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承诺的太多,做的太少。
百姓说的太少,做的太多。
这就是昌朝的现状,也是楚擎极力想去改变的现状。
有的人,不愿意去改,既得利者,不愿意去改。
朝臣不愿意改,世家不愿意改,所以昌朝在走下坡路。
值得庆幸的是,两代天子愿意去改。
太上皇愿意改,可他改不了,所以将皇位传给了昌承佑,放弃最大中州最大的权利,去改变这个世道。
昌承佑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该,但是他愿意去尝试,私下里,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加油鼓劲,所以才有了千骑营大统领楚擎。
胜负已分,千骑营无错,国子监,错了。
输赢已定,狼烟起,君臣至,楚擎讨了公道,有了可以开办一所真正书院的底牌,龚承安,跌落凡尘。
赢家要有赢家的回报,输家要承受输家的代价。
黄老四上了马,带着禁卫回宫了。
马刚迈动前提,楚擎已经振臂叫出了声。
“在场所有国子监监生,全部拿下。”
楚擎第一句话,让那些文臣心里咯噔一声,可也只能徒呼奈何,因为这是刚刚天子下的命令。
决定权,在天子,判定权,在千骑营。
楚擎第二句话,让国子监众多官员如坠冰窟。
“碧华所念之人,全部拿下,包括国子监诸官”
千骑营探马早就将国子监的官员的面孔记在心里,当场就拿下了七名国子监官员。
“包庇属官,国子监祭酒”楚擎扭过头,望着瘫坐在地上早已是六神无主的龚承安,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拿下”
车门一脚被踹开,浑身乌青的福三走了下来,一步一步逼向龚承安。
“老夫”龚承安如同刚回过魂一般,撕心裂肺高喊出声:“老夫国子监祭酒,天下名儒,你敢,贼子尔敢,动老夫,人神共愤,抓老夫,天下读书人推翻你们昌家王朝”
这一声凄厉的喊叫声,注定了一些事,一些关乎性命的事。
黄老四转过头,猛的转过头。
文臣武将也转过了头。
禁卫们齐齐抽出长刀,准备随时将这个老东西剁成肉泥。
黄老四露出了笑容,这种笑容,是一种蔑视,也是一种自嘲。
蔑视,是因为龚承安,将他自己,将读书人看的太高了。
自嘲,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也将龚承安看的太高了。
福三走了过去,正反手两个耳光,天下名儒,斯文扫地。
福三高喊出声:“什么,你个老匹夫,说要带读书人和京中世家推翻昌老狗,好胆”
文臣们怒目而视。
他们见过泼脏水的,但是没见过像三哥这样毫无底线明目张胆泼脏水的。
黄老四眯起了眼睛:“京中世家”
四个字,顿时让不少朝臣汗如雨下。
“那可要千骑营好好查查。”黄老四冷目扫过诸臣,一夹马腹,带着禁卫扬长而去。
文武们没有跟上,也没有回到衙署,只是远远的望着,几个臣子,走了过去。
福三笑的很憨厚,挠了挠后脑勺,楚擎竖起了大拇指。
楚擎的腿,又瘸了,蹦蹦跳跳的来到面如死灰的龚承安面前。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楚擎指着自己满是抓痕和血迹的面庞,笑的极为快意:“知道这叫什么吗,小人,小人得志,小人他妈的得志,哈哈哈哈哈。”
一脚将龚承安苍老的躯体踹翻在地,楚擎大手一挥:“全部带回衙署地牢”
探马们再次动了起来,马睿没走,明明也是读书人,却是大呼小叫了一通,深怕千骑营人手不够,让衙役和武卒们过去帮忙,将每一个国子监监生捆的严严实实的。
非但如此,马睿还让武卒们和押送流放案犯似的,用长绳系住监生们的腰间,连成一排。
没错,就是要游街,要让百姓知道,要天下人知道,这就是拆掉百姓们的书院的后果
大骂之声再次响起,然后是噼里啪啦的耳光声音。
楚擎一瘸一拐的坐在了车辕上,聆听着监生被抽耳光的声音,很悦耳,很动听。
围观的百姓们轰然叫好。
风停了,雪也停了。
楚擎仰着头,望着从乌云中探出脑袋的烈日,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马睿走了过来,坐在了车辕上,从地上捡起了满是污迹的勋贵服侍,叠好,放在了楚擎的腿上。
看起来滑稽又可笑的兔子耳朵,再次被戴在了楚擎的头上。
福三捡起地上的短刀千机,在裤腿上摩擦着。
原本还沾满泥浆的短刀,再次散发出耀眼的寒芒。
袖着手的户部右侍郎,拍了拍楚擎的肩膀,面带微笑。
江月生走了过来,蹲下身,扯开了楚擎的裤腿,望着红肿一片的脚踝,大大的松了口气。
尚书之尊,翟修喜极而泣,来到楚擎面前,深深一拜。
多年夙愿终得偿。
这一拜,楚擎没有闪开,也没有上去搀扶。
这是他应得的,这是他用命换来的。
宰辅南宫玺,将自己的披风挂在了楚擎的肩上:“十日,建一所书院,百日,建一所震惊世人的书院,千日,建一所流传后世的书院。”
楚擎重重点了点头。
宰辅转身走了,可这一番话,却伴随着微风,传到每个人的耳边。
这一幕,令远处的臣子们面色复杂。
除了刚刚旗帜鲜明支持楚擎的邱万山、马睿、曹悟外,刑部尚书翟修、宰辅南宫玺,如今也坚定的站在了楚擎那边。
朝堂,京中,变天了
楚擎扭过头,看向那些面色各异的臣子们,眨了眨眼睛,又扯了扯兔子耳朵。
“我会继续战斗,我,喜欢战斗。”
楚擎轻声呢喃着。
“我会继续化身为狂风暴雨,接下来,轮到你们了,我最亲爱的诸位大人们。”
臣子们散去了,他们听不到楚擎再说什么。
但是那些出自世家的臣子们,那些被各个世家派来了解情况的管家、家丁们,看出来了,看出楚擎要表达的意思。
“发放告示”楚擎进入车厢前,对众多探马们下达了最后一个命令。
“明日,京兆府,公开审理国子监监生毁私宅、强抢民女、殴打他人等罪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