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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南岸狼族
在秋季来临之前，常慧慧征询了几个急需要陶罐的族长，让两队狩猎队共同开展一次狩猎，猎获了足够的野兽肉，便带着四个族长和兽肉并阿飞的狩猎队一路打听红斑点狼族的聚居地，终于找到了南岸最大的陶部落，即一字眉女酋长的部落。
而霍农则带领另外一组狩猎队待在部落里守护，顺便在此期间多多采集和储存草药。
各个部落即使不用陶罐煮饭，也需要陶罐祭祀。常慧慧听说了各个族长非要陶罐不可的理由时哭笑不得。
众人停留在南陶部落（即南岸陶部落的简称，与陶部落区分）的小山包外面的森林里，常慧慧让阿飞带领十个人解下武器前往南陶部落，请示一字眉女酋长他们是否可以进入南陶部落的领地范围。
不多大一会儿，阿飞和猎手们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慧慧族长，南陶部落就在外面采集，我们刚好碰到他们，那位采集队长让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回去通知眉酋长。”
阿飞经常与瓜瓜部落和光部落打交道，南岸的语言已经听说得很顺溜了。原本两岸的语言有共通的地方，而且词语少，狩猎队不少人会说“双语”。
常慧慧正抱着竹筒喝水，这是她让人到竹林里砍伐粗壮的竹子经过打磨制成的，现在全部落人手一个。听了阿飞的话，她放下竹筒，等了一小会儿果然见有人影躲躲闪闪地出现在大树后面，她便想到这一路上问路时，各部落对他们的态度既有惊惧，也有厌恶，不过还好，更多的部落与他们坦然相处。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虽然这种结果建立在他们欠人家的兽肉上。
“原来是慧慧族长亲自来了。”须臾间，一个个子相对高大的女人转过大树，直直地向常慧慧走过来。
常慧慧对这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有点印象，当初大河边上这个女人一直扶着一字眉女酋长，从来不多话，唯眉酋长的命是从，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下一任部落酋长了。
她不敢拿大，赶忙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笑道：“我正是慧慧，想要和你们部落交换陶罐，不知道眉酋长允许我们去你们的部落吗？”因为大部分人都叫她“慧慧”，所以，极少有人知道她姓“常”，毕竟她的名字相对其他族长的名字来说太长了。
来人微微皱眉，似犹豫了一会儿展眉说道：“我们部落的陶罐才交换出去，现在倒是有陶罐可以交换，但是这些陶罐是要等到冬雪之前交换过冬的物品的。慧慧族长，恐怕你们这一趟白来了。”
常慧慧笑容一滞，如果是个现代人跟她说这些话，她肯定以为人家说的是推托之辞，但是出自一个原始人之口，那就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信度。
她正要说些什么，来人的身后就传来她过耳不能忘的一字眉女酋长的声音：“茶（嚓？），既然慧慧族长亲自来了，我们说什么也要匀出两个陶罐来才是。”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走了长路气息不匀。
常慧慧目光越过茶的肩膀就看到了一字眉女酋长，温和的笑容重新挂在了脸上，解释道：“我们部落雪融花开的时候因为要找居住地，所以那时没有祭祀，我们想在树叶发黄的收获季节里郑重地祭祀天神，同时感谢南岸诸族的慷慨。但是部落里的陶罐不够用，所以只好来眉酋长的部落交换了。”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样恭维的话不是人人都会说的。一字眉女酋长的笑得见牙不见眼――呃，如果她牙齿没掉光的话，对着茶挥手说道：“难得你们肯到我们部落来做交换，茶，请客人到我们部落去吧。”
茶见了一字眉女酋长，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常慧慧刚好从一字眉女酋长的身上转回目光，不经意地发现了她微寒的眼光，心里就有些奇怪，但是之后茶又恢复了那副毕恭毕敬的神态，令人不易觉察。
常慧慧经历过大河边逼人死的一幕，对南岸诸族能把狩猎队劝得心甘情愿自杀，便对南岸诸族尤其是这个南陶部落多了戒心，此番来一是为了交换陶罐，二是为了看看沿路的南岸部落对北岸部落是个什么态度。所以，尽管怀疑自己眼花，常慧慧还是对茶提高了警惕。
她给阿飞做了个手势，阿飞四处张望的目光一怔，随即端正了神色，对狩猎队小声地说了几句话，用的是地地道道的北岸话，南陶部落的人自然听不懂。猎手们都握紧了手中的弓箭等武器，由于他们走在女人们的后面，所以没有人发现狩猎队如临大敌的紧张样子。
前行不久就遇见了南陶部落的采集队，不仅有南陶部落，还有红斑点狼族的其他部落也在这里采集，人数达到四百不止，大多数是女人和老人。思及那日一字眉女酋长轻轻松松纠集了一千多人，这里有四百人就不奇怪了，奇怪的是这些人同时在同一个地方采集。常慧慧微微疑惑，难道这座小山包全部由一字眉女酋长管理吗？
一字眉女酋长跟他们打过招呼，并且向那些族长们介绍了常慧慧：“专程来我们部落交换陶罐的。”语气骄傲。
常慧慧暗笑，这个态度和当初的陶部落一样，在其他部落面前总是自觉高人一等，只不过当初的陶部落没有这么大规模，而当时的女酋长也没有这么傲气而已。而且，一字眉女酋长从年龄上来说也没有北岸女酋长的年龄大，到底比不上北岸女酋长沉稳。不过，幸亏陶没有过来，不然看到南陶部落的“鼎盛”她又会伤心叹气了。
两个部落的人合在一处浩浩荡荡地转过小山包，到了南面停在了南陶部落外面。怪不得南陶部落要去山的另一边与别的部落一起采集，原来他们部落在山南即山阴，这里的光线相对没有山北充足。
常慧慧望了望山上二十米处高的南陶部落，停下前进的脚步：“眉酋长请在这里交换吧。我知道你们是在为雪天来临做准备，我们不仅可以交换兽肉，还可以交换毛皮。”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两手准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且，前面不小心瞥见茶的神色，她也不敢贸贸然进了南陶部落，虽然这一路她再也没有发现茶有什么异常。想到这里她不禁怀疑起自己多疑来，自来到这里好几年，她见过的人都是把好恶写在脸上的单纯人，她还没发现谁能掩藏自己的心思。
这样心思兜兜转转，她便有些恍惚了，直到多氏族首领轻扯她的衣角。
一字眉女酋长正好说道正题上：“……慧慧族长，你看能不能交换弓箭，我们部落并不缺毛皮。”
常慧慧心中一惊，虽然早料到南岸诸族的人会跟他们交换弓箭，但是听到一字眉女酋长提出来，她还是有些心惊。她忍不住去看茶的神色，见她也是一脸吃惊，她便意识到这场交换南陶部落不可能提前预知，那么一字眉女酋长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
她转了转思绪，目光真诚地撒谎：“眉酋长，你知道我之前说过，这些弓箭是天神赐给我们的，我们没有更多的了。所以很遗憾，这些弓箭是不能交换的。”说完还似模似样地唉声叹气。
狩猎队员们听得目瞪口呆，都低垂了头，看似表示惋惜，实则是在忍笑，而那几个女族长根本没有听懂常慧慧说了些什么。
常慧慧扫了一眼对狩猎队很满意，她之前就交待过：“若是我说了什么不合‘常理’的话，你们吃惊，就低下头，别让人看到你们的脸。”
一字眉女酋长看了看狩猎队员们手中的弓箭，果然都是旧的，说明北岸部落的确不会做弓箭，她就叹了一口气，似乎全身的力量都抽尽了。茶的手一晃，随即稳稳地扶住了一字眉女酋长。
“唉，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强求，我说了跟你们交换就一定会履行诺言。那就交换毛皮吧。”一字眉女酋长让身边另一个上了年纪的两个女人去拿陶罐。
两个陶罐可不够这几个部落分配，常慧慧请求道：“眉酋长，我们部落要举行很隆重的祭祀，需要很多陶罐，你看能不能多交换几个？现在天气渐渐转凉，毛皮很好储存，这个时候交换毛皮，也省去了你们部落带着陶罐去部落交换集会。这样不是两厢便宜？”
一字眉女酋长仔细问了制作毛皮的方法，还验看了毛皮的质量，这才点头说道：“那就再换五个陶罐吧。”
常慧慧笑了起来，对那几个女族长说了这话，女族长们也很高兴。可是等一字眉女酋长的族人又抱出五个陶罐时，常慧慧就傻眼了，原来这后来的五个陶罐都是专门祭祀用的彩色陶罐，易碎且贵。
一字眉女酋长还皱着眉头心疼地说：“这是今年做得最好的几只了，准备在交换会上交换给富裕的部落，既然你们急着举行大型的祭祀活动，而且，我看你们毛皮充足，卖给你们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