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似月亮
她牵着玥姐儿的手走到他身边，“我帮你拿灯盏。”
没一会儿，便看到他从衣柜不知哪个角落找到一个红色丝绸袋，里面装了一个看似沉甸甸的东西，还有一个黑色木盒子，盒子表面有精巧的花纹。
她眉心抽动了一下，好奇地看了眼那木盒与红丝绸袋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难不成你做的‘月亮’就藏在这里？”
“嗯嗯，就藏在这里面，到内室里再给你们看。”他又拿着盒子和红丝绸袋子走去内室。
容卿音与玥姐儿跟在他身边，她不禁笑道：“你到底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月亮’？怎么神神秘秘的？”
他低沉的嗓音在这黑暗之中，好似带着一丝引诱，“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只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丝忐忑，害怕她会不喜欢他花了很长时间准备的礼物。
走进蜡烛架子，容卿音才发现，这只蜡烛架子用一张椅子垫高了不少，差不多都有她那么高了。
一看便知道这是刻意而为之，容卿音就更加好奇这“月亮”到底是什么样的。
裴凌筠先是打开木盒子，她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有一支银簪静静地躺着。
梅花枝头月上悬。
簪尾的弯月是用上好的白玉制成的，坠着一个如水滴状的白玉珠子，橘黄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柔光，确实很应景。
容卿音慢慢地笑出了一声，眉眼柔和：“这就是你准备好的‘月亮’？”
玥姐儿仰着小脑袋，看了下这支簪子，产生了几分兴趣，“爹爹，我想看看这个。”她指了指月牙银簪。
裴凌筠看了她一眼，笑道：“再等一会儿，还有一个礼物没看。”
“还有？在这里装着？”容卿音指了一下他拎在手里的红丝绸袋子。
“嗯。”
接着，她们就看到他伸手到红丝绸袋子里，手掌抓到了什么东西。
红丝绸袋子被提走，一个比巴掌还大的球便呈现在眼前，颜色似为象牙白。
裴凌筠捏着银丝线，将象牙白的圆球拎起来，将其靠近蜡烛。
微微舞动的烛光漫漫，照亮了他拎在手中的镂空象牙鬼工球，透着一层淡而温润的光晕。
质地很细腻柔美，雕花纹路精细繁复
柔和的橘光洒入象牙球里，他用那只银簪拨动了几下里面的层层镂空纹路在明亮的光线下悠悠转动着，将一缕缕柔光打碎。
一处处雕花转过，如同一帧帧精彩纷呈的画面不疾不徐地在眼前晃过。
那细碎的光芒甚至比夜幕中的圆月还要惹眼。
只在一瞬间，这圆滚滚的球便将容卿音与玥姐儿的目光深深攥住了，完全让人移不开眼。
玥姐儿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球，看得呆呆地愣住了，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慢慢转动的鬼工球。
裴凌筠心里涌起一丝忐忑，声音沉哑：“这便是我想给你的‘月亮’。”
气氛沉寂了一瞬息。
“这是鬼工球吗？”容卿音抬眸看他，眼眸里仿佛有惊异的光在跳跃。
她印象中是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有关于鬼工球的故事，上面还画了鬼工球大概的样子，便是与眼前这个圆球很像。
裴凌筠垂眸对上她的目光，眼神深沉似摸不透的夜幕，轻声应了她一声：“嗯，为鬼工球。”
容卿音再次抬起眼眸望了望那鬼工球，一层层纷繁复杂的雕花又让她看得失神了片刻。
她哑声问道：“我听说这鬼工球极其难雕刻，要想雕刻出一个漂亮的鬼工球，少说也要好几个月甚至一年两年，你......用了多少时间去雕刻它？”
一层都难雕刻，更别说六层了。
还雕刻得这么好，她觉得比外面那些手艺匠人做的还要精美。
裴凌筠深深地凝望着她，哑声道：“两天前才雕刻好的。”
两天前才完工，从他说要做一个月亮开始现在，大半年的时间。
他的眼神坦诚而深情，凝望得久了仿佛会被吸引其中。
容卿音恍然之间联想到了什么，低声呢喃道：“所以你之前每天早出晚归，回来之后又一头扎进书房，其实是在偷偷雕刻这个鬼工球吗？”
提及此，裴凌筠不免又觉愧疚：“嗯，很抱歉，当时只想着要尽量在月夕节这天准备好，再不济也要在你生辰那天也要准备好，便日夜惦记着雕刻鬼工球这件事，却把你们母女俩忽视了。”
容卿音鼻子微微一酸，“又没催你，何至于如此着急？”
“不想让你等太久了。”他微微愣了一下，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难掩的紧张：“它......能做月亮吗？”
容卿音盯着眼前这个鬼工球好一会儿，内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似乎也被一下一下挑动起来。
她迟迟地应了一声“嗯”，裹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哽噎，“能，圆月还不及它漂亮的，我很喜欢。”
“我觉得它比天上的月亮还好看！”玥姐儿扯了扯裴凌筠衣服，双眸中透着期待：“爹爹，我也喜欢这个，可以摸一摸吗？”
容卿音调整了一下的呼吸，缓解心中颤动不已的悸动，将玥姐儿抱起来，声音温和：“可以的。”
她冲他笑了一下，婉转峨眉，素净的面容泛着淡淡的柔和，声音也柔和含情：“拿银簪给玥玥玩一玩。”
裴凌筠知晓她是喜爱这个千工球了，藏在心底的紧张忐忑终是缓和了，听她的话将月牙簪递给玥姐儿。
玥姐儿接过月牙簪之后，便是迫不及待地学着裴凌筠方才的动作，挑动着里面一层层的镂空球。
圆圆的千工球在烛光的映照下，柔光涟漪，果真是像极了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