的他跛着条腿能不能回来。

一想到许衡之算是梁知吾从狱里捞出来的,又想到上次秋梁知吾那边失了先机,让杜家一翻身又坐起来了,这几个人的眼睛里就带了点“不可说,不可说”的意味。

也不知道这个“不可说”是冲着许衡之去的,还是冲着哪个不太好议论的人去的。

韩卢注视着他的主人。

下位者这么一直盯着上位者看非常失礼,但猎犬这么盯着主人看一点问题也没有。

狗生存的全部意义就是观察主人想要什么,完成主人的指令,在主人不痛快踢上来的时候呜呜地趴下把耳朵收起来。

他发觉封赤练今天心情不太好。

她吃.精细的糕点,切得像是珠宝一样好看的水果时, 眉眼间总是有点很轻的不耐烦。今天或许是有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发生了,这点不耐烦就更明显了一点。

“韩卢。”

他闪身出来,在她的脚垫边上跪下。她用银签子插了一块什么垂下手,韩卢低下头,轻手轻脚地从她手里那根签子上把果子叼下来。

他做得很好,她看过来的时候那种不耐烦稍微轻了点。封赤练轻轻用食指点着他的额头。

“那只卷毛小狗呢?”她问。

“他还没有回来。”他恭敬地回答。

这不是假话,他要是真找回来,韩卢肯定会第一时间上报给封赤练,但这不代表他希望他回来。

自从上一次对那个叫阿迦的孩子起了一点微妙的不快之后,这点不快就像是什么东西的根茎一样,在他骨头舒展开卷须,搔得骨髓发痒

起初汇聚在那个孩子身上的微妙感蔓延开来,从某个人延伸到某几个人身上。当封赤练割开手臂,把染血的系带递给聂云间时,韩卢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

他为什么不快?好贱一条狗骨头!明明之前也是护卫都城,手下有百十号人的,怎么现在摇尾巴摇出惯性来了?

他骂自己,也据理力争着。好像就是应该有无数人跪在他的主人脚下,他从前跪过很多人,跪得自己都觉得烦了,从来没有哪个人让他觉得那么理所应当……………

“谢泠这个人你熟悉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嗓音截断那些思绪,韩卢低头:“是。’

“韩卢尚是不良帅时,与她有过几次照面。”他卡了一下,想再多说点什么出来,说不出来。

缇骑与不良人职责时有冲突,平日里联手办案的时候少,磕磕碰碰的时候多,他和那女人见过几次,不是什么很痛快的场合。

封赤练没有继续问,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泠不过是个开关。韩卢想,她不过是这背后的人钓出想要的东西的砝码。主人是不会在乎一个开关的,她为何要问谢泠是怎样的人呢?

她要留下她?他不觉得谢没有什么出挑,唯一值得一提的也就是能拿她拴住那个叫阿迦的孩子了………………

阿迦就值得吗!

封赤练的眼睛向他瞥了一下,留意到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她和沈家,”她给这条走神的狗划定一个范围,“有没有关系?”

那声音冰一样划过他的脊背,他震惊着醒过来了。

“谢泠应当是支持太女的,”韩卢说,“但朝中官多如此,她平素没有什么图谋偏向,只是随着大流罢了。”

就这么多吗?就这么多吧!不良人手里也握着情报,他这个不良帅都没什么印象的女人,实在是白水一样寡淡无奇。

不对。

“她身边有一个副官,”他说,“有些年纪了,曾经是先君后的侍卫,是沈子罗从亲兵中拨出来派到先君后身边的。先君后菀后,他才入了缇骑。”

封赤练的手指又敲了两下,就敲在这句话上。

“我要见一个人。”封赤练说。

“您要见谢冷?”

“她还得在后面等着。”她说,“第一个是刑部尚书。”

闲踏桃花狸奴面,青螺发上白鱼刀。

刑部尚书进来的时候,封赤练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脸,是她冠上的两抹白色,好像是绢之类剪了两条鱼形贴在左右,日光一照就闪闪发光,在一干衣冠整肃的官员里透着股轻狂劲。

封赤练想起于续给她说这个人时的犹豫。

管内宫的人一般是不知道前朝的事情的,但于不是一般人。这个十天之内打发了封赤练身边的所有眼线,没留一个活口的女人,对她的小圣人有种近乎僭越的保护欲。那些要危害到封赤练的东西,她是得拔除的,那些品行不端又贯会蛊惑圣

人的贼臣,她也要提防着点。

她背下了所有可能见到封赤练的人的名字,平时封赤练就像翻活字典一样把她翻来翻去,问一问那些她懒得记名字的官员的事情。封赤练问起哪个官员,于缜都平铺直叙地步给这人揪出几个毛病,只有坏话,绝无好话,大公无私。她的小圣人

仁慈又心肠软,须得知道着些披着朱紫的犬与猿没什么好东西。

但说到刑部尚书,于缜愣是卡了。

“尚书姓笑。”于缜说。

“笑什么?”

"......**.

刑部尚书,姓笑,名笑笑。一个很容易让通传的人因为欺君之罪掉脑袋的名字。

现在这个名字的主人就站在这。

狐眼,眼尾像是两把卧放的刀,线条锋利。脸上是一副笑相,嘴唇翘着,猫儿躺下晒肚子就是这副表情。那张脸不难看,甚至能说是俊秀的,像挑在刀尖上的精致白绢。

“臣,笑笑笑??参见陛下。”

她拜的时候有点白的东西从袖口里落出来,被她轻巧地一划又收回去了,是几颗南瓜子。封赤练看着她站起来,袖着手,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卿磨牙吗?”封赤练问。

“禀陛下,时时有同僚谤臣吃人不吐骨头,臣就备点瓜子咬着,免得上去嚼他们。”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眼睛里露出一点孩子一样澄澈的光。封赤练对她笑笑,把后背靠在垫子里。

“朕要问一个人,”她说,“骑尉谢泠,在卿那里?"

“喏。”

“她如今如何?”

“可即召面圣。”

封赤练不问了,那双眼睛很冷地打量着笑笑笑,蛇的影子慢慢从桌下爬出来,藏在帘中。

而笑笑笑也望着她,用那双猫一样天真的眼睛。

“朕听说尚书刑狱甚严酷,看来也不尽然。谢泠在狱中数月,如今无恙吗?卿像是和谢泠有旧。”

许衡之和谢泠关的时间一样,两条腿的骨头都被碾碎了。谢泠看起来不比他人缘好,但现在就能面圣,说明她即使有伤,也不致残,甚至不妨碍她洗把脸换身衣服出现在皇帝面前。

笑笑笑眉眼弯弯的,她做这个表情目光就不明晰了:“臣与谢泠无甚交情。”

“只是臣想着看看,臣要是一直保她不死,那些送她进来的人会不会急呢?”

好像有风吹过帘子,又好像有什么在帘子后动了动。

封赤练前倾身体:“听卿的意思,是觉得谢冷是被人构陷的?”

“臣不敢妄下论断,笑笑笑答,“细论起来,都是不干净的,只看陛下怎么想。”

说这话的时候,她仍旧仔细地,一点细节也不漏下地看着封赤练。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这些莫名其妙的机锋触怒圣上。那双眼睛里有一点幽暗的光,带着想要照清楚什么的欲望。

封赤练就这么品着这一点欲望,不声不响。

“朕那时尚在山中为母祈福,”她说,“不知道是骑的事情。卿一定查过,由卿与朕说说。”

笑笑笑行了一礼,像是说书人开腔那样讲起来了:“今岁春,庶人封辰珠宫门作乱,意图不轨,直入宫中,杀害三皇女。缇骑闻鼓救驾,是骑尉谢冷却早为三皇女所收买,令人在宫中纵火拖延时间,不前去救援陛下。”

“真蠢啊,”她说,“那一日的风向她都没有辨清楚,火烧多久就烧去了柳庶人的宫里。若是反贼得逞,来日论功行赏,她冒着九族尽灭的风险做这种事,就因为险些烧了那反贼的父亲与妹妹,再大的功劳也要白费吧。

“陛下说与她有旧,臣不与这种蠢材有旧。”

封赤练认真地听着,好像第一次听这话一样。“你说她蠢材,还蠢在何处?”

笑笑笑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了,手指不够还从袖子里摸出南瓜子数。譬如此人懵懂得很,一门心思只是做手上的事,不知为何临了大事突然投反贼了。譬如她身边明明是大皇女的人多,纵使大皇女死了,她道义上也不该挑被传谋害大皇女的封辰

珠。

“由此可见,”笑笑笑说,“这是个愚笨短视,反复无常,不怎么值得同情的人。臣就是喜欢找朝中诸君的乐子,才把她捂在手里,吊着所有人的胃口。”

她慢慢停下话,双眼望向封赤练:“但是决然不敢找陛下的乐子的,今日殿下说她如何,她就如何,臣照办。”

封赤练点头,对她招招手,笑笑笑上前,被她很轻柔地握住了手腕。

“朕如何不如何暂且先不提,只是有一句话要问笑卿。”

“你与朕说这么多,一点不怕朕这个幼弱皇帝听出机锋,拿去告诉那个被卿寻乐子的人吗?”

笑笑笑愣了一瞬间,那团眼中的光芒骤然明亮,霎那间就点亮了整个瞳孔。她大笑起来,跪下去,对着封赤练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到底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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