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珠柔

作者:须弥普普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二百二十六章 降价

书名:珠柔 作者:须弥普普 字数:0 更新时间:01-07 02:03

那急脚替还未进京时候,沿路便已经快速传开捷报,有些半路还在观望商队再无半点迟疑,立时刷开膀子,拼命往京城赶,不过一两日功夫,城中货物便做先次第,后极速增加,码头处日日停满了大小船只,装货卸货不停,各处城门也有车马川流不息,便是半夜时分,不管内城还是外城道路上,一刻都没有停过车轮滚动。

而货一抵达,便被等侯许久的商人抢购一空。

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货品便同水涌一样在市场上冒了出来,而自己这一处早早高价定下的却没有一点反应,不仅如此,一旦派人上门多做催问,倒是不少顺势毁约的,退定金退得那叫一个爽快。

墨香准备做在前头,早已领一群人等着,又雇了账房同小工预备点数、计算数量。最近雨水甚多,小工们有货卸货,无货就只好干坐着,盖因送来的货总是稀稀拉拉,外头十来条长凳上就一直坐着人,眼看四处都长青苔了,这只有这一片地方被蹭得锃光瓦亮的。。

至于那特地赁下的位置便利许多大库房,眼下只用了几间,还只堆了个半满——甚至其中一间放的不是货,全是毁约时候商家送回的订金同罚金。

等了两天,眼见事态越发不好,她连忙去向赵明枝请罪。

翻着墨香送来的账册,赵明枝只点了点头,道:“不妨事,你照先前契约办就是了。”

墨香心中惴惴,忙道:“可京中样样东西价钱都在涨,殿下给婢子安排这样要紧事情,又给了那许多银钱,小的却是连漫天撒钱买东西都做不好,收个货都收不到……”

赵明枝笑道:“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铜钱外圆内方,那货怎会叫你想收就收?”

见赵明枝还有心情说笑,墨香急得不行道:“可咱们没货卖,外头价钱下不去怎的是好!?虽是得了不少送过来的罚钱,可看眼下情形,恐怕全数添补上去,也买不回殿下本来预计数量……”

“再等一等……”赵明枝道,“若非京中样样东西价钱都在涨,他们又怎会宁可赔钱也要留住手头货品?还不是想着再多涨一涨,其中差价大了,一点子罚金又算得了什么?”

“但多这一点子罚金,虽不是不能再出去买货,可一旦出去买了,岂不是又再把价钱推高……”

赵明枝抬头看了一眼万年历,心中又算了一回日子,才又道:“不必担心,也就是再忍一两日的事情了。”

墨香心中再焦急,此刻也不敢再做追问。

宫外临时租赁的库房同院子里还有无数人等着她,有来交货的货商,有来送账报账的账房,还有许多被派出去追采买进度,终于回来汇报的手下,一想到那场景,墨香便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她更知道自己所承受的压力与面对的难处,根本不能同赵明枝相比。

殿下面上看平静,可究竟多少天没有好好合个眼,又有多少事情待她决定,除却她自己,旁人都不知道。

墨香犹记得自己前次回来时候,见得外头几大抬折子被搬送进来的模样,而桌上、地上更还有无数,当然只看一眼便令人头皮发麻,而殿外甚至还有几名朝臣等候。

心中强逼着自己多撑一撑的墨香又熬了一天一夜,也未拢回多少货,一面收,一面按着市面价格略略压低一点往外抛,只这一点点数量,当真如同重石由水中沉潭,丝毫水花都激不起来。

她才稍稍睡了一会,便听得外头拼命敲门声,一个熟悉的宫人正大声喊她名字,又道:“墨香姐!快起来!今日粮价跌了!!!”

墨香一下子根本反应不过来,睁着眼睛看了看那房顶——仓促赁下的房舍,人人都忙,自是来不布置采买,连帐子也没有装,抬头就是四面光秃秃墙,又有结丝垂坠蛛网,更有春夏小虫乱飞。

她简直不知今夕何,只觉得自己好似还在梦中,才要闭眼再眯一会,忽的反应过来,一骨碌爬将起身,连头发也来不及扒拉,脸也不洗,趿拉着鞋抹了两把脸就去开门,中途还险些跌了一跤,却是半顾不上,匆忙把门一下拉开,问道:“你说什么!”

门外人半点也没有耽搁,那手还做拍门状,正喘着气,见门开,嘴里立时叫道:“粮价跌了!我从梁门大街出来时候还是一百五十文一斗,等进了这条巷子,便跌到了一百四十,眼看还在一路跌,外头各处粮铺子都开了门敞开了卖,却无几个去买的,个个都还在等!都说还有的降!”

墨香茫然极了,问道:“怎么回事?不是各家都不肯发卖,要囤积起来,卖个高价么?怎么突然……只粮价降了么?”

那宫人道:“今早外头四处在传,都说咱们前头回报,说是前线大捷!狄兵退了,那狄人首领,唤作什么乞木的那一个落马死了,新上去的要来议和——消息才传进来,本来无事,不知怎的,早间外州、固子门便一股脑用进来许多车辆,那队排得甚长,接着南熏、宣化、新曹几门也堵了起来,南熏门外连一早欲要往外走的倾脚头都被拦在路上,堵得到处臭烘烘的……”

“我只盯着粮谷,还没去问旁的,但看这架势,恐怕不但粮价,其余东西样样价格也要大跌!”

两人还在说外,外头有匆忙跑进一个人来,急急叫道:“外头来了许多货商,问前次咱们开的价钱还作不作数,都说要卖货过来!”

墨香听得这话,却是露出这些日子以来难得轻松又轻蔑的一个笑,冷嗤道:“从前求着卖,开那样高价,个个都要毁约,今次见得降价了,倒是想着回头来找?想得倒美!当真以为自己是铜钱,外圆内方的,人人上赶着求呢!”

然则她半只脚还露在外头,头发杂乱,眼角还粘着不少附着物,倒叫这分明似乎十分霸气言语大打折扣起来。

收到消息的自然不只在外头忙于收货的墨香一行人,京城内外早都沸腾起来,狂喜之外,又有难以描述气氛。

如果说百姓们先前得知前线捷报还有几分不敢置信时,此刻有了这个最有力消息佐证,自然再无半分疑虑。

议和肯定是要议的。

大晋同狄人断断续续打了许多年,说一句“输多赢少”都太给晋人面子,到如今连皇帝都被人抓走了,年年进供“岁币”,又连年征发徭役,半壁江山沦丧,几乎整个北面十室九空,京城也险些失守,其中多少惨烈苦痛,唯有流民才能体会。

而最惨的那一些,甚至连体会的机会也没有。

好容易今次胜了,虽这胜利来得莫名其妙——在京中百姓事后看来,除却换了帅,又在禁军里头补了点西军,好似其余地方同从前也无甚差别。

可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胜了呢?

今日能胜,难道祖宗保佑?或是偶然得庇?还是因为狄人死了首领,内部争权夺势,使得前军无心再战?或是当真那西军这般厉害?裴雍这般得力?

就这许多可能,自是众说纷纭。

近日因清理汴河,又由许多大小货船出出入入,挨着一处大码头的保康门瓦子便一下子热闹起来。原本几间都快开不下去的面馆、食肆都一下子火爆起来,更引得不少生意人挑担推车来做买卖。

这会天色渐晚,在码头搬搬扛扛了一天的漕工、劳力都停了手头活计,也懒得回去,或就地吃自带的干粮,或有手松些的,走出那码头,就近寻吃的,聚集在街头巷尾,有些吃面的见四处都满了,干脆连桌子椅子都不要等,得了熟面,捧碗蹲在地上便呼噜呼噜吸嗦起面条起来。

打了胜战,又有狄人准备议和,城中的氛围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么紧张,空闲之余,又兼最近做工价钱实在是好,比起从前,寻常劳力的日结工钱都翻了近一倍,至于有经验的漕工更是翻了三倍不止。

口袋里头多了百来个铜板碰来撞去叮当响的,听这声音谁人能不高兴?自然也有了心情摆起龙门阵来,说起近日事情,你一言我一语,个个都要插一句嘴。

“依我看,还是去夏州那个不得老天爷心意,今次换了新皇,虽开头日子勉强些,撑这大半年的,竟是熬出了头……”

“也是狄贼杀戮太多,太恶了,恐怕也叫老天爷看不过眼。”

“从前不是总传那姓裴的节度厉害?只要问哪里安稳,人人都说要去京兆府,先还以为夸大了,今日看,好像当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这话一出,便有人狐疑问道:“我怎的听说是因为那京兆府同狄人里应外合,又给了贼人许多好处,才叫他们不打西军。”

听到这里议论,有个才端了面跟着蹲过来的男子却是忽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声嗤道:“你们懂个屁!还里应外合,给贼人好处?北面都被贼人占了多少年了?你识不识字,会不会看舆图的?!西面北面,哪里贴西平、夏州、兴庆府最近?”

他三口两口吃咽完一筷子面条,把那筷子在空中划来划去的,竟有一点子指点江山的架势。

“从西平去真定,跑马都少说要个十来天,我那舅爷在京兆府做得大营生,听说打凤翔、庆阳过去,要是快马跑日夜不休,不用三日就能到夏州,转往西平、兴庆也不过再多两日功夫罢了——你当狄人是傻的?若不是西军厉害,离得这样近,不去打凤翔、京兆府,倒是绕远去打河间真定?看看咱们年年给的岁币,都兜褡里掏得干干净净底朝天了,也不见他们哪一日不来打,京兆府要许出多少好处,才堵得了狄人的嘴巴?”

此人显摆了一回人脉,却冷不丁被边上人问道:“果然那西军如同你说的一般这样厉害,狄人离得这样近,那姓裴的节度怎么不干脆过去打杀干净了事!?”

“想得倒是挺美!京兆府同朝廷一向不对付,如今住夏州那一个在位的时候,几次叫那裴雍回京觐见,他连理都不理的,喊他去打狄人,他脑子又不是有毛病——狄人全被打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若不是还想要京兆府帮着在中间隔一隔,就凭西军从前行事,老早就要拿他们开刀了——人家难道是傻的?”

此人说完,边上也有人应和起来。

“这话倒不是没道理的,从前我就听说京兆府的人野得很,几年前朝廷的转运使去得京兆府都被斩杀了,这样嚣张蛮横,若不是两下早已翻脸,怎敢去动朝廷命官,听闻还是带了旨意钦差……”

“若说同西边狄贼动手,也不是没有打过的。”有个吃完了面,正坐在地上慢慢吸水烟的老头也终于开口,“我听得人说前些年狄人其实常常贴着京兆府打秋风,只来一次败一次,后头也从凤翔抽了人驻守在彼处,连着大杀了好几回,把人都吓狠了,后头就极少去了,宁愿绕远路,经银州去真定、河间,都不愿再招惹京兆府——你们看这许多年,京兆府是不是安稳得很?”

“就是这个意思嘛!”先头那男子夹起一筷子面条,趁着晾的凉功夫,急忙又插起话来。

“那为甚从前不肯打,今次又肯打了?”也有人忍不住问道。

“皇帝都换了,而今新皇是个小的,就同个刚出蒸锅的大白炊饼一样,软和得很,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难得有个机会,京兆府手里抓着那许多兵,说话声音都比旁人响,回得京中,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官得官,做甚不来?”大家都卖苦力,说话时候也没个顾忌,更无半点避讳,对天子评头论足起来,半点不带打磕巴的。

“依我看,今次狄人打成这样,要是京城守不住,今上真个往舒州、杭州、信州跑,最后把这一大片地方全数让给狄人,便是京兆府再厉害,他一片地方夹在中间,也未必能扛得住多久罢?”

“管他什么缘故,左右这次都说亲手杀了狄贼大帅的就是那裴节度,他们当官的什么心思,当皇帝的又是什么心思,同我是没半点干系,能将狄人撵走,我就给他算个功劳,心里也记个好。”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23887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