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千骑营一夜豪取五百万贯的事在京中彻底传开了。
楚擎的外号也变了,从活畜生和万人恨,变成商贾克星,再从商贾克星,变成在世范蠡。
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情,五百万贯,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
坊间议论,士林议论,朝堂之上,自然也在议论。
议政殿中,礼部尚书曹悟眼睛都红了。
“陛下,四百万贯,足足四百万贯,若是将这钱用于国库,兵部拖欠的粮饷、今冬赈灾的钱粮、边军战马供给、东海船坞等事,这些,这些燃眉之急都可解决。”
不少臣子纷纷出班附议,看的黄老四都直撇嘴。
不是群臣不要脸,见到别人赚钱了就眼红。
主要是楚擎这工作不好,千骑营,天子亲军,这代表什么,代表这钱都是皇帝的,至少代表皇帝可以用。
而大臣们一直有个习惯,那就是看不惯天子有钱,一旦天子有钱,必须要,要是不给,那就谈理想,谈民生,谈明君,反正什么都谈,你要是不给,你就是昏君,国家这么穷,凭什么你有钱啊。
可这群臣子们根本不知道,这钱,和黄老四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本来,是可以有机会有关系的,可惜昌贤不是很给力。
黄老四一夜都没睡好,一直在犹豫不决要不要立昌贤为太子,好让更加机灵的昌喻出宫跟着楚擎混去,等赚了钱,俩人再换回来就完事了。
一想到和发大财擦身而过,黄老四上火的都快长出立志牙了。
不说黄老四心中怎么想,其实臣子们也动机不纯。
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见不得别人赚钱。
凭什么你一夜能搞这么多钱,拿出来,必须拿出来,哪怕不给我,你也得花出去,你要是不花出去,你就是没心没肺,就是脱离人民,你就是自私自利
其实仇富这种事,有钱人也是如此,比老百姓仇富的心理更强。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钱在千骑营手里。
千骑营是干什么的,暗中监视臣子的。
那么千骑营如果有钱有粮,难免会“扩招”,朝臣们都不敢往下想,之前内库耗子进去都流泪,千骑营都能将探马安插在他们的府中,要是有了钱扩招了,以后蹲个厕所都怕从坑里伸上来一只手挠他,想想就害怕。
龙椅之上的黄老四都懒得揭穿这群臣子,一扭头,看向了南宫玺。
天子虽然被玉冠遮住了脸,但是南宫玺却明白老四的意思。
出了班,南宫玺微笑着看向带头要钱的曹悟。
“曹尚书,昨夜千骑营是收了五百万贯之巨,其中两成,交于了户部,算是商税,既是商税,便是商贾之举,既是商贾之举,让千骑营将这钱交于朝廷”
顿了顿,南宫玺微微摇了摇头:“不妥,如此行事,那日后,这商贾们岂不是都要担惊受怕,怕这朝廷将他们赚取的钱财要走。”
老南宫毕竟是文官之首,即便是怼人,也会留几分余地,话说的在理,心态也平和。
“南宫大人。”曹悟露出了一丝苦笑:“非是本官纠缠不休,只是如今国朝处处缺少钱粮,而千骑营,又是天子亲军,既是天子亲军非是商贾,想来,陛下是可以做主的。”
南宫玺也不生气,其实心理也有点赞成曹悟说的话。
他知道,不是曹悟不给他这个面子,而是争就争在这“天子亲军”四个字上。
作为臣子,南宫玺也不希望天子有太多钱,更不希望千骑营扩编。
倒不是南宫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怕被千骑营发现,而是下面的臣子们心里不舒服。
事实上还真是如此,黄老四组建千骑营的时候,屁都没放一个,也没和朝臣商量,直接就让陈言暗中组建了。
别看黄老四是武将出身,可心眼一点都不比文臣们少。
从千骑营这三个字就可以看出来了,太有迷惑性了。
大半年前,千骑营一横空出世,臣子们不乐意归不乐意,可组建都组建了,范不着和天子争论,最主要的是,千骑营,千骑,千,从字面上理解,最多就是一千个人,千儿州真么大,朝臣这么多,各州府官员这么多,就是千骑营天天九九六也监视不过来啊。
可后来大家发现了,黄老四蔫儿坏,叫千骑营,可实际上探马却不止千人,光是京中就就好几百了,这都没算是千骑营暗中发展的下线。
朝臣们就很闹心,好几千,甚至可能好几万,那你叫个毛线千骑营啊,你叫万骑营好不好文網
见到曹悟寸步不让,黄老四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怒火。
其实对于这位礼部尚书,黄老四也说不上满意或是不满意。
要说不听话吧,不是,当初八龙夺嫡的时候,老曹没犹豫,直接全梭哈了,都押老四身上了。
可要说听话吧,最近总是跳出来,挺招老四膈应的。
望着曹悟和他身后站着附议的臣子们,黄老四反应过来劲儿了。
不想看见老子有钱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楚擎,因为楚擎已经暴露出让寒门子弟念书这个“野心”,这才是根本原因,而出身世家门阀的曹悟,则成了代表。
凝望着满面苦笑的曹悟,黄老四微微叹了口气,略显惋惜。
曹悟,暂时代表世家的利益。
而楚擎,从来不是肯退让的人。
千骑营和礼部,定会再有一次交锋,而最终倒下的,一定是曹悟。
黄老四不是对楚擎有信心,而是他就是这么想的,曹悟,如果招惹楚擎,必须倒下,他,天子,昌承佑说的,盘古来了都不好使。
又将是一轮朝辩争锋,南宫玺没有说服曹悟,尚书省的臣子们站出来了。
谁知没等两帮人先来个友谊赛热热身,最近上朝次数越来越多的马睿也出来了。
“陛下,关于千骑营钱财花销一事,臣倒是略知一二。”马睿看了眼曹悟,脸上那表情,别提多鄙夷了,而且那种鄙夷,丝毫不掩饰,如同看着一坨大便,一坨新鲜的大便,一坨新鲜并且总之就是很鄙夷。
目光扫过曹悟,马睿朗声道:“前几日,千骑营楚副统领与臣倒是提及过此事,拍卖行所赚钱粮,全部用于我京兆府。”
一语激起千层浪,群臣们满面哗然之色。
四百万贯,全部给京兆府
给京兆府干什么,盖九十九层宝塔啊,是男人就上一百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