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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个比利

作者:丹尼尔・凯斯 | 分类:其他 | 字数:0

第三章 ・ 三

书名:24个比利 作者:丹尼尔・凯斯 字数:0 更新时间:01-09 11:10

4月系列心理测试后的几天,尹朵娜看见比利生气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当她问他有什么事不对劲时,他用带有英国腔的声音回答:“没人会了解的”

然后,她看见他脸色变了,姿势、走路和说话方式全变了,她知道这一定是丹尼。这时,她很清楚看见不同人格者截然不同的表现,她开始相信他是个多重人格者。现在,她是护士中“相信”的一方。

过了几天,比利很生气的来找她,她很快就认出站在眼前的是丹尼,他注视她,并且很感伤地说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你说的这里是指什么地方”她问道,“是这间病房,或整栋建筑物”

他摇摇头,“有些病人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间医院里”

“或许谭医师来为你测验时,你可以问她。”她说。当天晚上,在谭如茜做完所有的测验后,比利不和任何人说话就跑回自己的房间,进入浴室洗脸。几秒后,丹尼听见房门被推开然后关上的声音,他探了一眼,发现那是一位名叫多琳的女患者。

虽然他对她的问题常感到同情,但是他对她并不感兴趣。

“你为什么来这里”他问道。

“我要和你说话,今晚你为什么生气”

“你知道你是不可以来这儿的,你已经违反规定了。”

“但是你看起来很沮丧啊”

“因为我发现有人做了一些事情,都是些很恐怖的事,我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此刻,有脚步声接近,然后传来敲门声,多琳见状也立刻冲进浴室关上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以严厉的口气低声说,“看来我有大麻烦了,全都一团糟了”

她咯咯笑了起来。

“好了,比利、多琳”尹朵娜护士高声叫门,“你们两人如果准备好的话就可以出来了。”

1979年4月9日,尹朵娜护士记载:比利被发现在浴室中与另外一位女病患在一起,灯是关着的;当他被质问时,他说他必须单独与她谈论一些他发现自己做的事,也就是关于谭如茜博士当晚做的心理测验,他在测验中了解到他曾强暴过三位女士,得知这些情形后便痛哭流泪,他说他要“雷根和阿达娜去死”乔哈丁医师打电话来,我们向他解说事情的经过。比利后来被安置在特别照料室接受特别的监视。几分钟后,他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手里有一条浴衣腰带,两眼仍在流泪,他说他要杀了他们;经过开导,他将浴衣腰带交出来;在此之前,浴衣腰带绑在他的颈子上。

谭如茜在她的测验中发现,不同性格之间在智商方面存有相当大的差异。

语言智商指数行为智商指数综合智商指数亚伦

05130110

雷根

14120119

大卫

87269

丹尼

97571

汤姆

7

克里斯朵夫

002

克丽斯汀年纪太小,无法接受测验,阿达娜不愿出来,而亚瑟则说像他这种有尊严的人才不愿接受测验。

谭博士发现,丹尼在罗尔沙赫氏测验rorschach test方面,显示有隐藏的敌意,亦即他必须藉助外力抵消自卑感和无力感。汤姆比起丹尼要成熟多了能将受压抑的感情以具体的行动表现出来,他具有最多的精神分裂症特征,而且最不关心其他人。雷根则显示有最浓厚的暴力倾向。

她还发现亚瑟最有智慧,她感觉就是因为他有智慧,所以拥有指挥他人的地位;虽然他维持了优势地位和优越感,但仍会有不安的情绪,总认为自己受到周遭环境的威胁。就情绪而言,亚伦看起来似乎就比较理智一些。

她从中发现了一些共通现象──那就是具有女性特质以及强烈超越自我的感觉。她并未发现精神异常的倾向或思考混乱的精神分裂症状。

当罗莎和尼克宣布治疗小组要在4月19日进行信赖感训练时,亚瑟允许由丹尼出现。院方工作人员在康乐室里摆了一些桌子、椅子、长椅和木板,布置成障碍场地。

由于众人知道比利对男性成年者有畏惧感,因此尼克建议罗莎替比利蒙上眼睛,带领他走一趟障碍路线。于是她对比利说道:“你必须和我配合,比利,这是唯一能让你建立对别人产生信心的方法,如此你才可以在真正的世界中生存。”

最后,他同意让她将眼睛蒙上。

“现在抓住我的手”她边说边牵着他进入房间,“我会带你走一趟,越过那些障碍物,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当她领着他走时,她不仅可以看见,同时也感觉到由于他不知将前往何处、会撞到什么东西,因此心中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恐惧。起初,走得很慢,然后越来越快,沿着桌子、椅子走,顺着楼梯上上下下。期间,罗莎和尼克不断在旁边鼓励他。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对不对比利”

丹尼摇摇头。

“你必须学习信任某些人。当然不是所有的人,而是一些人。”

罗莎发现当她在他身旁时,他扮演的都是小孩角色,她知道那是丹尼;然而,在他的图画中,有许多涉及死亡的图案,这令罗莎感到不快。

隔周周二,亚伦第一次获准前往另一栋大楼参加美术课程。在那儿,他可以尽情素描、画图。

钟士东是个温和的艺术医疗师,他对比利的艺术天份印象深刻。但是,他发现当比利处在一个新团体中时,整个人就变得非常紧张而且浮躁。他逐渐了解,比利画出这些古怪图画乃是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以及得到别人赞同的方式。

钟士东指着画中刻有“不得安眠”字样的墓碑,“比利,可否告诉我们这些字的意义画这些图画时,你有何感觉”

“那是比利的生父,”亚伦说,“他曾经是个喜剧演员,自杀前,他在佛罗里达州迈阿密的秀场当主持人。”

“为何不告诉我们你的感觉呢比利,我们想要知道的是感觉,而不是事情的细节。”

亚伦非常不高兴自己被称为比利,他怒气冲冲将画笔丢掉,抬头望着墙上的钟。“我要回房整理床铺了。”

第二天,他与杨海伦护士谈到昨天的事,他说一切都不对劲;当她告诉他由于他的行为影响到工作人员和其他病患时,他变得更生气了。“我绝不为其他人所做的事负责”他说。

“不可以牵扯到你身体里的其他人,”海伦说,“我们只针对比利。”

他大叫道:“乔哈丁医师并未按照吴博士吩咐的方式治疗我,这样是治不好的”

他要求看自己的病历表。杨海伦拒绝时,他说他有办法让院方同意他看自己的病历,而且还说他很确定院方人员并未记载他行为上的改变,以及他无法找回他失落的时间等等内容。

当天晚上,在接受乔哈丁医师的探视之后,汤姆向工作人员宣布他已经开除了他的医生;后来罗莎又从房里走出来,说他重新雇用乔哈丁医师。

当比利的母亲桃乐丝获准会面之后,桃乐丝女士几乎每星期都在女儿凯西的陪同下前来医院探望比利。比利的反应是无法预期的,有时当母亲离去后,他会变得很高兴而且友善;但是,有时却显得十分沮丧。

精神医学社工人员琼安在小组会议中提出报告;她说,每次比利的母亲前来探访之后,她都会与他母亲谈。她发现桃乐丝是一位友善而又慷慨的女士;她认为由于他母亲害羞以及依赖的个性,因此不太理会报告中所提到的虐待事件。桃乐丝女士曾经表示,似乎有两位比利──一位是可爱而仁慈的男孩,而另外一位则不在意他伤害别人时的感觉。

4月日在桃乐丝女士探望之后,尼克在病历表中记载,他发现比利似乎非常生气,独自留在自己的房内,用枕头盖住自己的头。

四月底,十二个星期已过了一半,乔哈丁发现整个进度非常缓慢,他必须找到一些方法使比利体内的各种人格与比利建立起沟通管道。但是,他首先必须寻求突破,与比利本人见面,自从上次吴可妮说服了雷根让比利现身之后,他都未曾与比利本人见过面。

乔哈丁突然有一种想法,或许使用录影机可将比利与其他人格的言行拍摄下来;于是便告诉亚伦这个主意,说明这个方法很重要,可以让每一种人格与比利沟通,亚伦也同意这种方式。

后来,亚伦告诉罗莎,他对于利用录影机拍摄他们的意见感到非常高兴;而且乔哈丁医师已经说服他,采用这种方法,可以让他对自己有更多的认识。

五月一日,乔哈丁举行了第一次的录影会议,谭如茜当时也在场,因为乔哈丁暸解,如果有她在场,比利会比较适应。乔哈丁希望能让阿达娜出现。起初,比利拒绝让其他新人出现,但后来也了解到探讨女性人格的重要。

乔哈丁反复说明让阿达娜出来与他们谈话的重要性;结果,在经过数次的角色更换后,比利的表情转为温柔而且流着泪水,声音硬塞,带鼻音,几乎是女性的脸庞,眼睛飘来飘去。

“谈话总令人很伤心”阿达娜说。

乔哈丁试着掩饰内心的兴奋,他一直希望能见到她,但是当她出现时却感到十分意外。“为什么会伤心呢”他问道。

“因为我闯了大祸,让那些男孩惹上麻烦。”

“你做了什么事”他问。

谭如茜在将比利从监狱转到医院的前一天晚上,曾与阿达娜见过面,现在她也坐在一旁静听。

“他们不懂得什么是爱,”阿达娜说,“爱就是被爱、被关心,我偷窃了那段时间,我受到雷根的药物和酒精的影响。噢提起这段往事我就很难过”

“是的,但我们必须谈一谈,”乔哈丁说,“好帮助我们深入了解。”

“是我做的,现在说抱歉太晚了,对吗我毁了那些男孩但是他们并不了解”

“了解什么”谭如茜问。

“爱代表什么对爱的渴求是什么被别人拥抱,只是想感觉到温暖以及受到关心,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我做出这些事来。”

“当时”谭如茜问,“你是否感觉到被爱及被关心呢”

阿达娜停了一会儿,低声回应道:“那种感觉很短暂我偷了别人的时间,亚瑟并未安排我出来,我只是希望雷根暂时离开而已”

她面带泪水环顾四周“我不希望经历这些事,也不想进法院,我不想与雷根谈任何事我想离开这些男孩,我再也不想和他们混在一起我真的有罪恶感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乔哈丁道。

“去年夏天,我开始偷时间,当那些男孩被关进孤独的利巴嫩监狱时,我窃取时间写诗,我很喜欢写诗”她啜泣着,“他们会如何处置这些男孩”

“我们并不知道,”乔哈丁温柔地说道,“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力量去暸解。”

“不要太严厉惩罚他们。”阿达娜说。

“去年十月发生那些事情时,你是否知道什么计划”他问。

“是的,我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知道一些亚瑟不知道的问题但我无法制止,我一直感觉到药物和酒精的影响,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些事来,我感到非常孤独。”

她开始鼻塞,向医师索求“通鼻剂”。

乔哈丁仔细观察阿达娜的表情,深怕吓走了她。“你难道没有任何朋友吗没有任何快乐排除你的孤单”

“我从未与任何人谈过话,甚至不和那些男孩交谈但我曾与克丽斯汀谈过话。”

“你说夏天在利巴嫩监狱时你曾出现过,那么以前是否也出现过呢”

“不,但我早就在那儿了,在那儿已经很久了。”

“当米查”

“是的,”她打断医师的话,“别提他。”

“你是否曾与比利的母亲交谈过”

“没有,她甚至不和那些男孩交谈。”

“比利的妹妹凯西呢”

“是的,我曾与凯西谈过,但我想她并不知道,我们还曾经一同上街购物。”

“比利的哥哥杰姆呢”

“没有我不喜欢他。”

阿达娜把眼泪擦干,身体往后靠,望着录影机,表情有些紧张,然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乔哈丁知道她已经离开了。他观察比利迷惘的表情,等待另一个人出现。

“如果我们可以与比利谈谈,”他温和地说道,“对整件事会有很大的帮助。”

当比利迅速张望四周的环境后,立刻露出惊慌的表情,乔哈丁认出他是谁了;上次是吴可妮在富兰克林郡立监狱时见到的,他是比利。

乔哈丁以温柔的口气与他谈话,深怕在与他接触之前他就消失不见。比利的双腿不安地抖着,两只眼睛害怕地朝四面张望。

“你知道身在何处吗”乔哈丁问。

“不知道。”他耸耸肩,说话的模样像是在学校测验时回答对或错一般,而且不知道自己说出的答案是否正确。

“这里是医院,我是你的医生。”

“天哪如果我和医生谈话,他会杀了我”

“谁会杀你”

比利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摄影机正对着自己。

“那是什么”

“那是摄影机,要拍摄今天的过程,这样你才会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但是,他离去了。

“那东西吓到他了”汤姆满脸不屑地说道。

“我向他解释那是摄影机,而且”

汤姆偷笑出声,“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面谈结束时,汤姆被带回病房。乔哈丁独坐办公室,花了很长时间思考这件事;他知道他必须告诉法庭,若就精神病状态的眼光,比利并未发狂,但是从他医学的观点而言,因为比利早已游离现实世界,无法在法律之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不能为那些犯行负责。

接下来必须做的事是继续治疗这位病患,而且要用某些方法让这位患者有能力接受审判。

但是,法院准许的三个月已剩不到六个星期了,怎可能达成如吴可妮博士曾耗费十年的光阴才有的成果呢

翌晨,亚瑟决定与雷根分享与在乔哈丁医师面谈时有关阿达娜的内容,他认为这么做很重要。他在房里踱步,与雷根大声说话,“强暴案的疑云已揭晓,现在我知道是谁干的了”

他的声音立刻又变成雷根的声音。“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已经发掘到一些新消息,并且经过拚凑之后得知的。”

“谁干的”

“我想因为你否认曾犯过那些罪行,所以你有权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会谈经由快速的角色互换而进行;有时候声音非常大,有时则是心灵上的沟通、没有任何声音。

“雷根,你是否记得曾经听过女人的声音”

“是的,我听过克丽斯汀的声音,而且对了,还有其他女人的声音。”

没错,去年十月你出来抢钱时,我们当中的一位女性也参与了。”

“这怎么说”

“有个女孩你从未见过,她名叫阿达娜。”

“我从未听过。”

“她不但甜美而且人也温柔,一直在为我们烹调食物、清洁环境,当初亚伦得到在花店工作的机会时,就是袖她来整理花的,我只是不知道”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偷了钱”

“没有,但她强暴了那些女士”

“她强暴女人亚瑟,她怎么强暴女人”

“雷根,你听过女同性恋没有”

“好吧”雷根说,“女同性恋者如何强暴女人”

“对啦,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控诉你呀当我们之中的一位男士出现时,在肉体上我们的确可以进行性行为,虽然大伙儿都知道我曾订下必须保持独身的规定,但她使用了你的肉体。”

“你是说,因为这个婊子干的好事,所以大家责怪我”

“没错,但我希望你和她谈一谈,看她怎样解释。”

“这就是强暴的经过我要杀了她”

“雷根,保持理智”

“理智”

“阿达娜,我要你和雷根见面,雷根是我们的保护者,他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解释,并且向他说明做出这件事的原因。”

这时,在他脑际浮现出温柔的声音,就像是幻觉或梦境中的呓语一般。“雷根,我很抱歉为你带来困扰”

“抱歉”雷根大吼,“你这龌龊的浮荡女人你为什么要去强暴女人呢你知不知道你害惨了所有的人”

他转身就离开。突然间,房里是一位女孩哭泣的声音。杨海沦护士从监视孔向内望。“需要我帮忙吗比利。”

“别理我”亚瑟说,“让我安静一下。”

杨海伦依言离开,她很不高兴亚瑟的态度。杨海伦离开后,阿达娜试着为自己解释:“雷根,你必须暸解,我的需要和你们是不同的”

“你怎么会和女人有性行为呢妳自己就是女人啊”

“你们男人是不会了解的,至少小孩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爱抚。你知道用手臂揽住一个人并且说:我爱你,我关心你,我对你有特别的感觉的意义吗”

“我打个岔,”亚瑟说,“但我始终觉得肉体的爱是不合逻辑、不合时代的,尤其是在当今科技进步的时代里”

“你疯了”阿达娜大喊,“你们两个都一样”然后,她的声音又变回原有的温柔。“如果你们经历过被拥抱以及被关心的感觉,你们就会了解了。”

“注意听着,婊子”雷根冲口说道,“我不在乎你是谁,如果胆敢再和医院里任何人或任何其他人说话,我就会让你死”

“等等,”亚瑟说,并非由你做主,是由我做决定,你必须听我的安排。”

“难道你要让她如此逍遥置身事外吗”

“我才不会这么做。现在由我来处理,你无权决定她可不可以出来,她偷去你的时间正好证明你是个白痴,你的控制力不够。由于你喝酒、吸大麻、安非他命,所以才让比利和大伙的生命受到威胁。是的,案子是阿达娜犯下的,但责任在你身上,因为你身为保护者,当你处于易受伤害的情境时,实际上就是让每一个人都处在危险的境地”

雷根开始说话了,但语气已缓和许多;他看到窗台上的盆景,便用手拨它,结果摔在地板上。

“前面已经说过了,”亚瑟继续说,“我同意阿达娜被归为惹人厌的家伙。阿达娜,你绝不可再出现,也不准再窃取别人的时间。”

她走向房子一角,面对墙壁哭泣,直到离开为止。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大卫出来了,他拭去脸上的泪珠,看见地板上摔破的盆景,他知道那株植物就快死了;光是看见植物的根暴露在空气中就是件很令人难过的事。

杨海伦护士再次回房门前,手上端着一盘食物。“你确定我帮不上忙吗”

大卫畏缩在一角,“你是否会因为我害死了一棵植物而送我进监狱”

她将餐盘放下,用手拍拍他的肩膀,“不会的,比利,没人会送你去牢房的,我们会照料你,治好你的病。”

5月,乔哈丁百忙之中抽空参加在亚特兰大举行的全美精神医学会年会。上周五,他曾探望过比利,安排他接受更周详的治疗计划;当他不在医院时,由郭玛琳医师负责。

郭医师是纽约人,在医院同仁中,她属于从一开始就持怀疑态度的人;虽然并未公开表示,但在某日下午,当她与亚伦谈话时,杨海伦进来向郭医师打招呼:“嗨玛琳,近来可好”

亚伦立刻转过头,冲口而出:“玛琳是汤姆女朋友的名字”

当时亲眼见到比利瞬间表现出来的反应,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思索,郭医师知道这假不了。

“那也是我的名字,”郭医师说,“你说她是汤姆的女朋友”

“呃她并不知道汤姆,她称呼我们比利,但她手上的订婚戒指是汤姆送的,她从来就不知道我们的秘密。”

郭医师颇感伤地说:“当她发现时,对她而言将是个很大的打击。”

在全美精神医学会议中,乔哈丁告诉吴可妮有关比利的近况;他已经完全相信他是个多重人格者;还谈到比利拒绝在大众面前承认其他人格的名字,以及其他一些因此而产生的问题。

“在彭吉利医师的集体疗法中,比利曾因此而与其他病患的关系处得不好,当医生要求分享比利的问题时,比利只说:“我的医生告诉我不谈它。”你可以想象其他病患会怎样想了。而且他企图耍弄资历较浅的医护人员,目前他已不得再接受小组的集体治疗了。”

“你必须了解,”吴可妮说,“未被察觉到的多重人格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当然,他们已经习惯原先的名字,但秘密一旦被揭穿,他们就认为不再需要原来的名字。”

乔哈丁思考了一会儿,针对在剩下不长的时间内该如何治疗比利提出问题。

“我想你应当要求法院至少再给你九十天的期限,”她说,“然后你该试着让不同人格相互融合,以便他们可以帮助律师接受审判。”

“大约两个星期后,也就是5月26日,俄亥俄州政府将派遣一位法院指派的精神科医师前来探视比利。我在想,妳是否也能以顾问的身份提供一些帮助”

吴博士同意了这项邀请。

虽然年会开到星期五,但乔哈丁在星期三便离开亚特兰大。返回医院的次日,他立刻召开小组会议,告诉其他同仁他与吴可妮讨论的结果;他认为,若未将各种不同的人格指认出来,对治疗而言并没有益处。

“我们曾经认为,如果故意忽视多重人格的存在,或许会导致他们的整合;但事实上这反而会造成他们就此隐藏起来不再露面。我们必须继续强调责任与义务的必要性,但同时也必须避免阻止不同的人格出现。”

他指出,如果有任何希望可将不同人格融合,让比利可以接受审判的话,就必须确认每一种人格的存在,而且也有必要个别与他们交谈。

罗莎松了一口气,因为私底下她都会与他们交谈,尤其是丹尼。现在,她大可放心让他们出来了,不需因为一些人不相信,而偷偷摸摸进行这项任务。

尹朵娜边笑边在1972月的护士日志上写下新的计画:比利可以自由与其他人格交谈了,这是为了让他能讨论心中难以表达的感觉;从此以后他将可与工作同仁公开讨论。

计划:

a不要否认他经历人格分离的事实。

b当他相信他是另外一种人格时,询问他在这种情况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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