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心虚
容卿音笑着抱起玥姐儿，走到楚子兰身边，“玥玥，这是娘亲新认识的朋友，你可以叫她楚姐姐。”
玥姐儿歪了歪脑袋，一派天真地笑了起来，甜甜地喊了声：“楚姐姐！你好漂亮呀！”
楚子兰不经夸，脸颊微微泛红，不由自主地放柔了声音：“谢谢，你很可爱漂亮，与你娘亲一样，让人好生喜欢。”
这会儿倒是轮到玥姐儿害羞了，埋首在容卿音肩膀上，眼神又忍不住偷偷瞄向楚子兰。
楚子兰眉眼含着柔和的笑意，给容卿音鞠了个礼，轻声道：“夫人，子兰便先回去了。”
容卿音点头：“好，若是我们要走了，便提前跟你说一声。”
楚子兰再次满是感激，道了句谢，这才转身离开。
翠丫目送着楚子兰那纤弱如柳枝的身影渐渐远去，疑惑道：“音儿姐，她怎的又来找你了？你与她交朋友了？”
“嗯，她不是个性子坏的，人还不错。”容卿音稍微解释了一下，“走吧，我们也该出去了。”
里头的门打开，裴凌筠面色淡定地走出来，她看了他一眼，心里腹诽了句，端得还挺板正的。
今日正好是赶集的日子，天气晴朗，街上热闹得很，坊间巷里都是摆摊的行贩，行人拉着骡车驴车，挎着竹篮背着竹篓结伴逛集市，也不乏头戴着幂篱的贵妇太太和小姐。
玥姐儿与翠丫一到这种极为热闹、又充满新鲜感的地方就兴奋不已，尤其是玥姐儿，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看看，路过耍杂技的、卖玩具的或是画糖人的就更是挪不动脚步了。
日头渐渐攀高，容卿音无奈地摇头，“照这么慢慢悠悠地逛街，我看再逛三日都逛不完。”
裴凌筠牵着她的手，认同地应了一声，“但是无所谓，只要玥玥开心便好，多等两天再继续往京城去也无妨。”
“那姑母该着急了。”
“回封信给姑母就好了。”
街上的人络绎不绝，容卿音迟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手，“今日楚子兰说的事，你都听到了吧？恰好今日是赶集日，不若等会找个机会把谣言散播出去？”
又提及这个，裴凌筠面色沉了下去，伸手捏着她软软的脸颊，“夫人，这可是有损你夫君名声的事，你还真想这么做？”
“哎呀，反正先前楚子兰等你的事都被人知道了，别人说不定都在心里认为你们俩有奸情了，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件小事，却又能帮人一个大忙的，哪里用得着在意这么多？况且你以前不也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吗？”
裴凌筠幽深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奸情？小事？这怎么算是小事？夫人当真这么不在意吗？一点都不在意别人是否会编排我跟别的女人？一点都不吃味？”
他一串串连珠炮似的诘问，让容卿音收敛了嬉笑心宽的样子。
还没等她辩解什么，他又开口继续说，一字一顿地说得清楚：“夫人不在乎，可我在乎，我不想我的名字与别的女人捆绑在一起。”
说完，他就松开了手，不捏着她的脸了，也不牵着她的手了，径直走到玥姐儿身边，陪玥姐儿在玩具摊前看五花八门的玩具。
他生气了。
容卿音握了握还余留了他掌心温度的手，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这么做过分了，不跟他商量就擅自做主。
她走到他身边，怀着愧疚之心，想要再次牵起他的手，只见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
一抬头，就看见他紧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很紧，闷声不吭，看着就气得不轻。
好吧，是她错了。
其实要是想找借口，有千百种选择，譬如楚子兰要去投靠表哥，顺道随着他们一起走，只是她觉得他不会在意，就没多费一点心思去想其他的，到底还是错了。
她在心里哀叹一声，怎么自己也变得不会尊重他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有恃无恐了？
正想着要如何补偿他，与他道歉，就听到一熟悉的声音。
循声看过去，是楚子兰。
她正在与卖梅子糕的行贩聊天。
“姑娘，你怎么买这么多梅子糕？这梅子糕最多放六天。”卖糕点的大娘是个和蔼可亲的大娘，笑呵呵地问她。
“我觉得这梅子糕酸酸甜甜的，甚是开胃好吃，不日我便要动身往今泽县去了，便打算备上一些吃食，以便路上不会饿着肚子。”
“今泽县？”大娘边用干荷叶打包着梅子糕，边疑惑地道：“这是哪里？没听说这个地儿。”
楚子兰笑了笑，“往京城那方向走，不过还没到达京城，我认识一个官夫人，她正巧与她夫君要去京城，便请她顺道带我一块去。”
“噢，原来是这样啊......”大娘了然，又是好奇：“今泽县那地方咋样？你自个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得要小心啊。”
楚子兰听说那地方人杰地灵，我便想去看看，正巧我表哥也在那里，从前小时候，便定下了娃娃亲，也不知道表哥会不会作数......”
她说着，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轻柔的语气里还多了些苦涩。
大娘听着有些心疼，安慰道：“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我瞧着都喜欢极了，你表哥定会喜欢你，那娃娃亲也定会作数的。”
楚子兰爱哭，说哭就能哭出来，抹了抹眼泪，佯装出强颜欢笑的样子：“谢谢大娘，望大娘日后生意兴隆。”
大娘哈哈直笑，见她也是可怜兮兮，便多送了半块梅子糕。
楚子兰感激地跟大娘道谢，然后拎着糕点转身走了，并没有看到在这边的他们。
容卿音瞧着楚子兰渐渐隐没在人群中，沉思细想了下，若有所悟。
其实楚子兰应该不是想让别人误以为她跟裴凌筠纠缠不清，是另有借口，只是还是害怕别人会因此多想，才说担心裴凌筠的名声。
容卿音一阵懊悔，怎么当时就不多问一句？
她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看着他满脸冷淡又不开心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更多了，也更心虚了。
她第一回强势地握紧他的手不放，“对不起，是我错了......”
“嘶——”他忽而轻吟了声，目光幽幽地看向她，“夫人用这么大力，等会儿伤口裂了，又要花钱请大夫了，我可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