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金亮看着唐瑶，发现她真不是开玩笑，沉默了。
他陷入了纠结。
说实话，他不太相信唐瑶刚刚的话，不是说他看不起唐瑶的能力，他太看得起了……毕竟《Fate/Grand Order》的成功证明了，控制变量法下，找出来的内鬼就是他自己……
只是《斗牌》是他的心血，游戏行业可以说他是雾里看花，只能用自己浅薄的经验来劝告唐瑶。
但卡牌游戏绝对不是！
他有充足的信心。
唐瑶绝对没有自己懂这种类型的游戏，所以听到唐瑶说改就改的话语，第一反应就是她跟初入行的自己一样，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把规则和机制这两项卡牌游戏的核心要点想的太过于理所当然，忽略了‘好玩’和‘简单’两者之间的复杂关系。
既要深度又要简单，还要好玩，太难了。
“如果你拒绝也没事。”
唐瑶看出了司金亮的纠结，也没有为难，而是坦诚道：“我邀请你不是为了羞辱你，也不是为了让现在入职Avalon工作室的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的老板也来了这样的小心思，主要还是为了游戏，你在卡牌游戏方面很有想法。
不如说资方再给你点时间，我甚至觉得你能把《斗牌》盘活……说到底就是看重你的能力。
但这是互相的，毕竟先不说你之前是鸣宇科技的老板，现在入职小工作室，里面还都是曾经的员工会不适这点，你如果不信任我的能力的话，其实大可拒绝，没必要为了面子为难自己，最后搞得都不愉快。”
“……”
司金亮听到唐瑶坦诚的话语，看着唐瑶没有任何玩笑意味的脸色，想到《Fate/Grand Order》的成功，那些他感到惊艳的设计……
……看看她怎么改吗？
想到这。
司金亮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却鬼使神差般道：“如果你真不嫌弃我这个失败者的话，我倒确实想试试……”
唐瑶听到这话，轻轻笑了笑。
“不过。”
司金亮补充道：“游戏本身怎么改这件事先不提，虽然我对卡牌游戏很有信心，但说到底我就是个失败者……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说一下。”
说到这。
他顿了顿，犹豫道：“《斗牌》这款游戏，不仅给我留下了不太妙的印象，也给鸣宇科技其他人留下了惨痛的回忆，到时候立项可能内部都会不太看好……毕竟已经失败过一次了，现在Avalon工作室又正蒸蒸日上，万一出现问题了……”
他没说下去。
但唐瑶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道：“放心，这方面的事我会解决，《斗牌》归《斗牌》，跟Avalon工作室新游戏不是一回事。”
“那我就放心了，我什么时候入职？”
司金亮听到这话，不再说什么。
反倒骤然放松了下来。
因为这样的事情不用他考虑了，他只需要想着怎么做游戏就可以了，甚至亏不亏钱都不用他考虑了，毕竟看起来《Fate/Grand Order》赚很多的样子……
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当管理者？
司金亮察觉到内心深处的轻松，忽然有些明悟，自嘲地笑了笑。
“这个先不急，不过你会尴尬吗？”
唐瑶眨了眨眼睛，稍微想了一会后，问了一句：“接下来你就要和鸣宇科技之前的工作人员一起工作了，面对曾经的下属……”
“这有什么尴尬的。”
司金亮苦笑一声：“更尴尬的是发不起工资，大家都知根知底，他们都知道鸣宇科技的情况了……我就算不呆在这里，他们也知道我接下来会干嘛，而且我确实不是个合格的老板，最终搞得整个公司这个鬼样子……
哪怕有人给我白眼，我都能理解。”
“你能放宽心就好。”
唐瑶听到这话，没有再说什么，刚刚主要是怕他自尊心受不了，毕竟现在是落魄了，但他曾经辉煌过，这种落差是最容易撩拨人那颗脆弱的心的，他能理解就好：“那接下来聊聊游戏所有权的事吧？”
听到这话。
司金亮还没开口。
黎雪就先问道：“司先生，你确定游戏所有权在你手中吗？投资方没有什么隐藏条款之类的？”
而这时候就轮到唐瑶闭嘴了。
主要是这方面，黎雪更有经验一点。
司金亮好奇的看了眼分工明确的两人，倒是没有说什么，直接跟黎雪解释了起来。
两人交涉了一番，同时确认了一下之前鸣宇科技留下来的协议合同，随后事情就定下来了。
“工作室全部转租给我吧。”
唐瑶看游戏的事定下来了，便说起了另外的事：“然后你们还是留在外面办公，Avalon工作室里面大部分人也搬出来，然后差不多了，就还是让那地方充当财务室吧……”
“行。”
司金亮点了点头，对此早有准备，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好嘛。
兜兜转转。
那地方之前就是财务室。
唐瑶之所以租那地方就是看中它不大和便宜，现在马上就又要变回财务室了。
属于是物归原主了。
什么都没变，员工都是同一批，就是老板换了，公司名也换了……
造化弄人啊。
“另外设备也一起转售给Avalon工作室好了。”
唐瑶继续道：“还有就是那边的运营组……”
她看向了那边已经所剩不多的运营组成员。
唐瑶可没忘记目前最紧要的事，做第二款游戏根本不着急。
现在最着急的，是为《Fate/Grand Order》找到合适的运营人员，把草台班子一样的Avalon工作室正规化。
“他们的合同不在鸣宇科技。”
司金亮知道唐瑶想问什么，叹了口气：“投资方那边给的工资，现在《斗牌》要停服了，他们也马上要走人了。”
唐瑶好奇问了一句：“那他们能力怎么样？”
“很不错。”
司金亮直接道：“都是非常有能力的人。”
“那能麻烦你跟他们提一嘴吗？询问一下他们要不要来Avalon工作室？”
唐瑶眼睛一亮。
这要换个人来，听到司金亮这么说，肯定半信半疑。
毕竟你这公司都做成这鬼样了，他们能力能好了？
但唐瑶真相信，因为Avalon工作室一堆之前鸣宇科技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虽然说话不太好听，还天天盯着她，有那么点小缺点，但都是能干事有冲劲的人。
司金亮别的不敢说，识人这块包让人放心的。
“好……我尽量邀请他们。”
“那就麻烦你了。”
唐瑶点了点头，然后仔细考虑片刻，道：“这件事之后，你就担任Avalon工作室第二款游戏项目组的负责人吧，不过《Fate/Grand Order》目前刚公测，所以目前Avalon工作室的人不能抽调太多，我只能给你几个人，到时候你看看要谁，内部再商讨一下。
另外就是，虽然决定要做第二款游戏，但一开始肯定没有那么资源给到你们……我会先给个游戏底层规则怎么改的策划书给你，你们要先独自修改游戏框架。”
“这没问题。”
司金亮倒是能理解，《Fate/Grand Order》现在看起来就是个下金蛋的鸡。
这可不得护好了，换他也是先把这下金蛋的鸡给先稳定再说。
不过……
“你到底怎么改？现在能透露一下吗？”
司金亮好奇问了一句。
还是有那么点半信半疑的意味在里面。
他之所答应唐瑶，更多还是因为《Fate/Grand Order》的成功，以及某些他也说不清楚的直觉。
他总觉得，眼前这个漂亮女孩，会有惊喜给到自己。
虽然仔细想想有些无厘头。
唐瑶没有急着回答，只是笑道：“我会尽早将策划书给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