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得到天子口谕的时候,就一个字,焯。
“孙公公,您确定是让我们千骑营的探马上”
楚擎也不敢你你你的叫了,他觉得就这老太监的身手,和碧华都可以五五开了。
孙安满面无奈之色:“是。”
跟着黄老四那么多年,老太监也知道探马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军卒,其实心里挺不看好这件事。
要说一年之前吧,孙安不会担忧。
问题是这一年多来,千骑营探马光练习爬墙眼了。
这是对阵比斗,不是比谁能爬墙眼爬的稳。
“祝楚统领旗开得胜。”孙安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太常寺寺卿吴仕勋出的主意。”
说完后,孙安转身回到了看台之上。
楚擎连连骂娘。
人在台下坐,锅从天上来,这姓吴的,太损了。
“少爷,这可怎么办”
福三也急了,虽然刚才只是比拼骑术,可他却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凉戎人绝对是精挑细选的草原精锐,探马们和宿卫们从未配合过,二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没有默契,赢面很低。
福三能考虑到的事情,黄老四当然也考虑到了。
所以看台上,少了八个兵部将领,去换衣服了。
黄老四让孙安私下授意他们,一干起来就冲上去往死里攮拓跋鹰那个杂碎,可以输,但是得弄死拓跋鹰,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弄死,不能给凉戎开战的理由。
此时看台上的黄老四,满面冷笑。
八个兵部武将,就这壶的了。
如果单单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孙安也去换衣服了。
一个孙安,八个兵部将领,外加七十多个打掩护的禁卫,以及百十来个凑人数的千骑营探马,黄老四今天是铁了心要弄死拓跋鹰。
更鸡贼的是,黄老四还让人通知了拓跋鹰,说什么规矩就是规矩,下一场依旧,瀛人和高句丽骑兵对阵,他们完事之后昌军和凉戎再打。
这么做也算拖延拖延时间了,给宿卫与禁卫休息的时间,再一个是看看秦罡能不能尽快调人过来。
楚擎并不知道黄老四的安排,蹲在地上开始想法子。
要不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楚擎思考了片刻后对福三说道:“通知江月生放出飞鸽,让南郊那边修路的曹琥和碧华赶过来,让江月生也换衣服,他们仨人一上场,照着拓跋鹰给我往死里捅,对了,尤其是曹琥,曹琥是生面孔,没人认识他,如果可以的话,掩护他冲上去,让他动手,还有,告诉曹琥,整死拓跋鹰,我给他一千贯钱,多弄死一个凉戎人,我多给他十贯”
“少爷,小的也要上,给宿卫兄弟,给牛娃子报仇。”
“还是别了,你伤刚好。”
“不不不,少爷,小的不亲手出这一口恶气,一辈子都堵得慌。”
楚擎犹豫了一下:“行,注意安全,那你们四个开战之后,直接往拓跋鹰那冲,攮死这个王八蛋”
“少爷您安心便是,小的这就去找二狗子。”
福三跑开后,找到了江月生。
二狗一听说他也可以上,兴奋的都快蹦起来了,发了飞鸽,开始让探马们聚集了。
楚擎跑到远处,怕和探马们谋划的时候再让群臣听见。
见到探马们都来的差不多了,楚擎有点闹心。
就瞅瞅这群探马们,一个个瘦的和狼狗似的,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打的样子。
要不是天子下了口谕,他真不想让探马们去冒险。
“兄弟们,陛下下了口谕,一会你们上场。”
探马们已经从江月生的口中得知这件事了,个个摩拳擦掌。
“输赢无所谓,掩护三哥、二狗、碧华,还有之前你们见过的那个曹琥,互相掩护冲过去,给本统领往死里捅拓跋鹰,哪怕是输,也得弄死他”
百余名探马们单膝跪地,大喊一声“唯”。
击鼓之声再次传来,瀛人与高句丽开始了骑兵对阵。
不得不说,论吹牛b,瀛人肯定不是高句丽的对手。
但是论拳头,个瀛人的对手。
基本没什么看点,个子矮小的瀛人个体战斗力很强,但是没什么配合,而高句丽非但没配合,个体战斗力更差。
这也就是两个国家现在没什么矛盾,而且私下里双方使团成员也在一起接触,打的并不凶猛,真的算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了。
鸿胪寺寺卿俞天伦可算干了一件人事,看出天子想要拖延时间,让人告诉双方使团,打的慢点。
本来就没什么看点,双方不想拼个你死我活,加上都私下收了俞天伦的钱,那就和小孩子打架似的,来回折腾,互相冲锋了三个汇合,就落马了六个人,一方三人。
落马后,这三人站起身,拍拍屁股往外走,两边使团还得拉住缰绳,怕撞着人家。
场外的楚擎破口大骂。
搁这相亲呢,卧槽
百姓们也骂开了,自家军伍伤的那么重,虽然输了,却看的人热血沸腾,这两个国家的军伍们闹呢,玩呢,这是演武吗
小半个时辰,足足小半个时辰,高句丽投降了。
主要是刚刚他们不小心撞了一个瀛人,瀛人那边有要急眼的征兆,高句丽直接全员下马,认输了。
就丢脸和不战而降这种事,他们是行家。
与此同时,楚擎的外援也到了。
顺着看台后方,和个大兔子似的陶若琳,身后跟着一百多个破衣喽嗖和乞讨似的壮汉们,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零八人。
楚擎走过去后都傻眼了,没等开口,满身雪花的曹琥突然冲了过来。
“财神爷,一个敌人十贯钱,是不是,是不是一个敌人十贯钱”
楚擎一脸懵逼,指着曹琥身后那群又黑又壮的家伙们,问道:“他们是”
陶若琳笑吟吟的说道:“湖女部落的番人。”
“湖女部落的”
“是的,之前你不是让人去湖女部落买一些虎豹要给太上皇祝寿吗,他们三天前就到了,来了一百余人,押送着猛兽,路过陶家庄子就被我拦住了,这几日你忙着演武之事,就没通知你,对了,那些虎豹有趣极了,我先养几日,太上皇过诞辰的时候再送入宫中。”
“这些人最近一直住在陶家庄子吗”
“不,在南郊,听曹琥说上工有钱财可赚,这几日他们都被我带去南郊修路了。”
楚擎:“”
陶若琳看向看台方向,扯了扯兔子耳朵:“想赢吗”
“当然想赢。”
“那好,让探马们将盔甲交给曹琥的人。”
“啊”楚擎一头雾水:“让湖女部落的人上”
陶若琳连连点头:“想赢,就让他们参加演武。”
“他们能行吗”
曹琥搓着手:“给钱就行,财神爷你就说要死要活还是要半死不活的,我可事先说好了,半死不活的得加钱,我们得控制力气,是个细发活。”
楚擎一脸狐疑的望着湖女老表们,心里不太确定。
这些湖女部落的番人吧,给他一种贼兮兮的感觉,眼睛总往别人袖子或者怀里看,这也就不说什么了,有的人倒是很壮,但是大部分都是黑瘦黑瘦的,也不像很能打的样子。
湖女部落猛是猛,可那都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都穷成这样了,一看就知道饭都吃不上,会打仗吗,而且对阵还要讲究配合。
陶若琳一巴掌拍在了楚擎的屁股上:“信我的,没错。”
楚擎揉了揉屁股,嘿嘿一笑。
我也想拍拍你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