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iny:14.这里最不缺就是热闹【v啦】
邵临和邵贺新都长得人高马大,对峙而立,各不相让的时候气场犹如冰火重天,引得所有人都看过去。
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渐起,不明白那边两男一女是什么情况。
这对兄弟不是一向关系良好?怎么围着一个女孩子吵起来了?
“那是谁家的姑娘啊,跟邵家那俩儿子什么关系?”
“这我哪知道,看着面生,谁家闺女?”
“哎那什么情况,不是吧,邵贺新跟他哥在为一个女的吵??”
“快,偷偷拍下来。”
这边,童云千还在邵临手里,脸蛋被他捏得泛红,不知是疼还是害怕,双眸落泪不止。
瞧着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邵贺新拦着他的胳膊,加了几分力度,眉头锁紧:“哥,你把她吓坏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先松手。”
童云千见邵贺新来了有人撑腰,握着邵临的手腕挣扎得更用力。
邵临扭头看她,捏着她的脸蛋晃了晃,气笑了:“我还没委屈呢,你倒哭个没完了?"
他冷冷瞥了邵贺新一眼:“这是我跟她的事儿,你别管。”
邵贺新眉头压得更低:“我不干涉你的事,但你看看她怕成什么样。”
“哥,还在外面呢别闹得那么......”
“你们这儿怎么回事?”邵漫的嗓音由远及近。
他们三人回头,看见今晚生日宴的主人邵漫走来,身边跟着不少宾客。
邵贺新略感糟糕,率先解释:“没事儿,妈,我们.....”
邵漫表情严肃,直对邵临斥责:“胡闹也得有个度,你这像什么样子!”
“还有,谁让你过来的。”
邵临扫了一眼周围,其他人的目光或是疑惑,或是鄙夷。
对他大庭广众对一个女孩强势纠缠的行为表示谴责。
他直视过去,众人悻悻收起目光。
邵临眉眼间漫上讽刺,眼底更黑更深了些。
邵贺新打圆场:“肯定有误会,老妈,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周围的宾客也劝说邵漫:“就是啊,年轻人有碰撞还不正常,都是成年人了,让他们自己去聊。”
“您今天可是寿星,别生气别生气……………”
童习真跟着父母走过来,看见站在邵家兄弟之间,哭红眼睛的童云千,眼睛瞪成了鹅蛋:“不是,这......”
两男一女,女方掉眼泪,两个男的撕扯,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是什么情敌修罗场呢!??
童辉看见自己女儿哭了,一下着了急,想往前走,被妻子拦住:“你别去………………”
童辉急切地和习莲低语:“孩子都受欺负了,我难道干看着啊?”
“别忘了咱们还在人家邵总的生日宴上。”习莲蹙眉,提醒他:“你不出面,那就是三个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你一个家长插手进去那性质就变了,不能去。”
童辉忽然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又看向侧身急忙擦泪的女儿,“这………………”
邵贺新见大哥放了手,赶紧走到她面前抽出手帕,弯下腰去给童云干擦泪:“别哭了,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瞥了眼邵临,解释:“我哥平时不是冲动的人,肯定有误会。”
看客渐渐散了,邵临扭头回去,挑眉,“误会?童云千,咱俩还没完呢。”
“别以为有邵贺新撑腰我今儿就会放你。
童云千躲在邵贺新身后,故意加重抽泣的频率,想着这时候只有装可怜才能逃脱这人的魔爪。
邵临睨着人,冷笑半声:“童云千,少装。”
她肩膀又一哆嗦,抬眼对上他的锐利目光。
邵贺新护着人,瞪他一眼,“哥,少说两句。”
“走,今天有我在,”他对着邵临,毫不退让:“谁也不能欺负你。”
邵临拧眉,质问:“你成心跟我对着干是吧?”
“就今天,让她先回去休息。”邵贺新向他投去坚决而恳求的目光,“哥,就听我一句。”
邵临紧紧盯着童云干可怜兮兮的小脸,像豺狼盯准了猎物般禁锢。
半晌,他后撤一步,指指邵贺新,撂言:“就这一次。”
转身前,他的目光还仍然锁在她身上。
而后,邵临头也不回地离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确定他已经离开,童云千终于松气,双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她抬眼,望着邵临离去的那条走廊,目光迷离又怯然。
妹妹男朋友的存储盘………………
这到底怎么回事……………
夜晚十二点四十,别墅区万籁俱寂。
邵家别墅二楼角落的卧室紧闭着门,像个锁紧的盒子陷在泥沼里,一点点往下沉,无药可救。
灰黑装潢的卧室里,躺在床上难以安睡的男人正沉陷在翻来覆去的回忆与梦魇之中。
日历走入十月,初秋的夜风已经有些冷了。
邵临平躺着,手背翻过来盖着眼皮,额头沁着一层似是会挥散不去的冷汗。
当漫长无际的黑梦袭来,日历一页页往回翻动,时针飞速反方向旋转,最后永远定格在某天,某晚,某时某刻。
红蓝色的警灯刺眼得仿佛能穿透肉身,黄黑色的警戒线拉高,自此在某条孤魂野鬼的人生里写下一道令全世界赞叹的修正。
除这条浑鬼以外,全世界都赞叹的……………
邵临倏地睁眼。
脚下正处于深夜繁闹的派出所大厅。
失眠的疲惫感仍然在,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向那被人围起来的角落。
“哎哟,就剩这么一个孩子………………”
“大人就不正常,生的孩子也神经兮兮的,你看那像什么样………………”
“小伙子我知道你难过,别伤害自己啊。
“是啊,你家大人不在了,你还得好好活……………”
“别说了,你不知道,这孩子从小也不是个省心的,才多大,就打架斗殴的………………”
邵临拨开人群,冷冷地睨着站在墙角正拿自己的脑袋一下下撞着墙面的少年。
少年穿着脏破的校服,瘦削有些泛着营养不良,紧握双拳,面对着墙砰砰砰地撞着脑袋。
任由他人怎么劝阻,他仿佛听不见一样,墙面逐渐砸出淡红色的血印,叠着骇人的痕迹。
邵临站在不远处,环胸抱臂,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此时,站在人群最外侧的两人讨论起来。
“他爸是个天生疯病的,超雄,把自己全家都烧死了跑出来祸害社会,你看这儿子也不知道是糟蹋谁家姑娘生出来的。”
“死的是就是这人?不会杀人了吧?”
“没有,要么说是疯狗呢,莫名其妙骑摩托车把自己撞死了,自杀,哎哟,人都撞得没全尸......”
就在这时,不断撞墙自残的少年刷地扭头看过去,双眼血红,眉眼凶狠。
所有人都被吓住了,噪音骤停。
少年向他们走去,本来围着谈论的人吓得瞬间让出好大一圈。
刚刚谈论的两个人惊得呵斥:“你,你要干嘛,这可是派出所我告诉你......”
少年胸口剧烈起伏着,攥紧了拳头一步步走向他们。
走出三步,他突然站在原地,看着周围惧怕又鄙夷的目光,双手开始抖动。
他吼叫一声,转身冲向墙面,像困兽一般撞上白墙。
嗡的一声??
邵临头痛欲裂,疼得弯了腰。
如金属敲打的耳鸣与眩晕感侵袭神经,他逐渐失去平衡,单膝跪在地上。
警务人员冲上去阻止自残的少年,人群沸动着。
邵临捂着崩裂冲撞的太阳穴,模糊的视线映着少年挣扎的身影。
疼痛几乎摧毁他的所有理智,把人生存的坚韧推到解脱的悬崖边缘。
突然。
一阵冰凉贴在他的脸颊上。
邵临蓦地清醒,怔然,对上一双澄澈的美人眼。
童云千蹲在他面前,手里举着一个冰杯,贴着他的脸。
她静静看着他,一歪头,“不敷一下,明天会更疼的。”
一如那天在便利店外相遇的模样。
邵临没说话,始终就这样盯着她的脸。
明天。
更疼。
一样东西他没有,一样东西他不怕。
他自嘲一笑。
就这么笑醒了。
邵临睁眼,盯着卧室的天花板消磨剧烈头疼的余韵。
脑海里,童云千的模样挥之不去。
女孩的脸白得发腻,?得他烦得要死。
手机振动起来,他皱眉坐起来接通,“说。”
“临哥,你找到存储盘了是吧。”
他说:“嗯,知道在谁手里,还没拿回来。
“只要找到了确保不会再丢失就行,那边已经谈好了,还有时间,别担心。”
对方说:“我怀疑翟左那畜生绝对和国内哪个公司谈好了打算卖掉,这东西千万不能再让他碰到,不然下一次就追不回来了。”
邵临垂眸思索:“版权没办下来么,不能证明这东西所属我们?”
“没有,之前你让我去办我一直拖着,都怪我......如果翟左跟我们扯皮,估计要搞仲裁。
“先这样,东西我尽早拿回来。”
“你信不信,翟左已经到崇京了。”
他靠着床头盯着天花板,目光在暗处锋芒,“只要守着她,那孙子绝对会钻出来。”
“等逮到人,我一笔笔账跟他算清楚。”
童云千一夜失眠,第二天才接到申姝的回电。
“什么?你联系不到他?”
申姝的语气也很急迫:“我找他找了一晚上,所有联系方式全都找不到人,这算什么啊!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他别是把什么违法的东西扔给我了吧!”
“你和他本来也是网上认识的,就不靠谱......算了,你,你别着急.....”童云千的心也沉了下去,毕竟东西现在在她手里。
“应该不会,据邵临所说的,应该和违法没关系。”
“还是先把人联系到吧,这样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握着手机看了眼正在餐厅吃饭的一家三口,小声问:“你真的不能尽快回来吗?”
如果真是什么很危险的东西,不管申姝男友和邵临有什么纠纷,反正不能在她手里。
她不能给家里添麻烦。
申姝为难:“真的回不来,就一个假期,云千,你再保管几天,我回来立刻找你拿。”
童云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回想起昨晚邵临凶狠的模样,那沉甸甸的存储盘如今真成了她扔不掉又不能给出去的烫手山芋。
虽然昨晚有贺新哥帮忙,但她不能一直躲在他身后,可是邵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童云千心里琢磨着,要不自己也趁着放假躲出去吧,但是家里那边怎么说呢?
就这样,她心不在焉地吃完了午饭,到了下午收拾东西,带着从老师那边拿的新文具和衣物下楼。
童习真在沙发陪妈妈看电视剧,看着她:“你要干嘛去。”
童云千交代:“去近郊那个叫寺下村的地方做公益,学校买了东西,要送给被资助人。”
“这次早点回来。”习莲嘱咐她。
童云千笑着点头。
“姐,你......跟邵家那俩人,昨天,啥情况?”童习真没忍住问。
“你们怎么纠缠上了?”
童云千一愣,看着母亲和妹妹审视的目光,悻悻敷衍:“就是一点误会,昨天我有点激动,没事的。”
“真没事?”童习真靠着老妈,瘪瘪嘴,“你可千万别跟那个邵临走太近,我看他跟传闻里没啥两样,又凶又浑的。”
“你可别觉得他长得帅就......”
“我没有。”她双颊一热,赶紧纠正:“你别乱说啦。”
说完逃到玄关换完鞋,跑出了家门。
出了门,童云千松了口气,转身刚走出十几米,一转角差点撞上笔直站在面前的人。
她猛地刹住脚步,抬头,对上邵临疏懒的眉眼。
他抄着长裤的兜,棒球帽压着帽檐有些遮眼,露出的挺鼻和嘴唇下巴无比优越。
邵临姿态自如,显然守株待兔已久,就等着她走出来落网。
童云千吓得倒抽一口气,扭头就往反方向跑。
殊不知她身体素质太差,跑得慢不说,两人光是在身高腿长这方面就优劣明显。
她没跑出去两米,手臂从后面被人拉住,往后拽??
“啊。”童云千踉跄往后退,慌乱中挣扎,后背抵上他的胸膛。
T恤吸饱了正午的阳光,染着他钝稳的心跳,贴在她背后,滚烫无比。
“你干什么!”她难以挣脱他的力度:“我说了我不会把东西给你的,你先证明是你的再说。”
“我不要你的,急什么。”他单手游刃有余的控着她。
童云千顿住。
又不要了?
邵临问:“去哪儿?"
童云千刚要说“为什么要告诉你”,忽然改了台词,偏开眼回答:“去郊区,做学校公益。”
“走吧,一起。”他说。
她怔松眼角,不理解:“为什么?”
这个人前些天还在警告她离他远点不是吗??
“东西不是在你这儿么。”邵临用指关节顶起帽檐,露出勾着深邃的凤眼,“我说了,那是我团队的命根子。”
他理所当然:“它在谁手里,我就跟着谁。”
“半、步、不、离。”
童云千黑瞳晃动,诧异中懵得不知怎么反应,嘴唇动了动。
"......"
她往后退了一步,点头:“好,那你跟我一起去。”
邵临似是满意,松开拽她的手。
下一秒,童云千突然改了态度,扭头就跑,速度比刚刚快了一倍。
似乎是想逃回家。
邵临杵在原地懒洋洋盯着她逃跑,摸了下鼻子,服气得想笑。
过去五秒,他抬腿。
童云千狂奔着,想出解决办法。
她才不要跟他纠缠上,大不了不出门了,先跑回家然后联系家里的司机,邵临就算在外面臭名昭著,做事混球,但总不会当着她家所有人的面把她……………
有人猛地揽住她的腰肢。
下一秒,她被这双手强势地转回去,然后双脚离了地。
邵临直接把人拦腰扛了起来。
童云千盯着他身后的地面,吓得惊叫:“啊!你干什么!”
此刻不巧有几个居民经过他们,看这一男扛一女走过,目光惊讶无比。
“放我下来,你快,你这个......”她急着捂脸,羞得结巴。
你这个流氓!!
邵临扛着她,低头用手压着帽檐,唇角勾得更深,气音悄悄说:“嘘。’
“外面儿呢,上了车再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