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郁蔷正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之际,感觉有淅淅索索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透过床边窗口的一丝微弱的光,看到了一个鬼魅的身影正站在她床边,双眼冒着血光,手中拿着一把偌大的榔头,像是地狱里爬上来追魂索命的恶鬼。
郁蔷的脸色唰得一下变得惨白,满脸恐惧地抱住了脑袋,尖叫声都卡在喉咙里。
就在她以为会被一榔头砸死的时候。
那人却挥起一榔头扔向她身边巨大落地窗。
两扇厚重的玻璃“嘭”地一声碎裂,尽数地砸在了郁蔷身上。
满身是血。
玻璃扎破皮肤上,甚至割破了动脉。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冲破耳膜。
三楼,纪明薇的房间里。
她本来就没睡着,就算这房间隔音效果不错,但她的听觉一向异于常人。
听到尖叫声响起的那刻,她“豁”地睁开眼睛。
穿上拖鞋推门出去,正看到席妙妙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门口走进来,差点跟她撞了个正着。
还是纪明薇提前后退一步扶住了她的肩膀。
“嗯薇薇姐,你怎么不睡了”席妙妙揉了揉犯困的眼睛。
纪明薇眨了眨眼,不动声色道:“你呢,刚刚去哪儿了”
席妙妙声音含糊绵软,“刚刚去上了个洗手间,正准备回来睡觉的。”
纪明薇又问:“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叫声”
席妙妙奇怪地歪了歪头:“没有啊,什么叫声”
正这时,就听到楼下“嘭”地一声响。
“救、救命啊”微弱的声音隐隐传来。
纪明薇眸光微闪,走到围栏边往下望去。
正看到一个人影,迈着虚浮的脚步,从二楼跌跌撞撞地走下去。
楼下的灯光骤然间亮起,映照出郁蔷那张染血的脸庞,看起来狰狞可怖,像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厉鬼。
正在这时,席云深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郁蔷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连滚带爬地扑进他怀中,“云深,救我”
席云深的面色变幻莫测,忙伸手接住了她,“怎么回事。”
郁蔷抬起头来,一手捂着渗血的脖子,一手指着楼上的人影,目眦欲裂道:“是她想要谋杀我救、救救我,帮我叫救护车。”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两眼一闭,彻底昏死了过去。
席云深往楼上扫了一眼。
席妙妙立刻缩回脖子转过身去。
他沉着脸收回视线,叫来管家,“去,把家庭医生叫来。”
管家似乎犹豫地开口:“可这、这么严重,不需要送去抢救室吗”
席云深一个阴冷的目光扫射过去。
管家吓得背脊一寒,不敢多言,连忙着手去办。
纪明薇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席妙妙,杏眸中划过一抹深意,语气清冽淡沉:“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吧”
“当然啊”席妙妙一派天真地歪了歪头,揽着她的胳膊,笑嘻嘻道:“走吧姐姐,我困了,天大地大,睡眠最大,我们先睡一觉再说。”
纪明薇眸中闪着晦暗的幽光,最终一言不发,没有多问。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郁蔷从噩梦中醒来,背后冷汗涔涔,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她艰难地眨动眼睛,发现自己被包成了一个木乃伊。
除了一双眼睛,还有两个鼻孔和一张嘴能呼吸。
门外传来了佣人压低声音的议论:“嘶太可怕了浑身都是玻璃碎片,那血流了一盆又一盆,我差点都以为会流干而亡。”
“听说她身上被缝了上百来针呢好在一条命算是被捡回来了。”
“命是捡回来了,可惜是要毁容咯那脖子上的玻璃划痕,真的好丑啊”
“都变成这样了,席总一定不会再娶她了,真是倒霉哦”
“本来我就不喜欢这种颐指气使的女人,要是她当了我们的主母才是真倒霉。”
“啊、啊、啊”郁蔷双目血红,从喉咙里挤出了嘶喊声。
“扑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
外面的佣人们吓了一跳,看到她醒来,连忙上来扶她。
还有人去通知席云深。
“滚开”郁蔷却一把挥开了那伸过来的手,一巴掌拍在了佣人的脸上,怒不可遏道:“就凭你这个丑东西,还敢在背后道我的是非,你配吗你这个贱婢,信不信我让云深开除你。”
佣人捂着半张脸,被羞辱得双目通红,恨恨地一跺脚离开了。
“哟,好大的威风啊有的人呐,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阴阳怪气地声音从门口响起。
“你”看到来人,郁蔷瞳孔地震,气得胸膛不停地起伏,颤抖着手指着她,“席妙妙,你、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为什么不敢”席妙妙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你能奈我何”
郁蔷气得浑身发抖,险些二次昏厥。
“妙妙,少说两句。”就在这时,席云深从她背后出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进房间,将郁蔷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一脸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摔疼”
面对他的关心,郁蔷心头一酸,委屈的眼泪刹那间夺眶而出,哭诉道:“云深,你妹妹想害死我,她昨天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间里,拿了一把锤子敲碎了落地窗,砸了我一身啊”
席云深的眼神陡然一沉。
“喂,你这个狐狸精,你别冤枉我啊”席妙妙却双手叉腰,一脸不爽,“我昨晚明明一直在房间里,跟薇薇姐聊到深夜才睡着呢我看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吧哪来的锤子斧头的,你房间的玻璃明明也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才不小心坏掉的吧,你被砸,算你倒霉”
郁蔷气得热血上涌,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这是在狡辩明明是你做的”
席妙妙眉眼一凌,神情傲慢,反唇相讥:“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你凭什么指控我”
郁蔷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那是因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