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露出满口黄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靠近陈亚楠，先是摸了摸她的胳膊，又摸了摸她的腿和脸，煞有介事的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有什么区别？”
陈亚楠心想这问题难道还用问吗？这区别不就是一张脸么，实在是太明显了，并且准确来说，身上的大多数部位，也都和曾经的自己完全不同，毕竟是大范围植皮。
“到处都不一样，或许，只有我这颗跳动的心脏，还是曾经的自己的。”陈亚楠叹了口气，本来打算也说眼睛的，然而她现在的眼神，已经和最开始完全不同了，她有些伤感，这样的自己，就算是复仇成功了，那么还是曾经的自己吗？
老太太摇摇头，抓过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两口，略带一丝不耐烦的说道：“你没有理解我的问题，现在的你我之前有什么变化，和你刚开始来的时候。”
陈亚楠挠了挠头，又抓了抓肩膀，还是不太明白，这除了脸和皮肤，真的就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不过既然老太太这么问，她很确定，一定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罢了。
“有没有发现，最近你一直在挠自己？”老太太终于是憋不住了，开门见山的问陈亚楠，这么纠结下去，这么短的话题，估计就要说到天亮了。
陈亚楠这才反应过来，而此时她正在挠自己的胳膊，老太太这么一说，她才终于发现，自己确实是经常的挠皮肤，以前也会挠，毕竟是重新植入的，适应需要一个过程，但最近这段时间，特别的频繁，也特别的重。
“你给我下了毒？”陈亚楠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老太太再怎么阴晴不定，但看起来也是个好人，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给自己下毒。
她想到了武侠世界里面的那些毒，虽不是如鹤顶红般迅速让她死掉，但肯定像当初天山童姥控制七十二岛岛主那般，下了某种特殊的毒，老太太的这种毒，或许有五年的发作时期，这样就可以让陈亚楠再次回来寻求解药。
砰
老太太在桌子上摔了一下杯子，有些愤怒的喊道：“下毒？我老婆子救过无数的人，杀人这种事我还真没做过，下毒这种伎俩，实在是太低端，幼稚。”
低端幼稚，你不也在我浸泡的水缸里放进去了一只小虫子么，你是没杀过人，可你却和别人换了身体，让别人替你去死，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陈亚楠心里骂道，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现在什么都还不清楚，猛然间和老婆子翻脸，可没什么好处。
“那我怎么会身体发痒，比原来还要厉害，你是不是就用这种方式来保证我一定会回来。”陈亚楠指责老太太，自己身体发痒和老太太的治疗方案有着直接的关系，无意识当中也就算了，可如果是有意而为之，那老太太这心机也太过深沉了。
“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婆子了，没了你还有别人，我随时都可以找到更加年轻的人，你身体发痒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也算是一个副作用吧，只不过我没有告诉过你罢了。”老太太哼了一声，对陈亚楠的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她确实有很多种方法，找到更多更加年轻的人，比如六七岁的孩子，虽然难度大了些，但不是不可能，而这些人在灵魂互换之后，要比陈亚楠活的更久，她只是有些疲惫，一世过一世，一世忘一世，只是她并不想死，而此时出现的恰好是陈亚楠。
“那你为什么会确定我一定会回来。”陈亚楠想起来曾经老太太问过自己的几个问题，有什么原因会导致自己不回来，比如已经被她否定掉的爱上一个人，现在想来，不回来的话或许就只有一个原因，老太太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善良，不值得付出和陪伴。
老太太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床前，慢悠悠的爬上了床，又盖好了被单，似乎是要准备睡觉了，这时候她才说的：“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和我灵魂互换，契约精神不可随便被抛弃。”
拉倒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什么契约精神，那难道不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吗，更何况那时候自己确实想要回来，毕竟整个世界已经没有了留恋，倒不如回来，可现在就不一样了，被威胁着回来，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
其实老太太在撒谎，不仅仅只是契约精神，还有一种更为重要的，现在就放在了陈亚楠的手中，是那只小虫子，有了这只小虫的，其实陈亚楠回来与不回来没有任何的区别，她可以随时随地的完成灵魂互换，只要陈亚楠将那只虫子还给自己。
她其实不确定，如果陈亚楠真的将瓶子摔碎，又踩死了那只小虫子，陈亚楠身体里的那只小虫子死掉，陈亚楠会不会也跟着死掉，毕竟这么多次过去了，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她也没有听说过。只是这瓶子一直在陈亚楠的手中，她必须要让自己看起来无懈可击，越是大方自然，陈亚楠就越不容易摔碎那个瓶子。
“好，我会回来的，只要我复仇了，就一定会回来，只是我想知道，到时候活下来的，究竟是你还是我？”陈亚楠想了一下，自己这条命算是老太太给的，老太太想要在复仇之后拿回去，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自己不想活着，老太太去想活着，那么想要活着的人，拿走不想活着的人的身体，也算是再利用了。
老太太咳嗽了两声，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要不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这样你就全明白了，当然，这个故事真的是我听来的，并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
陈亚楠好奇，老太太一辈子都在山上，又不和别人接触，也不和网络接触，之前的那个老太太，看样子和这个人经历也都差不多，那她是听谁讲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