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丘县,路口,街上空荡荡,出现两个人影。
“到了这里也就安全了,人气鼎沸的地方一般较为安全,等闲邪祟不敢入内。”
清源道长看着李焕,笑了笑:
“不用我送你回家吧?”
“那倒不用,谢谢道长好心。”
李焕哈哈一笑,表情看着感激。
这一路上清源道长也闲不住,给李焕讲了不少有关修行的东西。
比如这世上除了人族,其他走兽鳞虫等等东西,也能偶然夺得一点天地灵性。
于是生出了妖,邪(魔),诡,怪四大类东西。
生出智慧灵性,脱去迷蒙本能的兽,植,介,鳞,羽五类生物,叫做妖,也叫五虫。
人魂不散,逗留人间为诡(鬼)。
必须遵循一定规律才能行动的非常类东西,叫做怪。
灵性混乱,恶念狂暴的集合体叫做邪或者魔,而任何有意识有灵性的东西,都有可能入邪入魔。
除此外,还有一些不好界定的东西,比如走尸,甲尸,似乎是南洋那边传过来复苏驾驭死人的秘术,魅灵,是种特殊的灵体存在,数量稀少。
更具体深入的东西道长没说,但这些信息也足够李焕一窥这个世界的风貌。
李焕顺便还问了关于修武和修道的事情。
清源道长说道门不易入,得看神魂秉性,天资机缘。
大烈目前,还是由武夫当国。
此刻,清源道长站定身子,冲李焕微微一笑:
“小友,如果你之后真对修道真感兴趣,就来衙门那寻我,白天的时候我都在那里,大概还要呆个把月的时间。”
“我看你倒是天性聪慧,我这儿也有一些自己用不了的法子,或许你能拿住其中机缘。”
李焕点头称谢:
“谢谢道长费心了,还有救命之恩在先,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清源道长点头一笑,走出一步后忽地又转过身,语气突然严肃:
“记得,白天还好,但天黑之后万万不要上山,最好都不要出门。
这铜山不比以前,现在颇有些古怪,之前那只煞兽就是证明。”
他眼含深意,牢牢注视着李焕:
“铜山后面就是十万大山,那里面可是有妖的,虽说早年被大烈的高人设下封令,不允许其突破边界,但也说不准有没有漏网之鱼。”
他语气一重:
“妖,可不是那些话本小说里面勾搭书生的狐媚子玩意儿,还带点引人遐思的旖旎。
能称得上妖的东西,对普通人来说,每一尊都是招惹不起的大恐怖。”
话中警告意味,相当明显。
李焕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说完后,清源道长拍了拍李焕的肩,转身离开。
可走出两步,他身子一晃又回了个身:
“小兄弟,我也略懂一点命理,要不把你八字给我批批,看看你是否和道门有缘?”
李焕脸色有点为难:
“道长,这个我真记不得了,山里人都不讲究这些,我都记不清自己到底哪天生的。”
“哈哈,那看来真是少了点缘法,下次见面再说吧。”
清源道长闻言一笑,也不多说,真的离开了。
李焕盯着他背影,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随即也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两人就此分别,没再发生什么诡异事情。
李焕才终于放心。
遇到个喜欢搞怪的道长真是考验心脏啊,要是换个胆小的,估计能给你当场吓出高血压来。
迈步而行,走在红丘县中。
李焕打量四周。
红丘县人虽然不算多,但占地却相当大,比得上一些小的郡级城市。
但李焕沿着县里的道路走了会儿,确认清源道长不在之后,居然又快步折返回了山上。
好一会儿,他才拎着三只手臂长短的东西下来。
夜色更浓,再度踏上红丘县,李焕向着记忆中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的目光穿过薄雾,环视着这个此刻还有些陌生感的世界。
道路泥泞坑洼,建筑大都是黄泥土墙打围的单层屋子,稻草麦秆混着木头板子封顶,用的上陶瓦砖石的已经算殷实人家。
但有那么几家占地面积极大。
亭楼院落样样不缺,琉璃砖铺就的房顶连成一片,围墙高耸,门口放着抱鼓石,颇为气派。
很有点鹤立鸡群的意思。
“那四家,我记得应该是这儿的县令和三位武馆馆主。”
李焕凝视着亭楼。
大烈以武立国,武师颇受尊敬,只要当上武师,地位利益样样不缺。对普通人来说,颇有那么几分鲤鱼跃龙门的意思。
武老爷就是好啊.......
李焕收回目光,脸上闪过感慨,闻着空气中的牛马体粪味,唤起了小时候在农村过年的回忆。
要是再有鞭炮的硝味儿就好了。
他眼神漫无目的地飘忽,心里忽然涌出一阵莫名空虚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
“嘿,前面那小哥!”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李焕思绪被打断,转头看去。
两个男人正站在路口处,一高一矮,一年轻一老,穿着麻布皂衣,提着锣,挑着灯笼。
出声的是年轻那个,站得笔直,他隔着老远,有些警惕地上下打量李焕:
“小哥,你是这儿人么?
这么冷的天,你大半夜不在家睡觉?
出来逛什么呐?”
一连三问,小伙满眼防备,一副此地治安归我管的架势。
原来是两个更夫.....李焕明白过来,不禁想起小区里雄赳赳四处巡视的片儿警。
他出声解释道:
“这位兄弟,我就是本地人,你看我衣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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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小伙慢腾腾地摸过来,紧盯着李焕:
“那你叫什么?”
“李焕,我爹是李成平。”
乡野之地,祖辈一般在这生活了几十年,关系网很广,报出名字大多都听过。
果然,更夫小伙恍然“噢”了一声,再端详李焕片刻,眼神也放松下来,点点头:
“我知道了,你确实看着和李叔挺像,没得错。
那你没事就快回去吧,大半夜的外面多不安全,之前还有人失踪.....”
“好。”
李焕没有多说,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哎你先等等....”
后面却追上来几声呼喊,李焕顿住脚步,转头。
年轻更夫把灯笼往老更夫手里一塞,从怀里先摸出一颗碎银,想了想,又伸进怀里很深的地方,再摸出几颗,拢在手中一起。
他快步上来,拉过李焕手,啪得往手心一按。
掌心一片热腾。
李焕微微挑眉,有点不解地看过去。
更夫咧了咧嘴,催促道:
“拿着吧。”
李焕已经有些明白过来,但还是顺嘴问了声:
“这是?”
更夫笑了笑:
“兄弟,我比你大几岁,刚成了家,就厚脸皮自称一声哥。
老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老娘其实上个月也是刚走,我心里总也不得劲。
有时候回家还恍惚呢,总觉得我娘还佝着腰站在菜园子里,一瓢屎一瓢水地弄菜地,看我回来晚了还要骂两句,就跟以前一样。
回过神来的时候,人难受得很。”
年轻更夫冲李焕继续笑着,一口干净白牙:
“但这日子再难受,总也得往下过不是?
过着过着,大家伙儿帮衬着,自己也努把力,说不定就好起来了。
你说是这个理吧?”
李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默了一下,他也没推脱银子,很郑重地点头,道了声:
“我明白的,谢谢哥。”
“嗯,有事来衙门寻我吧,就说你找朱生武。”
年轻更夫扶了扶头上保暖的破皮帽,没再多说什么,挥挥手转身,从老更夫手里接过灯笼走了。
背影渐行渐远,风中传来几声低低的谈话。
“嚯,朱娃子,真是大气。
你小子一个月累死累活才赚多少点,刚领下来就都给人家啦?不是都要生闺女了么,不怕你婆娘跟你急眼?”
“哎呀老郝,钱没了再赚不行么,老李叔小时候还抱过我哩...”
“啧啧,你小子倒是挺阔,回去等着挨削吧哈哈。”
“呵,那婆娘还敢跟我急眼?我一瞪眼她就得乖乖站床头去!”
“装!就装!话都反着说,我年轻时跟你一个样....”
这人,真挺不错.......李焕手掌一摊,低头看去。
掌心里是几粒小小袖珍的碎银,闪着暗沉的光泽,还带着点余温。
一个更夫一个月最多也就挣五百钱,都是穷苦人家,过日子处处精打细算,一点点钱都要从牙缝里抠出来。
更别说能攒下多少。
而手里的这点银子,其实远远不止他一个月俸禄了。
估计连私房钱都拿了部分出来。
冷风扑脸,李焕心头却有点热乎乎的。
年轻更夫的到来,有效冲淡了之前那两个快班皂隶给他带来的不适感。
世界就是这样,有好有坏,有黑有白,最后揉成了一团混沌不清的灰。
但人间自有真情在。
掌心一合,李焕郑重地把碎银贴身放好。
这是情,将来要还的。
他继续赶路。
不多时,李焕沿着记忆到了家。
这个世界的家。
刚刚面对那些诡怪东西李焕都能做到心如平湖,此刻要到家了,他居然有点说不出的紧张和忐忑。
站在路口,他抬眼看去。
本就破旧的柴门大开着,黑洞洞的屋里吹来丝丝缕缕的凉风。
看清里面的景象。
表情一滞,李焕脸色瞬变,快步冲进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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