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又收到了第二张道符。
“这也是夫人让属下送到侧妃手中来的。”亲卫道。
薛清茵有点纳闷:“这怎么还有一道”
亲卫也很茫然:“属下不知。”
薛清茵装进随身的荷包收起来。
一边暗暗嘀咕,阿娘不会是预料到她会送给宣王吧
所以这就又多送了一张来
“去吧,没事了。”薛清茵摆摆手,挥退了亲卫。
亲卫转身欲走。
薛清茵突然叫住了他:“等等。”“今日那位宁先生也在吗”
若是一口气画成的符,自然不会分两次送。
只能说明,符是分两次画的。
亲卫点头:“在。这几日都在”
薛清茵眯起眼,歪了歪头。
那可就不寻常了啊。
亲卫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低声问:“您怀疑他的身份”
薛清茵心道,我那是怀疑他对我阿娘有意思
这话可不能与旁人说,毕竟她爹还健在呢。一旦传了出去,那可就成了她娘不守妇道了。
薛清茵便只轻描淡写:“总要为宣王府考量的,每个接近的人,都得仔细甄别不是吗”
亲卫闻声大力地点了下头道:“侧妃一心为殿下侧妃说的是”
亲卫说罢,这才退下。
薛清茵盯着窗外的景色看了看,喃喃道:“闲来无事,做些什么事好呢”
半个时辰后。
太和殿的内侍脚步飞快地进了门,这次可不敢有半点耽搁。
内侍径直走到梁德帝身边,垂首道:“陛下,宣王侧妃来了。”
又来了
梁德帝扶额。
魏王府。
宫人引着柳夫人进了门。文網
魏王府比柳家的府邸大了太多。柳夫人的目光从那亭台楼阁之上流连而过,面上的笑容便浓了两分。
她一转眸,却看见两个宫人引着一个人,从另一扇门进来了。
那人身上穿的乃是粗布麻衣,似是仆役打扮,与这魏王府显得格格不入。
柳夫人一皱眉,问:“那是什么人”
宫人垂首道:“说是王妃娘家庄子上的人。”
那不就是柳家的下人
柳夫人眉头皱得更紧:“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来拜见王妃”
宫人答不上来,只得道:“是、是王妃吩咐的。”
柳夫人心下觉得不像话,但又不愿在宫人跟前揭女儿的短,便只得忍下了心头的不快。
她这一忍。
那头柳月蓉已经见到了庄子的人。
“小人张茂见过魏王妃。”从庄子上来的人,牢牢趴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这般毕恭毕敬的姿态,很好地取悦了柳月蓉。
柳月蓉执扇坐在屏风后,道:“他们说你有事求见我。”
“是,是。”
张茂心道,还求见了好几次呢,这见一回可真不容易
“和薛家那个大姑娘有关”柳月蓉又问。
这才是真正叫她松了口将人带进来的关键。
张茂连连点头:“是啊。她庄子上的恶奴,和我们打了起来。不不,是他们打我们。”
他一边说,一边哭:“如今如今只有我还是个全乎人了,其他的,都被打得下不了地。您是没瞧见,那满头是血啊”
张茂这人很精。
当时双方一动手,就他怕挨打跑得快。
“你的意思是薛清茵指使了她庄子上的恶奴肆意殴打你们”柳月蓉眯起眼问。
张茂愣了下。
他没说是什么薛什么因指使的啊。
那是薛家那个大姑娘的名字吧
张茂脖子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方才所说,是在故意欺骗愚弄我”
“不,不敢,小人不敢。是,是,王妃说的对。就是那薛大姑娘,指使恶奴殴打我们”
“是肆意殴打你们。”
“对,对,肆意殴打我们。”
“见了血也不肯停手。还说什么,不怕劳什子的魏王妃”张茂说着说着,打了个激灵,但嘴里却不敢停,还愈发上道了。
“说什么别说就是个魏王妃了,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不怕”
柳月蓉听着听着,也还真生起气来了,她冷声道:“好大的胆子”
“是啊是啊,胆子大得很。我们已经将此事报到府衙去了,府衙也去拿了人”
“府衙已经拿了人”柳月蓉瞬间失了兴致,“薛清茵,不,我是说宣王侧妃,就没有带人阻挡”
张茂沉默了下。
他也明白过来了,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可当时那些庄子上的人,的的确确就那么轻而易举地束手就擒了啊
当时他也觉得憋屈着呢。
府衙的人都没能动成刀子
不,等等
张茂拼命地点着头:“有有人阻拦那人一定是受了薛不,宣王侧妃的指使那人还试图以私交贿赂府衙幸而府衙中人,公正无私,严词拒绝了。”
“宣王侧妃纵容手下横行乡里,不顾手足之情,更以权谋私,妄图以势压府衙。如此种种劣迹恶行,叫人难容。”柳月蓉出声。
算是为今日张茂告状,画上了个总结陈词。
张茂心底一舒。
听这话的意思魏王妃会出手,包管那薛家庄子讨不了好
“如今府衙的人是怎么处置的”柳月蓉又问。
“将人扣起来,在审问了。”
“就只是审问”
“只是审问。”
柳月蓉皱眉不语。
张茂连忙补充道:“没有用刑。”
柳月蓉这才道:“对付这等恶徒,怎能心慈手软”
张茂无奈道:“他们他们进了府衙,不打自招。没有可用刑之处啊。”
柳月蓉:“”
柳月蓉不由怀疑起来:“他们这样顺从,难道其中有诈”
本该分外简单的事,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这时候宫人还来到了殿门外,低声道:“王妃,夫人到了。”
柳月蓉就更是说不出的心浮气躁。
“让母亲在偏殿等一等我”柳月蓉沉声道。
这时候张茂也着急了。
怎么魏王妃的意思听着像是怕踩中陷阱,所以不打算管了
那可不行
“王妃,庄子上伤了那么多人若是此次不了了之,柳家的颜面何存您的颜面何存魏王府的颜面又何存啊”
“让府衙秉公处理不就是了”魏王妃的语气里透出一丝犹疑。
而张茂很好地捕捉到了这丝犹疑。
张茂往前爬了两步,重重叩首道:“府衙很快就会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乃是宣王侧妃家中的仆役。如此一来,府衙为了不得罪宣王府,必然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错。张茂说得没错。柳月蓉的眉头挤到一处。
若这是个陷阱,那它便是个阳谋。
是不得不踏进去的阳谋。
柳月蓉吐了口气,道:“此事我会入宫禀报。若宫中插手,怎容他轻轻放过你走吧,记得隐蔽些,莫要让魏王看见了。”
张茂心生疑惑,为何不能让魏王看见呢
此事不是应该由王妃在魏王耳边吹吹枕头风
那只消魏王一声令下,此事自然手到拈来啊
“王妃,夫人问,您的事还没有忙完吗”宫女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这样的催促叫柳月蓉心头说不出的淤堵。
她已经出阁了,她已经是魏王妃了。她的母亲为何还像过去一样,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算是母亲,但从品级论,她和母亲的地位也该反过来了。
柳月蓉冷下脸,竭力做出有威严的模样,对身旁的人道:“送他出去。”
她是得立立威了,柳月蓉想。
之后柳夫人被引进门,与柳月蓉说起徐家摆宴的事。
“徐家的意思我是听出来了,魏王府庞大,上下势力盘根错节,越是如此,行事越要小心。徐家这样想,我还放心些。若是那些个依仗权势,嚣张行事而不加约束的,便迟早自取灭亡。
“你平日里也要提防那些个刻意攀附你的人”
柳月蓉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对了,方才你在和谁说话”柳夫人问。
“没什么人。”柳月蓉压制着心底的不耐回答道。
柳夫人也心生不满,心道我都看得仔仔细细了,这时候居然还瞒你亲娘了
柳夫人冷淡道:“宫人说是咱们柳家的下人区区一个下人,怎敢越过柳家来找你”
柳月蓉逆反心起,板着脸道:“哪里是柳家的下人了就算是家里的人,我见不得吗”
“你是魏王妃,怎能什么阿猫阿狗都亲自带到你面前来”
“母亲仔细看一看,您脚下踩着的是魏王府的地不是柳府母亲管管家里的事也就罢了,怎么还管到王府来了究竟是谁不守规矩谁不成体统”
柳夫人被这话气了个倒仰:“我同你说这些,是提点你”
“母亲眼中我是什么蠢钝如猪吗嫁了人还要母亲事事提点我做什么都是不好那我还嫁什么人,做什么魏王妃”
母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吵了起来。
一旁的宫人低着头,噤若寒蝉。
本是难得见一面,最后就这样不欢而散
柳夫人前脚一走,柳月蓉后脚便抹了抹眼泪,吐了口气,大声道:“进宫我要去求见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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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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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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