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云绾宁和百里长约正趴在房顶上看戏。
很难想象,一位是南郡明王妃,一位是北郡太子爷。这两人,在四国内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无人不识的那种
这会子两人却趴在房顶上,宛如做贼一般
尤其是百里长约。
这里可是北郡驿馆,是他的地盘
他竟也如此“接地气”
“你说,被人知道的话,会不会嘲笑我们”
百里长约看了一眼下面,小声问道。
“嘘。”
云绾宁示意他别说话,“看戏呢”
百里长约:“”
因着赫连律他们已经回了西郡,如今这驿馆中,便只住着赖着不走的南宫啸一行人。在北郡皇城中,他也有了个新的绰号狗皮膏药。
言外之意,便是如同狗皮膏药似的赖在北郡不肯走。
就连皇城中的百姓,都看不下去了,纷纷在背后编排出各种各样的笑话嘲讽他。
既然这驿馆中没有外人了,南宫啸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他就在门外,接见了东郡信使。
“父皇当真这样说”
听完信使回话,南宫啸不敢置信地问道。
“回王爷,皇上的确是这样说的。”
信使一板一眼,虽然在回答他的问题,但面上瞧着却不算恭敬,“皇上还说了,要么王爷自个儿滚回去领罚。”
“要么,便由末将将王爷叉回去。”
南宫啸:“”
他险些原地崩溃
“本王不信这话,绝对不会是父皇说的”
把他叉回去
笑话
他可是父皇的儿子,东郡的战王
父皇不会这般不给他留情面的吧
想着想着,南宫啸自个儿都有些不确定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本王并未招惹父皇生气,父皇为何要下此命令”
而且来人,还是东郡定西将军麾下一名副将
并非寻常信使
“王爷这是记性不大好啊”
副将笑了,笑容略带几分嘲讽,“还是末将替王爷回忆回忆吧。”
他当着南宫啸的面儿,大摇大摆地在廊下的凳子上坐下。
如此一来,便是南宫啸这个王爷站着,反倒是副将坐着,更有“上位者”的姿态了。
“王爷莫不是忘记了,您给皇上送回来一份大礼”
说出“大礼”二字时,副将的神色愈发的嘲讽了。
南宫啸一愣,“本王何时给父皇送回来大礼过”
他人一直在北郡,就没有回去过啊
虽说北郡土特产也不少,那些个好吃的好玩的更是多不胜数。但南宫啸也不是个什么“大孝子”,从未想过送点回去孝敬自己的父皇。
所以,他何时给父皇送过什么“大礼”
“王爷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知道那玩意儿险些将皇上吓死”
话刚出口,副将便伸手打了打自己的嘴,“末将该死”
他放下手,这才继续南宫啸说道,“王爷怎么能不承认呢”
南宫啸:“”
他没做过的事儿,他承认什么
“好吧就算是本王送的。那么,那么本王到底给父皇送了什么大礼”
以至于父皇要派人千里迢迢赶来北郡,特意将他捉回去问罪
“父皇不是让我留在北郡,将目的达成才能回东郡如今事情还没有进展,本王怎能这时候回去你莫不是敌人派来的间谍吧”
南宫啸已经被气到语无伦次了。
副将也变了脸。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末将怎会是敌人派来的间谍”
“皇上还说呢,正因为王爷留在北郡这么多日,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反倒是弄了那玩意儿回去,将皇上吓得不轻。”
“皇上还说了,王爷就是个酒囊饭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副将瞪着南宫啸,一点也不怕他,“皇上说,当初让您来北郡,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南宫啸险些被气成傻子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这些话当真是用来形容他的吗
父皇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虽是战王,在战场上也是战无不胜的那种
但也仅限于东郡和西郡之间
除此之外,他还没上过其他战场
他这个封号,也就更加敷衍了正因为当初攻打西郡时,他带兵打过几场胜仗,才得来“战王”的称号,也让东郡皇帝大手一挥,直接封了“战”字给他做封号。
而且,那也不是什么几场大的战争。
他虽努力,却也不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
他想得到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争取
可南宫啸怎么也没想到,父皇居然会当着一个副将的面这样骂他
南宫啸被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今后没脸再回东郡了
“父皇当真这样说”
“若不是皇上这样说,末将又怎敢如此诋毁皇上和王爷”
副将冷哼一声。
南宫啸双手都在颤抖,“那,那你告诉本王,本王到底给父皇送过什么样的大礼吧以至于父皇会如此生气,竟会派你来捉拿本王回去领罪”
真是见了鬼了
他还能梦游给父皇送礼品回去,然后醒来自己没有半点记忆的那种吗
南宫啸欲哭无泪。
见他这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副将的脸色也有些古怪。
战王莫不是失忆了
他一脸纠结,“你不是给皇上送了一只盒子”
“盒子”
南宫啸满头雾水,“什么盒子”
单是一只盒子,父皇就会这般动怒
他又不是给他送了只骨灰盒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南宫啸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
他眉头紧皱,“然后呢”
“盒子里,全是噼里啪啦的癞蛤蟆”
副将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癞蛤蟆炸弹”,便用了“噼里啪啦”来形容。
用噼里啪啦形容也没错啊
毕竟那盒子一打开,癞蛤蟆一跳出来,的确噼里啪啦的一阵儿响
“那噼里啪啦的癞蛤蟆一跳出来,地面上就是一个坑就连皇上的手和脸,都被伤到了呢”
副将话音刚落,房顶上的百里长约便眯着眼睛看着云绾宁,不假思索地问道,“云绾宁,这事儿是你做的吧”
除了这女人,还有谁会这么损啊
云绾宁轻咳一声,“怎的有好事想不到我,这样的事儿你每回都是第一个想到我”
因为只有你这么坏啊
百里长约刚要回答,便见南宫啸那双阴沉的眼突然看向房顶,低喝一声,“什么人”
与此同时,只见他纵身一跃,飞身上了房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