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找人担保!”
“没问题。”
“你需要赶紧入九品!”
“小事一桩。”
“你真的能教人练武?”
“信我。”
“可我这武馆都快撑不下去了,钱花得快没,我没东西可卖了,后边还有药费,吃喝,租子.....”
“我来解决。”
“你当真要来,不是开玩笑,不是在诳我?!”
“当然。”
“好兄弟!!!”
陈大年将李焕猛地一把搂住,欣喜如狂。
后者只是灿烂地大笑,抬手用力拍打陈大年的肩头安慰。
那掌心温热,传递出的不止是温度。
李焕说:
“放心年哥,我说了要来,就一定要来。
我说了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
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大年一双糙手来回抹着眼尾,眼圈都红了。
这段日子,他时时刻刻都被一种无奈的窒息感所折磨,胸口像压了千斤重的铁,没睡过一个好觉。
一边是十数个孩子期望的眼神,一边是越来越重的现实引力。
背地里多少人笑他是傻子,嗑着瓜子等着看笑话?
他此时不知道李焕是不是真的像说的这样,能解决一切问题。
但好歹,第一次有人真的对他表示理解。
这种感觉像是一阵巨大的强心剂泵入体内,让陈大年胸口像火烧一样热起来,眼里闪烁激动的泪光。
郭强站在一边,面色动容。
也不知怎的,先前他还出于实际考虑,不想让李焕进这种破落地方。
但此时见到这一幕,不禁嘴也翘了上去,他干脆上前将手也搭在两人肩上,有种说不出的乐。
这样,好像也挺好。
莫名其妙的,郭强心中也有了些说不出的期待。
他也是底层农家出身,混到今天能吃上皇粮可以说是已经是十里挑一的优秀。
但扪心自问,每日行尸走肉一般,真的快乐么?
如果,真能让那些孩子走出别的出路,人生会不会更加精彩.........郭强的目光落在李焕身上,紧紧盯着,忽地闪过一丝希冀和期望。
双手拳头握紧。
我兄弟出手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
一刻钟后,李焕在铜山背面坡站住身子,环视四周,眉头一挑。
“居然是老地方啊。”
前方就是之前下山时遇到过的诡异凸起,像是小山包一样钻出地面好大一截,大约三四层楼那么高。
但与先前见到的不同,山包已经脱落了表层的泥壤,露出下面森白如骨的胚层。
丝丝缕缕的灰白肉纹盖在上面,树杈一样延伸,头发丝一样的血管浮出表面。
呼吸一般微弱地起伏着,竟像是活物。
“跟上次见到估计就一两个时辰,我能确定之前表面没这些东西。”
李焕眼神一凛,盯住前方。
而与上次没说出口的猜想一致。
怎么看,这都像是一块巨大的骨头。
但什么东西的骨头会这么大?
小钻风和二胖在李焕脚下绕着圈地吱吱哇哇,都压低了声音,像是既兴奋又害怕,不断示意李焕看某个方向。
目光循着指引看去。
“这玩意儿,长得是真别致啊。”
李焕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一手一个,按住小钻风和二胖,在扎人的野草丛立刻埋低身子,藏住踪迹。
一头蛮牛似的的强壮野兽正将头埋在山包里,不住地嗅闻些什么,并未注意到这边。
它浑身披着厚重的毛,从头到尾可能超出三米,比最强壮的水牛还要大三分,像座移动的肉山。
尾巴胡乱甩动间,抽得山包闷闷作响,竟像是金属交击的声音。
“它在里头干什么?”
李焕疑惑。
只见那兽的嘴巴忽地平行裂开,细密如刀的三排倒钩牙齿,从中探出长而分叉的丝状舌头,咻地地舔到骨面上的灰白肉质。
肉质像被刀子刮了一下,缺口一大片。
野兽骤然兴奋起来,嘶嘶声不绝于耳。
李焕微微眯眼,只觉得眼前这情形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也在此刻,他识海中缓缓显出一行水墨画似的字迹。
【精兽(初境):蛇报犬】
【犬身蛇头,喜食腐肉,好食卵土,性情阴鸷,好勇斗狠。
一旦触其逆鳞,必与敌厮杀到底,直至生死分明】
【其肉可壮筋骨,血能增气力,筋可作弓弦,皮可驱寒暑,目可勘阴阳
于武夫而言,乃大补之物】
字迹如烟,缓缓飘散。
李焕一双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
山上。
一盏青灯在空中摇曳,轻柔的碧光从灯芯中漫出来,抚过一寸寸的土地。
“掌灯照途,魂归天地,泉引通神,魂归无咎。”
一位又一位衣衫褴褛,身子破碎的男人从土堆中站起来。
他们面色木然,手提长刀,踏着青光,摇摇摆摆地迈入空中,进入魂灯中。
啵——
像是什么破碎消弭的声音,魂灵的光点纷飞散开。
最后起身的那位男人,即使死去已久也能看出身前气势的雄壮。
行走步伐一板一眼,即使僵硬,也能看出标准的军人气度。
他迈动步子,麻木的目光扫过周围,却突然在魂灯处停留。
他面色一怔。
下一刻身子猛地一震,像是短暂清醒过来。
男人盯着那盏漂浮在空中的魂灯,旋即慢慢地低头。
目光愣愣地,一寸寸扫过下边已经腐烂破开的白骨,空荡荡的躯壳,断裂一半的四肢。
“按之前的规矩,死在哪里,就埋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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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衮的声音很低,很沉。
他拍打着小土包,又将木头制成的碑牌往下用力按了几下,让其更紧实一些。
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有勇气抬头,嘴唇蓦然绷紧。
他嗡动着嘴:
“对不住,长兄。”
雄壮男人循着声音转头,目光中的迷蒙散去,却浮出一份解脱和释然。
他摇摇头,眼中带起歉意和温和,只是抬手,冲连衮有些艰难地行了个礼。
一个标准的军礼,亦如他生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一丝不苟,庄重而仔细。
行礼完,男人再不犹豫,大踏步地奔跑起来,躯体残留的血气轰然沸腾,踩踏得地面隆隆作响。
一位死去的六品武夫,威势无匹,也足以震慑得此地万兽皆寂。
到最后他居然一跃而起,直接撞入了魂灯中。
连衮身子一抖,别开目光,不敢再看。
男人身躯破散,化作一团跃动的光斑,沁入灯芯的火苗中。
半晌,连衮才提着魂灯起身。
他按住佩剑,默默地环视四周。
背山坡上,一个又一个的山包起伏,每个山包前都立着无字碑,上面贴着微光闪烁的符箓。
在风中无声地摇摆,像是在诉说些什么。
湿润的土沙从指缝中泄露。
“我用了禁决法封住此地,还加了幻阵。
残余的地气也已清除干净,想必不会对此地的百姓造成麻烦。”
他垂着眼睛,转身朝后面的人行礼,轻声道:
“颜老,拢共十七个弟兄,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一身黑衫的颜柳契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
听到这话,他身子轻轻晃了晃,以他如今的修为,居然忽地有种站不稳的感觉。
这十七个人,每一个都是他看着长大,亲手带出来,直至能独当一面。
颜柳契还记得他们当初的样子,那是许多年前,他们仰着脑袋跪在自己面前,脸上都是兴奋而稚嫩的光。
老人神色恍惚。
连衮似有察觉,抿紧唇,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抬头。
他知道在这里埋下的弟兄们,接下来所有在案的记录都会被清除掉。
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会有专人一点点擦掉他们在人间行走过的痕迹,这是为了其他人的安全。
不消多久,除了他们的至今好友,就再不会有人记得他们。
不许缅怀,不许回望,不许遗忘,不许声张。
这就是肃卫司。
“是老了么?”
颜柳契回过神来,自嘲地笑。
明明年轻时以杀威扬名天下,张狂跋扈,枪挑龙王,擒杀旱魃....
在那时的战场上,敌我双方杀到血流漂橹,几可漂起战船,浸透战靴,他也眼不眨,心不跳。
可时至今日却常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或许是修为再不复巅峰时代,或许更是连他也不想承认的原因。
人老了,就见不得生死离别。
连衮回到颜柳契身后,默默站直身子。
老人身影苍凉了许多,那脊背竟像是被压弯了几分。
好一会儿,他才沙哑地开口:
“许多时候,就是这样。
你为国而战,但没败在敌人手里,反而死于自己人的陷计。
刚开始会觉得心寒,后来也就开始麻木和习惯。”
连衮骤然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中。
“我不会放过,那些背后捅刀子的人。”
他说得极慢,极重。
“连衮,见到这一幕,会后悔我将你带入肃卫司么?”
山风潇肃,吹打得林子呜咽作响。
连衮站得笔直,目光先是怔然,再落在这一连十七个山包中,半晌,
却直接摇头。
“诛魔荡邪,万死不退。”
他紧按着剑,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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