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告状,就是因为这玩意儿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云绾宁伸出两根手指头,从周莺莺手中夹起那一片衣角,“仅凭一片衣角,你就能确定这是墨翰羽在外面有人了,是他相好的衣裳不成”
“难道不是吗”
周莺莺反问。
她理直气壮道,“你看,这可是绯色布料除了女人穿这个颜色的料子之外,还有别男人会穿吗”
云绾宁:“当然有了”
他们当时联合墨翰羽设计,将墨回锋送去楼里的时候,墨回锋就穿的这个料子的衣裳啊
敢情闹得这么大,墨翰羽的“相好”居然是墨回锋
这是什么可笑的误会啊
云绾宁哭笑不得,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向周莺莺解释
“莺莺,这事儿我稍后与你细说。”
她撑着额,欲哭无泪,“你就算问过墨翰羽,也不至于会闹出这样的误会来。你仔细想想,你们俩闹出这样的误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就没有问个清楚吗”
“我问了,他不肯说实话啊”
周莺莺仍旧理直气壮。
云绾宁:“那你是怎么问的他又是怎么回答的”
“我问他是不是有了相好,他说不是”
周莺莺擦了擦眼泪,一本正经道,“你说,这不是在说谎吗”
云绾宁:“”
她突然庆幸,周莺莺是嫁给了墨翰羽,而不是墨回延或者墨回锋
如若不然,她怎么死在他们手中都不知道
他们两口子,都是心思单纯的。
说得不好听,那就是一根筋
周莺莺认为墨翰羽在说谎,那就一定是说谎,不会多加询问、调查清楚;
墨翰羽觉得自己说得是实话,那就一定是实话,不会再过多解释。
一来二去,便又成了误会。
先前的“陈香茹事件”,不就是前车之鉴么
都有了前车之鉴,哪知这两口子不反思一下哪里出了问题,居然还在坚持用他们自个儿觉得对的方法,继续这般解决问题。
让原本一个小小的误会越闹越大。
原本只是芝麻大小的误会,都能搓成肉团子这么大
云绾宁与墨飞飞对视一眼,看出彼此眼中的无奈。
“宁儿,飞飞,你们叹什么气”
周莺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真是渴死她了
她放下茶杯,冲云绾宁继续“告状”,“宁儿,不是我说你们家老七啊,也太不热情了吧我这刚到北郡呢,人生地不熟的,又是连日赶路。”
“见了他就哭了这么久,我嘴巴都哭干了他都不知道给我倒杯茶喝”
“你说,是不是太没有眼力见了”
云绾宁:“是,这人也太没眼力见了。”
她好脾气的哄着周莺莺。
墨飞飞可不乐意了,“二嫂,这就是你不对在先了也亏得是你,换做是旁人,只怕七哥哥早就命人拖下去了哪里会耐着性子听你哭这么久”
“眼下你倒是还怪起我七哥哥来了”
她轻哼一声,“若你吵醒了圆宝和满满,咱们可都要被扫地出门”
周莺莺一噎。
是了。
她怎么给忘记了
老七本就没什么耐性。
方才能听她哭哭唧唧那么久虽说脸上神色有些不耐烦,但到底还压着性子没有发作,没有直接将她赶出去,的确是“好人”啊
周莺莺有些理亏了,便缩了缩脖子。
“宁儿,我早就说过吧你家老七才是好男人中的典范啊哪像我们家那头猪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我就要被气死了”
云绾宁无语望天。
是谁当初说,墨老七心狠手辣来着
眼下倒是知道,她家老七是个好男人了
“宁儿,先不说这些了。”
周莺莺开始说起自己是如何挨揍的。
她噘着嘴,“我知道这事儿,我也没跟他闹吧谁知他还告状到我爹跟前去了”
周莺莺娘亲去得早。
她和周长风,是被周威一手带大的。
对他们兄妹二人而言,周威是又当爹又当娘。
而周莺莺最怕的人就是自家老父亲。
先前周威驻守边疆便也罢了,如今他既然回了京城,墨翰羽便有了“保护伞”。
“你是不知道,当初我爹刚回京,第一晚他就拎着酒坛子去找我爹喝酒了那会子,就狠狠地告了我一状,害得我第二日就被我爹一通臭骂。”
说起这些事儿周莺莺都恨得咬牙切齿
她气得握紧双拳,“我爹当时就拿着棍子上门了。还好承允和瑶瑶护着我,我才避免挨了一顿揍。”
周莺莺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我都当娘了啊我一双儿女都能满地跑了我爹居然还拿着棍子要打我”
而且还是被儿女阻止,她才逃过一劫。
古往今来,只有娘亲护着儿女的,哪有儿女护着娘亲不被外祖父打的
周莺莺越说越生气,“我这张老脸,当时就掉在地上了你说今后在承允和瑶瑶面前,我还怎么面对他们”
云绾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周叔叔这样做的确有些不合情理。”
“是吧宁儿你也觉得是这样吧”
周莺莺话刚出口,便听云绾宁话音一转,“就算周叔叔要揍你,也该背着承允和瑶瑶才是”
周莺莺:“”
靠
她来找宁儿告状寻求安慰的,不是来找骂的
“这事儿先不说。”
周莺莺心想,“女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先把状告了再说
于是,她只当没有听见云绾宁方才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我不过是因为此事,埋怨了墨翰羽两句,与他打了两日的冷战。”
“哪知僵持到第三日,我就发现他又开始偷偷送信了。”
“而且还背着我,一个人偷偷地笑半夜三更还溜出王府,不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你说我这暴脾气,我能忍得了”
答案当然是不能
周莺莺冷哼一声,“所以我当时就与他打起来了打着打着他就溜了,又去找我爹告状”
“我爹当时就打了我几棍子,还骂我呜呜呜”
话音刚落,她便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云绾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耳根子就不能清净一会子。一会儿是这个出事,一会儿是哪个闹个不停。
眼下倒好,周莺莺居然还千里迢迢跑来北郡找她哭诉告状来了文網
可他们远在北郡,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京,不能给周莺莺出气、替他们调节矛盾啊
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这近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日日这般吵闹动手,闹得鸡犬不宁不成
有时候瞧着他们俩不是好的蜜里调油似的吗
算算日子,他们成亲也七年多了,难不成是到了“七年之痒”
云绾宁撑着额,只听周莺莺又道,“对了宁儿,我还有一桩新鲜事要跟你说”
“新鲜事”
云绾宁抬起头,“什么新鲜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