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次，刘警官想要给赵安华一点苦头吃，但结果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如果将刘警官和赵安华全部比喻成一条狗的话，那刘警官就是那只只会撕家，嗓门比本事大的哈士奇，赵安华则是那只孤独行走在山林的老狼，虽然已经老了，但想要咬死一直哈士奇，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刘警官一离开，摊贩这里总算是安静了，赵安华可以修理壮汉和刘警官，但他管不了别人投来的眼神和举起的手机，他有些无奈，他可继续做着，但是想要谈论刚才的话题，恐怕是不行了。
很难得的，赵安华给铁向南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两人喝了一杯，赵安华站起来说道：“打包带走吧，这地方人太多了，全都看着咱们呢。”
铁向南四周瞅了一圈，所有看过来的人，赶紧低下头，若无其事的样子，举在空中的手机也连忙揣进了兜里，该吃肉的吃肉，该喝酒的喝酒。
他点点头，叫来了烧烤摊的老板，将所有东西打包，赵安华叫了一个代驾，他们都喝了酒，不管多少，都属于酒驾，这点安全意识，他们还是有的。好在铁向南是打了个出租车过来的，没有开车，不然两辆车，就需要叫两个代驾了。
赵安华的房间里很是昏暗逼仄，即便是开了灯，也没没有多少的改变，为了防止有味道，赵安华打开了墙壁上方的窗户，底下车库的空气，混合着汽油味就钻了进来。
他们摆好了饭菜，每个人都喝了那么一两瓶啤酒，这才继续之前没有说完的话题。
“是不是我给你的照片，有点模糊，再加上没有全脸，所以才没有匹配到啊？”赵安华掏出手机，又看了看他发给铁向南的那张照片，确实有些昏暗，但绝对没有到看不清的程度，不过晴晴左侧的一小半脸没有拍到倒是真的。
铁向南抬头看看赵安华，然后抬起一只手，放到了自己左边的脸颊上，然后说道：“老哥，现在是信息时代，咱们的系统没有那么脆弱，就像这样，一样能够找到，别说是你给我的那张照片了。”
“那为什么会找不到呢？”赵安华自言自语，他离开警队也有几年了，科学确实是在高速发展，他们内部的系统，职能到什么程度，他已经不了解了。
铁向南抓起一根铁签，从上面咬下来一块肉，吧唧吧唧嘴巴，吃的是津津有味，一根签吃完之后，他停了下来，擦擦嘴巴，看着赵安华说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系统没有识别，但系统就连监控探头夜晚照到的人，都能把信息给拉取出来，别说是这张近景照片了，然后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个人的身份信息，已经被销毁了，所以又找了一下存档，可还是没有，那么现在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赵安华看着铁向南的表情，坐正了身体，一只手摁在地上。
“在咱们国家，只有一种人，是不在系统里面的，那就是乞丐，并且还是老人乞丐，这种人常年在外漂泊，系统更新之后，可能他们的信息就不存在了，然后在机缘巧合之下，又一次次的错过了人口普查，到最后，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而系统里也没有。但你让我调查的女人，显然并不符合这个特点，也就是说，如果这个人存在的话，她一定还在系统当中，只是我没有找到。”铁向南说了一通，中间没给赵安华喘息的机会，因为他知道他说的这些人， 对别人来说难以理解，但对赵安华来说，绝对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赵安华后退了一下，坐在地上看着铁向南，他需要吸收一下他说的话，本应该出现在系统里的一个女人，却找到任何的信息，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就在他身上发生了。
“什么叫如果这个人存在的话？”赵安华自言自语，和明显铁向南的这句话是另有所指，这个人如果存在，就一定会在官方的系统当中，但现在这人不在系统，只能说明，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铁向南叹了口气，当初赵安华身上发生惨剧的时候，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那种场面不亲身经历的，是根本就没办法体会的，孩子浑身是血的躺在男人的怀里，一动不动的，连哭声都没有了，而女人则是痴痴呆呆的坐在另外一边，看着那个婴儿。
他几次试图要把赵安华给拉起来，最终都失败了，赵安华没有站起来的力气，铁向南也没有将他给拽起来的勇气。
“所以，我才会问你，到底是在哪里见到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你太过度思念嫂子，所以才会出现了幻觉，看到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呢。”铁向南说话很小心，从他匹配资源库，什么都没有发现之后，就开始怀疑，赵安华是不是随便从网上找了别人P出来的照片，然后幻想自己认识这个女人。
赵安华一愣，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一切，晴晴身上谜团重重，像个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但不管她行为多么的怪异，赵安华确定，这个女人确实是存在的，这张照片就是最好的一个证据。
“想什么呢，文明社会，哪来的鬼神的，要不这样，我下次采集一些她的指纹，这样的话，你的系统就一定能够找得到了吧。”赵安华扑哧一声就笑了，他还真的没有想到，铁向南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找不到固然很怪异，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幻觉之类的。
铁向南点点头，端起酒杯，敬了赵安华一杯，然后说道：“指纹是个好东西，人脸系统确实有失败的可能性，这个谁都不敢打包票，但指纹系统就不一样了，系统里面一定会有，不可能出错。”
赵安华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铁向南谈论这个女人，一直都是神秘兮兮的，还不停的问自己一些奇怪的问题，原来他竟然是怀疑自己对家人的过度思念，幻想出来了一个人物，通过拯救这个人物，从而是某种程度上，拯救了自己的儿子和老婆。
几瓶酒下肚，他们聊了很多，铁向南提起的，多数都是赵安华曾经的那些神勇，赵安华说的，则多是对铁向南的一种引导，他的身边，有刘警官这样的人，说不定有一天，铁向南也会被熏染到，而这一点，赵安华是万分的不想看到，这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个徒弟和兄弟，他不想让他走上自己的老路。
夜深之后，赵安华歪斜的躺在地上的床边，铁向南则是侧躺在饭菜的一边，东西都没有收拾，两人纷纷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