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坏了！”
见李白龙进来，姜璃书扑过来抱住他，哇哇大叫：“我好像被下咒了！”
李白龙眼角一抽，隐隐猜测到什么，但还是问道：“……怎么了？”
“刚刚被那信标辐光照到，我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一个念头……”师父惊慌地说道，“这念头反复在说——皇极战天传说真好看啊！”
“……”
“然后我忍不住就去回忆书里的细节，忍不住就要回来仔细反复阅读，忍不住要去书店再买上几套……可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她惊怒交迸，开始怀疑元凶：“是不是龙霸天在下咒害人？可恶，销量和数据都是这么刷出来的吗？”
花州女频名家对这种卑鄙的行为大声呵斥。
“——真是令人羡慕！我也想用这种法子洗脑读者，让她们无条件接受我写的一切东西，取悦我、追随我、崇拜我，甚至跳过写书发书、买书看书的环节，直接给我钱！可恶啊，为什么她们不能成为我的奴隶呢！”
“……”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竟敢如此非议和轻视可敬的老爷们！
给我土下座！
身为创作者，居然恬不知耻地琢磨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情！
可笑，这么好的事……轮得到你吗？
李白龙心头森然冷笑。
他温言相询：“您这个症状强烈吗？”
“什么？”
“皇批度。”
仅是这三个字，恐怕世间再聪慧的智者都难以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师父秒懂：“咦，现在好像不算强烈了。”
她琢磨了一番，给出了量化。
“刚刚被辐光照耀时，那一瞬间，皇批度最高，应该是‘没有皇书看我就要死了’的程度，我跟你告别、返回这里时，皇批度已经下降很多……”
“量化一下，应该是‘这就是皇书给我的自信’级。”
“现在的话……”
她耸肩道：“已经降到了‘我要成为皇书高读’的程度。”
“非常直观。”李白龙赞叹，又问道，“还在降吗？”
“好像维持不变了……”师父说到这里，又露出苦恼之色，“可恶，这就是被营销推广持续糊脸的感觉吗？”
她叹了口气，又莫名又不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信标。”李白龙说道，“这恐怕是信标的作用……你也看到了，牛马变成工贼，官员居然也忠诚起来，这恐怕就是信标的作用。”
“洗脑？心灵控制仪啊？”师父惊恐道，“我这是被刷漆了？”
“……”
可恶，给她讲了太多无用的知识了，我都有点跟不上来了！
“感觉不像，因为不是无中生有，而是把心里的某些东西给放大了。”
李白龙沉吟道：“无论军士还是官员，心底都有对大齐的忠诚，这种情绪放大，于是他们就充满干劲、积极主动，而你，我的朋友……”
他和颜悦色地望着师父，竖起大拇指：“你一定是隐藏的皇批……”
不等师父表情变化，他便桀桀怪笑。
“诶哟，还女频名家呢，整天给集美们写书，赚集美们的钱，被集美们吹捧，谁知暗地里却在看男频的书，有书偷看是吧？你偷偷喜欢这种辱女的书，你读者知道伐？哟哟哟，这么渴男，小娇妻是伐，干脆不要在女频写喽，来男频撒，我让陈柏棠他们给你改标签词条……”
话音未落，他便挨了一记头槌，整个人后退了几步。
“你语气好欠揍啊。”师父眼神不善，“总觉得隐隐有些不爽，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东西？”
李白龙笑容微僵。
脑海中，看戏的龙傲天喜滋滋道：“你不如直接自爆身份吧，还能趁机以原作者的身份对她这个忠诚读者进行羞辱和嘲笑。”
“不行。”李白龙果断道，“会死的。”
“至少你是死在冲锋路上的，悲壮而体面。”傲子真诚道，“你信我，现在是你揭示身份的最佳时机。”
“我信你个鬼。”
“呵。”
“所以，这是信标的作用？”师父又狐疑问道，“你怎么没事？”
李白龙定定地望着她，微微转头，一半的面容便藏进了烛火光芒下的阴暗面，而后他便露出了诡谲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没事啊？”
似有阴风凭空而起。
刹那间，仿佛忆起了先前流浪江湖时的恐怖记忆。
师父身躯僵住。
下一刻，阿弟便扑到她面前，将她抱住。
“诶嘿嘿，是墨凤酱！墨凤酱！作者大大，终于见到你了，嘿嘿嘿，好香，好软呀，给我生孩子吧墨凤酱，嘶哈嘶哈……”
李白龙粗重的呼吸喷到了她的脸上：“我喜欢你很久了，喜欢你的书也很久了，好喜欢你码字啊，我要把你绑到我家的地下室里，一天不写满一万字，连衣服都没得穿诶嘿嘿嘿……”
“——滚啊！”
第二击头槌将逆徒击退。
师父凶巴巴道：“说，你怎么没事？”
李白龙无奈举手：“你忘了？哥们对精神攻击全免疫的。”
师父恍然，悻悻道：“这也要开？”
“被动不算开。”
姜璃书又问了几句，还是皱起眉头，看向二堂方向。
“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头。”她说道，“那个信标……”
“既被皇叔视为胜负手，必有异能奇效。”李白龙想到众人的狂热反应，思忖道，“我想，这玩意儿的功能大抵是提纯结晶粉……”
张茂这种根正苗红的二代自然是明确的皇（叔）批无疑，不用提纯。
可章淳分明是个想进步的官场老油子，行事全按利益得失来，在信标的影响下，居然也无视了李局的意志，对皇叔的命令予以百分百坚决执行。
程工更是离奇，分明是个低贱的工地技术员，即全地形自适应双足生物能打灰牛马，居然敢跟正州级的领导顶撞，显然纯度已大大增加了。
信标的功用，恐怖如斯。
而纯度增加，杂念消散，心性澄如明镜，想必愿力便精纯许多。
李白龙大抵解释了一番。
师父虚着眼问道：“那跟我变成皇批有什么关系？”
她旋即一惊：“该不会龙霸天也在做类似的事情吧？”
我敲！
李白龙心下一震，口中却若无其事道：“不能吧？他在花州做这勾当，无异于在朝廷嘴里夺食，昭王不得弄死他？”
傲子幽幽道：“我觉得你现在跪下坦白最合适。”
住口啦！你的男女经验指导最没用啦！
——现在赴死，我岂能甘心？便宜还没占够呢！还能继续榨师父呀！我要把师父的羞耻心里里外外都玩个遍才行啊！
姜璃书完全不知逆徒心思，还在困惑：“那我怎么会……”
“巧合吗？”
李白龙故作思索：“张茂章淳他们表现出来的是对皇室的忠诚，而师父绝对不会有对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的忠诚就是了，所以……”
正说话间，师父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
李白龙心虚道：“啊？怎么？”
傲子淡淡道：“她说你是傻逼。”
——啊？发生了什么！我刚刚被谁嘲笑了？我居然被这种人嘲笑了！
李白龙猛然回神。
他迅速反应过来，瞠目怒视，来了个恶人先告状：“等等！阿姐被信标扫到，对我的爱意为什么没有超级加倍、变得对我百依百顺？”
姜璃书竟翻了个白眼，又叹了口气。
傲子淡淡道：“她说你是个大傻逼。”
“……”
最后，大傻逼做了一连串的实验。
先是把许忘郁师妹请到信标旁边，照了照。
许师妹，毫无反应。
再从同文局里找了五个不看皇书的退步分子。
四个人毫无反应。
第五个人则是变得感恩起来，痛哭流涕地说，多谢灵御派给了他脱胎换骨、从新做人的机会，他一定要好好为李知事效力。
又从同文局下属书局中找了几个伙计和书商。
最后，是看皇书的皇批们。
“……不对啊，老龙。”
说信标的作用是“提纯结晶粉”，虽然恰当，可并不是哪家都能提纯的。
譬如许忘郁师妹，她视掌门师伯如亲母，对门派忠心耿耿，若是信标能够提纯，理应让她忠诚超级加倍的……可她没什么反应。
同文局的差人们也是类似表现。
唯一一个被提纯的，竟是灵御派的结晶粉。
书局们的书商伙计也是如此，他们没有表现出对其他作者的“狂热喜爱”。
除此之外，作为人类，所有人应该都有自己的至亲挚爱，却没有对亲情与爱情表现出更深的忠诚和赤诚。
而张茂等人乃是皇室的结晶粉。
所以，所谓的提纯，被放大的“忠诚”或者“认同”，似乎是有选择的……
似乎只有皇室和六大派，才会让被信标影响的人献上忠诚。
哦，还有龙傲天。
如果说他们有共性的话，那一定是“可以收集愿力”。
“不太妙。”李白龙凝重道，“朝廷的人懂得这个机制吗？”
如果懂，那信标启动，花州人皆受影响，届时朝堂巨头们发现，市面上除了对大齐献上忠诚的良民之外，还有狂喜乱舞的皇批们……
现在信标的影响范围极小，只有被碟面的鎏金灿光辐照到的人才会有所反应，但副塔的功用，恐怕就是扩大这个影响范围吧。
现而今，章淳等人已经去建造第一个副塔了。
“傲宝，你说句话啊傲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