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他想试试
“不用你们花钱买这些药，只是......”
杨肖搓了搓冰冷的手继续道：“只是这是城中李大夫给的药方，这些药是由周大夫自己按照药方抓的药。”
“咱们都听说了城中的李大夫是个好大夫，我们相信李大夫，也相信周大夫，我们本来就想着，要是石头的病实在还是好不了，就到城中求李大夫看看。”石头娘亲很感激，说到后面又忍不住愁伤起来。
杨肖闻言眼底浮起几分惭愧，“虽然说这药是李大夫给的，但是咱们也不能保证每个人喝了这药之后就真的会好起来，我们也是听说你们家石头的病很重了，所以就给你送来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石头娘亲自然是明白的，叹了叹气：“我晓得，您放心，我信得过李大夫。”
杨肖道：“李大夫在城中已经给许多人治过这个病了，如果不是个人体质比较特别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石头娘亲沉默了一会儿，也想明白了，点了点头道：“好，咱们明白，无论怎么样，还是得感谢裴大人。”
杨肖松了口气，“有什么情况，就到容......衙门里告诉裴大人，要是能每天将您孩子的情况都报给大人，那自然是更好的。”
石头娘亲抱着药：“咱们晓得了，请裴大人放心。”
杨肖转身往巷中走了。
石头娘亲拿着药包回到屋里，跟家里的人说明了这件事。
老太太第一个不同意：“照这么说，他们还不能保证这药喝了之后万无一失，吃药吃药，不就是为了治好病吗？”
说着，老太太眼神凌厉地盯着石头娘亲，“要是吃了这药，石头再有个好歹，你说怎么办？”
“娘，你先别急，玉凤是石头的娘亲，她比谁都想要让石头好起来，她也是为了石头好。”石头他爹安抚着老太太。
可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的，他跟石头娘亲的想法是一致的。
石头现在都病得不成样了，每日风咳得厉害，常常咳得睡不着。
他耐心跟老太太说：“现在石头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们买药也花了很多钱，但也不见效，既然那人都说城中许多人都用过这药了，咱们也用，不然石头就一点好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老太太愣住了一瞬，随后哭喊起来：“我可怜的小石头啊，真是造孽啊，我的阿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说着说着，老太太又开始对着石头娘亲骂了起来：“都怪你，你就是个扫把星，自从阿生娶了你回来之后，家里就不太平.....”
“娘！”石头他爹及时喝止了老太太，语气重了两分：“这些又不是玉凤做的，说玉凤作甚？”
老太太噎了一下，又开始叫着“阿田”的名字，重复喊着阿田命苦。
石头娘亲听着很难受，却是又无法反驳什么。
阿田是老太太最小的儿子，才十六岁，几乎是被宠着长大的，一向跟着老太太住在石头家里，但最后他自己说愿意去服徭，偷偷瞒着老太太去了。
老太太知道之后，对石头娘亲的意见就更大了，时常是有一点不顺心就逮着石头娘亲骂，连石头他爹有时候也会遭骂。
偏偏他们心中也很愧疚，什么都反驳不了。
“这当官的就该死！好端端地把我儿子抓走了！”老太太越骂越口无遮拦，吓得石头他爹连忙阻止。
石头娘亲长长叹了口气，对老太太温声解释道：“娘，我知道你一向不怎么喜欢我这个儿媳，但石头的病也等不得了，我听说了李大夫的医术是极好，总比咱们九川县的大夫都信得过。”
“且裴大人大抵也是个挺好的官了，咱们都听说了，裴大人这几日都有关心咱们百姓里哪家有人得病了的，想法子请李大夫来我们这里给大家伙治病，只是李大夫在城中忙不过来，只得让人捎来了药方给周大夫。”
石头娘亲指着药包道：“这些药估计要花不少钱，要换做咱们，哪里买得起？要是去城中找李大夫，咱们得跪地磕头求李大夫大发慈悲给石头治病，且还不知道李大夫愿不愿。”
石头他爹接话道：“玉凤说的对，裴大人大可以把这药给别家的，却给了我们，是我们得了福气，取丁服徭那事其实也不是裴大人的错，裴大人也是要按照上头的旨意办事，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让这话噎住了，没话可说，只得怒狠狠地瞪了石头娘亲一眼，转身回屋里照看石头妹妹去了。
这些日子怕妹妹也被传染了，所以就让老太太带着。
夫妻俩对视了一瞬，石头他爹叹了叹气道：“我去熬药，你去看看石头。”
那厢杨肖回到院子里，裴凌筠便与他说：“你去让人送信至京中，让他们尽量多找些药运到这边来。”
杨肖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会让人加急送信，您是否还有其他事要吩咐？”
裴凌筠将已经写好的信递给他：“暂无，你先去送信，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过来告诉我，且多加留意石头那边的情况。”
杨肖颔了颔首道是，随后又离开了青衣巷。
天色渐暗，翠丫熬好了药，一共是两锅药，一锅是玥姐儿原本就在喝的，一锅是用了李大夫药方熬的药。
翠丫把这两锅药都放到食厅的八仙桌上，将锅里的药都倒进碗里。
裴凌筠抱着玥姐儿，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药，眉头微拧起，严面色透着一丝控制不住的抗拒。
这药喝下去会怎么样会不会生出不好的反应，他们都尚且不确定。
杨肖先前问过了石头娘亲，石头喝了药之后，没有多大的反应，就是犯困了，睡得比之前沉了。
裴凌筠依旧不放心，于是便打算自己试试，她是玥姐儿的父亲，有一半的血脉是相同的。
这药本就只是给小孩喝的用量，如果药是没问题的，大人喝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如是有问题，那他自己担着也好。
容卿音暗暗瞧着他的神色，忽然有一瞬间想笑，其实他很不喜欢喝药，从小就是，每每一听到要喝药，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满满的排拒，想方设法不喝药。
她也常常为了哄他喝药，想方设法。
那一次次哄他喝药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她叹了叹气，淡声道：“喝不了就别喝了，就算你是玥姐儿的父亲，那你们也不是同一副身体，再说了，石头也没什么异样，就让玥姐儿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