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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试探水蟒
一个晚上的时间足够捉到四个鱼泡的萤火蛾。
儿童们兴奋地提着亮晶晶的鱼泡灯在大人之间穿梭，等玩够了也到了休息的时间，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对这个有趣的夜晚都是意犹未尽。
不知萤火蛾吃什么，常慧慧担心萤火蛾就这么死了，第二日一大早，她就召集狩猎队和一支小分队，天刚亮，一行人再次去了大河边上。
因为真正确定了水蟒的存在，大家一路行来异常小心，气氛就有些凝重。
常慧慧小声跟狩猎队说了自己的打算，然后把小队留在外面，狩猎队在正午时分到达离河岸线五百米远的森林里。
四只羊分成两组分别拴在大树上，相距二百米远，其中一组周围挂四只装了萤火蛾的鱼泡灯。白天萤火蛾微弱的光芒掩盖在阳光里，就像这里挂了四只鱼泡而已。
做完这些，狩猎队静静地靠近大河，但是河面一片平静，只有浪花翻滚，看不出与平常有什么不同。
两个小时后，常慧慧带人回到部落里。面对孩子们寻找萤火鱼泡的目光，她无奈又好笑，只得说道：“白天看不见萤火蛾的光，到了晚上才看得见啊。”然后吹了几只小鱼泡给他们玩。
尽管有些失望，但是听说晚上还能看到鱼泡灯，孩子们又充满了期待。
一众猎手看常慧慧哄孩子嘴角直抽，酋长的信誉得由他们维护，到了晚上只好认命地给孩子们抓飞蛾。
隔了两日，常慧慧带人去大河察看，果然，没有鱼泡灯的那两只小羊不见了，另一组却完好无损地在树下吃草，飞蛾饿了两三天还是活的。对比之下，第一组羊不可能是其他动物吃掉或者自己挣断绳子跑掉，那么就只能是水蟒吃掉了。
她摸着兽筋绳子有些心惊。
再过几日，他们再来看时，第二组小羊不见了。而飞蛾是死的。
等离开河岸很远的时候，阿鞭疑惑地问道：“慧慧酋长，我们白白浪费四只小羊是为了证明水蟒的存在吗？”他不懂鱼泡灯的作用。
常慧慧慢慢跟他们解释这个控制变量的对比实验，与试验无毒蘑菇是同个方法：“水蟒是肯定在的，我这么做是为了确定水蟒怕光。”
尽管这个试验的结果与她预想的相同，却仍然不能确定水蟒的习性，也有可能水蟒怕热，因为萤火蛾的光是冷光，第一次水蟒不吃小羊可能被光误导了。她记得有些蛇的皮肤可以根据物体的红外线辐射强度判断温度和物体是什么。他们更加不可能在水蟒出现的时候与水蟒正面对上，水蟒的问题再次遇到瓶颈。
常慧慧面沉如水。
“慧慧酋长，今天有红斑点狼氏族的人来求救。”刚进部落大山就有哨兵来报告。
“人呢？”常慧慧思绪猛然打断，有些紧张地问道。炎族收容五个遗弃氏族，更加不能****给南岸诸族。收五十多个部落和收一个虚部落的意义是不一样的，这是一锅油倒进一滴水中和一滴油掉进水里的区别，量变引起质变，如果炎族现在****，那么就公开表示炎族要与森林遗弃部落为伍了。
这时到了下午，烈日正烤得大地暑气连连，连树叶也无精打采得垂下叶尖。
回话的哨兵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你们前脚出大山，他们后脚就来了。我们把他们拦在大山下面，赶紧叫了霍虚来，现在他们已经走了。”
常慧慧点头，有霍虚处理她很放心：“你们辛苦了，天气热多喝水，太阳一落山，就赶紧回部落去。”
哨兵们有新人也有旧人，齐声答应，一直****的精神重新焕发了光彩。
霍虚早早在部落外等待，看见常慧慧的身影，连忙迎上来，不等她问，跟着她的步子边走边说：“是乌族长带了另外三个族长来求救，说是他们部落山上遇到了蟒蛇，有好几个部落的人遇害。每日人心惶惶，就到我们部落来看看。”
“到我们部落看什么，是看我们染没染瘟疫，还是有没有被蟒蛇吃了？”常慧慧心情不好，说出的话充满讽刺意味。
霍虚脸上也有些冷：“他们说，如今部落里的族人太过害怕，不敢出去打猎采集，他们手中有我们的兽皮欠条，求着让我们兑现。”她咬重了“求”字。
“不怕我们有瘟疫吗？”常慧慧真是被气笑了，为了兽皮欠条，南岸几次三番找尽理由来找碴，真当炎族是软柿子好欺负了。她打消原本和平解决的心思，决定好好利用“天神”二字。
“来了多少人？”她问道。
“粗略估计有六七百人。”霍虚说得不太确定。
“你是怎么回应他们的？”
“我说我们部落没有多余的食物，就给了他们一些草药把他们打发走了。”
“嗯，我看我还得往森林里走一趟，蟒蛇的事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常慧慧沉吟半晌说道。
不为南岸诸族着想，也要为北岸的族人着想，她最怕的就是水蟒会发现北岸的人。值得庆幸的是，北岸族人不会晚上出现在大河边上，而且自从水蟒出现后，他们似乎再也没来过大河了。她拒绝去想其他可能。
众人一脸喜色。
“慧慧酋长找到杀水蟒的方法了？”霍虚兴致勃勃地问，如看天神一样地望着她。
“我心里模糊有个想法，但是此事有些太过大胆，需要合适的时机。”她想从杀水蟒中得到最大的福利，笑容慢慢回到她的脸上。
只水蟒从不在晴天的白天出现，这就说明水蟒对光和热有顾忌。
水蟒能战胜那么多猛禽飞兽，战斗力自然不可小觑，但是水蟒无论多强，它怕火是事实。
这时，她猛然想起一直以来自己忽略的一个问题：到底有多少水蟒？她看到的是一条，不代表水蟒就只有这一条。不能拿炎族做实验，就只能去别的部落打听情况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召集来长老们：“我自己判断蟒蛇害怕火，所以部落无论白天黑夜不能少了火，尤其是下雨天。”接着，把她要离开部落的想法告诉给大家。
长老们想不到酋长竟然要在这个敏感而危险的时候离开，自然一番阻拦。
“南岸诸族有危险，他们抵挡不住水蟒。我这次去也是为了多多探查水蟒的习性，以便一举歼灭这条祸害。”常慧慧正义凛然地说道。
“慧慧酋长何必管他们死活，他们手中有我们的兽皮欠条，就算我们现在帮了他们，到了冬天，他们还是会逼我们给兽肉的。”一个来自熊氏族的长老说道。
“我这次去就是为了收回兽皮欠条的。各位长老要相信我，我这次收回欠条，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必为兽皮而费心思了。为了兽皮，森林里多次打战，这个东西实在是不该再存在了。”说完，常慧慧深深叹口气。
长老们沉默了，森林里这两年的混乱确实大多起因是兽皮欠条的缘故。
常慧慧仔细挑选要带走的人，同时仔细交待族人们应该注意的事情，以及若是发现蟒蛇的应对之法，族人们储存够了满满一木屋的木柴她才放心。
她特别交待：“孩子们尽量不要出去玩，特别是晚上要格外小心。”
她发现有了鱼泡灯之后，孩子们比以往活泼了些，晚上也大胆多了。
霍虚连忙把这件事记下来提醒自己注意。
常慧慧看她态度谨慎，更加放心了。但是，九斤儿听说妈妈要走之后，日日缠着她要跟她一起去，令她头疼万分。
九斤儿表现得很乖巧，但在与妈妈一起出门的事情上绝不妥协，终于在常慧慧临走的时候大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十分可怜。
常慧慧三步一回头，最后实在舍不得孩子哭成这个样子，三两步走回来抱起他：“你能保证以后不怕苦，一定乖乖听话，我就带着你。”
九斤儿抹眼泪的手漏出一个缝，看妈妈无可奈何的脸和严肃的可怕目光，心里一慌，小脑袋瓜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抽抽噎噎说道：“我一定听妈妈/的话。妈妈也答应过我，不丢下我的。”
孩子柔嫩的嗓音让常慧慧心里一软，把孩子带走她怕会有危险不放心，然而，留在部落里她就能放心了？
这么一想，就对霍虚抱歉地笑了笑，拍了小孩的后脑勺一巴掌，说道：“好吧，这次就带着你。现在，立刻抹干眼泪，男孩子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九斤儿破泣为笑，使劲吸了吸鼻子，紧紧抱着妈妈/的脖子。
霍虚语言又止，眼里流露出担忧。
常慧慧摇摇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吩咐出行的人上路。这次她带了二十个狩猎队员和五十个各族选出来的好手，没有红斑点狼氏族和熊氏族的人。
他们是早上天刚亮就出发的，因为担心晚上会遇到猛兽或者蟒蛇，脚程达到最快。
九斤儿由几个大人轮流抱着或背着走，一路上果真十分乖巧，给吃的就吃，给喝的就喝，看到稀奇古怪的花草树木和飞禽走兽，只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却不发出任何声音或者询问而影响大人的行程。
他这样乖巧，体重又轻，令奉命背着他的人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背了个大包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