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海涅就带着希娅拉出现在苜蓿园旁的大路上。
准备离开麦卡拉的浮空城就停在这里。
谈判已经结束，参观也已完成。
剩下的，就是等待人和货物陆续抵达麦卡拉了。
无论是安德烈、蕾妮还是已经离开的伊恩，都明白麦卡拉的潜规则：
拒绝一切五级以上的普通超凡者。
当然诗社成员除外。
因此，他们也都会避免犯错。
临行前，德米特里好奇地看向一同来送行的士兵们。
他们都穿着亮银色的铠甲，除了没有永恒黎明的标志，其他都像极了他们的老对手。
“你觉得那是什么意思？”他问安德烈：“那个叫乔治的小子是在示威吗？就靠这群四级的战士？”
“起码他们打败了安松的‘军队’。”安德烈耸耸肩。
德米特里嗤笑一声，本想反驳说“那也叫军队？”，但看了眼一旁顶着张扑克脸的迪伦，以及他身后的两个骷髅，就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次和他们一起离开的不只有迪伦，海涅还派出了卫殿鸢和大黄做保镖。
卫殿鸢负责打。
大黄负责打不过了直接起飞。
另外，大黄还有一个使命。
那就是从暗影圣殿的武备库里找一些能装自己身上且不影响变身的模组。
他可以是一座浮空城，但不能只是浮空城。
几人被浮空板送上去时，俩骷髅挥了挥手：
卫殿鸢：“走了啊，别送了。”
萨总：“要保护好迪迦啊，他还要守护麦卡拉呢。”
大黄：“你放心，打不过我们就润。倒是你，别糟蹋我的副本了，去折磨你的学员吧。”
萨总：“老登都能打通的副本，哥们确实没兴趣，等你回来再说吧。”
大黄：“去你妈的，哥们走了。”
大黄的笑骂声，以及他和东北人的嘀咕逐渐远去，随着浮空城一起离开。
多多和夏老师南下了，他们俩北漂了。
转眼的功夫，麦卡拉就剩了萨总和捉羊。
一想到他们也快离开了，海涅居然感到了一丝怅然若失。
忙，都忙，忙点好啊。
他回头看向这些身披铠甲的黑骑士俘虏们，看到他们眼里最后的一丝希冀也消失了。
那希望本就不怎么多，所以与他们不切实际的期待一起安静地被埋葬。
从头到尾，那位圣殿特使都没有关心过他们这群穿着铠甲的尼斯人。
也许最后那一眼，更多的是在看他们这一身仿永恒黎明的铠甲。
海涅拍了拍瑞安的肩膀：“想离开的，我不会留，但如果想留下，以后就不可能走了，让他们想清楚。对了，至于你们的家人，安德烈告诉我尽力去找，然后混在第一批移民里送过来，所以不用太担心。”
“好的，大人。”
瑞安感激地点点头。
他还有个女儿留在哥德罗城，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这個。
“海涅先生。”
一旁的三王女蕾妮突然走了过来。
“我已经和乔治谈过了，他告诉我出发日期由你来决定。”
海涅点点头：“是的，这个我说了算。”
麦卡拉现在有两个长期的大型招募，南下的“山地拓荒团”，以及东出的“森林拓荒团”。
但出发日期未定。
一方面是还要留给本地居民足够的时间来熟悉系统，然后熟悉与贡献点挂钩的交易体系，最终凭自己的努力获取内测码，从而获得被招募的资格。
另一方面，伊恩要自己打点好南边的事宜后才会启用这支开荒团来帮助自己。
但蕾妮就比较急了。
她不像伊恩那样掌握着烁金同盟的实权，她只有这支队伍。
这是麦卡拉给她的投资，而不是她从麦卡拉这里雇用的人力。
越早出发，她能收拢的流民就越多。
“还要等多久？”她问。
“伱先别急。”海涅说：“大概还要等五天。”
“五天？为什么是五天？”
“因为从这里前往龙岩城需要五天，如果他们路上没什么耽搁的话。”
“龙岩城……”
蕾妮只知道那是鹰眼峰附近的城镇，可她不明白这和自己的行动有什么关系。
但她按捺住了好奇心，没有多问。
虽然眼前的海涅不是领主，但她总有种感觉。
好像这个人的话比那位深居简出的领主更有分量。
“好的，我会等。”
“这样最好，对了，阁下在挑选人手的时候，最好雇用几个图腾师，或者我建议你自己学习一下图腾师的基础知识。”
“我？图腾师？”
如果是在麦卡拉以外，蕾妮会认为面前的人在嘲讽自己。
让一个精灵去相信矮人关于大地与风的那一套理论，还不如让他们去死。
但……这里是麦卡拉。
她反而觉得很合理。
“是的，我们的诸多研究都诞生自学科交叉，说句也许不好听的话，阁下实在没有太多的‘核心竞争力’，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在意那些世俗的束缚。”
海涅直言不讳道：“与其因为偏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如趁机将过去落下的课补起来，就现阶段而言，一个多栖艺术家对麦卡拉的帮助还不如一个会说两种语言的符文师来的大。”
蕾妮被他说的面红耳赤，胸口微微起伏。
虽有不忿，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没错。
这段时间以来，她也尝试过贵族那一套招募人手的方式，可是收效甚微。
什么沙龙、展览、演说，只有绿叶镇的半精灵会因为她这张脸来看一眼。
然后就因为压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便离开了。
即使是在水银城的郊外，即使是真的面对什么也不懂的人，他们也会努力装出十分欣赏的样子。
但麦卡拉人甚至懒得装一下……
比起所谓谈论高雅的艺术，如今的他们更在意“一趟任务的报酬”，更在意如何让自己变强。
力量与知识，或说技能与情报，就是围绕贡献点搭建的核心体系。
他们的心思都在那上面。
“那……如果我想成为通灵师呢？”
蕾妮几乎是赌气似的问。
在她看来，这可是麦卡拉最核心的东西，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教给别人了吧？
只要对方反对，她多少能获得一些安慰和反驳的资本。
谁知海涅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地合掌：“太好了，这可是你说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