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文心馆两条街远的咖啡馆。
夕阳的余晖洒唐瑶身上。
她快步走进咖啡馆，然后很快就找到了坐在靠窗位置，正轻轻呷着咖啡的黎雪，端庄优雅，若有若无的知性气质，搭配从窗户的落日余晖，散发出一种令人心动的魅力。
而同一时间，黎雪也看到了唐瑶，立刻放下咖啡，微微挺起腰肢，轻轻挥了挥手。
“……黎小姐啊。”
唐瑶无视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来到黎雪身旁，没有去对面，而是直接挨着她坐下，有气无力道：“救命。”
“诶？”
黎雪愣了愣，然后立刻握住唐瑶的手，担心问道：“发生什么了？”
“额……”
唐瑶看着桌底下黎雪死死握住自己的手，微微一怔，然后看到黎雪柔美脸蛋上的担忧，赶紧解释道：“我抱怨一句而已……倒是没真到救命那个地步……”
“……”
黎雪立刻白了唐瑶一眼，不过也没放开她的手，只是帮唐瑶点了杯咖啡后，询问道：“所以发生什么了。”
“我想收购鸣宇科技。”
唐瑶组织了一下措辞，然后解释道：“目前《Fate/Grand Order》算是成功了……现在用户量非常大，无论是版本管理、商业化、活动策划、内部合作、市场运营，渠道运营都需要专业的人员负责，工作室需要扩充一下规模，事情太多了。”
“那你决定就好了。”
黎雪闻言有些茫然：“说实话我也没做过游戏……”
“但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唐瑶眨了眨眼睛：“你觉得有必要吗？我先跟你说一下收购鸣宇科技能得到什么。”
她稍微说了一下鸣宇科技的那款游戏。
其实现在鸣宇科技最好的资产就是那款游戏了……其他的诸如办公场所，人员，其实都没有非要收购不可，相信唐瑶要接手的话，司金亮会很乐意转手给她的。
黎雪听完唐瑶的讲述，仔细想了想，轻声道：“我明白了……其实可以试试，我之前几次过去你们那边，稍微了解了一下这家公司，大概知道他们的状况……很差，非常差，其实不用提收购，直接说购买他们的游戏所有权吧。
如果收购的话，感觉有可能会出现意外，鸣宇科技不像Avalon工作室，还有资方持有股权吧？虽然现在Avalon工作室还不算名声大噪，但投资鸣宇科技的投资方显然也是关注游戏领域的，当知道最近做出FGO的Avalon工作室为了游戏，要收购这么一家破烂公司的时候，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鸣宇科技确实是没有什么价值了，但都是人精，这方面的风险不大，但也有可能。
所以最好的方案就是，先联系司金亮，把合同独占授权之类的处理掉，然后先把游戏所有权买下来再说，游戏马上就要停服了不是吗？
这件事处理好后，再去接手他们外面办公室的租约，同时邀请剩下那部分人也不迟……”
“……”
唐瑶听到这话，露出思索的表情，果然找黎雪是正确的，她还真没考虑过这种问题：“那游戏的所有权在鸣宇科技？”
黎雪直接道：“应该是在的，问问看就好。”
“有道理。”
唐瑶倒是没有一定要鸣宇科技的那款游戏，实在不行工作室重头再来也是可以的……但如果有鸣宇科技现有的游戏，确实能节省不少的功夫。
所以想到这。
她立刻站起身来，同时将黎雪给拉了起来：“能陪我去一趟吗？”
……
半个小时后。
鸣宇科技。
司金亮的办公室内，他正在收拾东西。
鸣宇科技的游戏马上就要关服了……剩下的玩家别说挽留了，不问候他的族谱都算好的了，因为关服之前游戏榨干玩家的的操作确实很不做人。
而他自己刚刚也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打工了。
那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预感，估计马上那位漂亮女孩就要来找自己了……
现在Avalon工作室的游戏大获成功，虽然具体多成功司金亮还不太清楚，但他也是老二次元了，对手机游戏也没什么偏见，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游戏的火热还有吸金能力。
而有钱后，估计他们工作室就要扩张了，自己当初雄心勃勃租下的这层办公室……刚好可以成为他们的办公场所。
自己这个办公室，也可以让出来了，可以成为唐瑶的独立办公室……
不得不说。
他其实挺聪明的，得知《Fate/Grand Order》是唐瑶做的后，瞬间就察觉到，自己整个公司都保不住了。
“还真取而代之了……”
司金亮收拾好东西，然后回头看着自己的办公室，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初唐瑶把褚雨欣等人挖到Avalon工作室的时候，他就想过对方会不会取而代之。
毕竟自从Avalon工作室搬来后，就总给他一种吸鸣宇科技血成长的感觉，先是办公室，然后是内部服务器，随后是设备，最后是人员……
那接下来是不是就是鸣宇科技整个公司了？
他当时真这么想过，只是没想到会成为现实就是了……
但你说他有怨气吧……那也不至于，只是觉得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呢，当初对方来租办公室的时候，太大的地方都不敢要，一副草创没钱的摸样，而他自己也是苦口婆心地劝她不要扎进游戏深坑。
这大半年过去后，嘿……鸣宇科技完蛋了，对方却成为了游戏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估计很快。
鸣宇科技就将成为背景板了，成为某篇文章里衬托Avalon工作室的存在。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司金亮猛地回神，看着门口，大概猜到是谁了。
说曹操曹操到。
他苦笑一笑，然后来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口，果然站着唐瑶和黎雪。
司金亮看着眼前两位各有千秋的大美女，稍微愣了愣，有些奇怪。
唐瑶来他倒是能理解……但黎雪这位只有一面之缘，传闻是Avalon工作室投资人的美女也出现，他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不得不说，真好啊。
一个成熟稳重，温婉美丽的职场御姐，一个满是青春气息，灵动俏丽的少女。
两人站在一起，仿佛一幅精心构图的画作。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感叹了。
因为黎雪开门见山问道：“司先生，我想请问一下，贵公司的《斗牌》所有权，在鸣宇科技手中吗？或者更准确地说，在你手中吗？还是归投资方？”
“？”
司金亮缓缓打了个问号，游戏所有权？不是办公室？问这个干什么？
他沉默半晌，然后回道：“当然在我手中……不过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黎雪和唐瑶对视一眼，然后想了想：“我们想买下你们游戏的所有权。”
“……”
司金亮听到这话，直接愣了愣，然后道：“哈？”
他想过对方会要求租下整层办公室，想过对方会要求买下整个公司的设备。
但唯独没想到，对方连游戏都要。
不是？
不至于吧？
取而代之也不用这么取而代之。
“我们确实想买下游戏所有权，你愿意卖吗？”
唐瑶知道这确实挺唐突的，但她并不急着解释。
“……《斗牌》的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司金亮闻言看着唐瑶动人小脸上的认真之色，慢慢反应了过来，表情有些异样道：“马上就要停服了。”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购买这样一款游戏的所有权？如果是想靠着你们公司的手段让其复活的话，那我劝你放弃，这款游戏的口碑已经完全崩坏了，没有了任何挽回的余地，而且这款游戏从根本上，就是错的。”
“为什么这么说？”
唐瑶有些奇怪：“这不是你的心血?”
“是心血……“
司金亮抿了抿唇，接着叹气道：“但也是惨痛回忆，我根本就不会做游戏，特别是玩过你们的游戏后，我想哪怕资方没有撤资，估计这款游戏最终的结果也好不到哪去，一定会泯灭于众游戏中，我以后都不会做游戏了。”
唐瑶眨了眨眼睛：“但我觉得挺好玩的。”
司金亮一顿，然后有些错愕地看着唐瑶：“你……”
黎雪这方面的话题没有插嘴，安静看着唐瑶的侧脸。
好一会后。
司金亮终于反应了过来：“你觉得好玩？”
“对，就是规则复杂了点，其实还可以再优化，网络游戏和线下卡牌游戏是两回事，你的游戏应该借鉴了TCG游戏不少规则吧？”
唐瑶找黎雪之前，大概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卡牌游戏，发现也有类似于万智牌这样的TCG游戏，而且规则都很像：“甚至整体玩法都借鉴了TCG游戏里的黄金三要素，集换式卡牌、法术力系统以及……颜色派，对吗？”
司金亮眼睛一亮，看起来有些激动：“对……你竟然也会玩卡牌游戏？”
唐瑶笑了笑，其实这个世界她不玩……不过前世游戏王和万智牌太出名了。
她也接触过一段时间。
当然。
这种事她肯定不可能说的，所以她直接点头道：“对，这也是我想买下你那款游戏所有权的原因，我想将其改成双端游戏，也就是PC端和手机端共存……作为Avalon工作室的第二款游戏。”
“……”
司金亮听到这话，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改？唐瑶……TCG游戏能怎么改？《斗牌》我已经尽力了，本身规则复杂是必然的，就比如费用机制，目前市面上最好的那款TCG游戏，费用的产生机制多种多样，有些是每回合总数固定的，有些则是每回合固定成长的，你要怎么做？
有的TCG游戏更离谱，允许各种无限循环，只要你能够不断的满足这波操作的条件。
但这些偏偏又是这类游戏有魅力的地方。”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
唐瑶闻言直接回道：“将原先TCG游戏里的黄金三要素，集换式卡牌、法术力系统以及颜色派，换成收藏类卡牌，法力水晶系统，还有职业系统？同时抛开回合外互动，使其更快上手，更简单，更适合网络游戏的属性？”
“收藏类卡牌？法力水晶系统？还有职业？抛开回合外互动？”
司金亮一头雾水，有些好奇的看着唐瑶。
但唐瑶却没说下去，只是笑了笑。
因为他跟司金亮真不熟。
没必要和盘托出。
而且口头说起来也很麻烦。
“如果你好奇的话……”
唐瑶犹豫片刻，回道：“要不就把游戏所有权卖我？”
“你是认真的。”
司金亮看到唐瑶的表情，有些讶异：“你真要……把我的游戏改成Avalon工作室的第二款游戏？”
“对。”
“你……”
司金亮下意识就要劝。
不是。
《斗牌》都这个鬼样子了，你还真要改啊？第二款手游？
虽然你们第一款手游是成功了，而且还是带着鸣宇科技那批人一起做成功的。
但也没必要彻底认为我是废物吧……
其他游戏不敢说。
但卡牌游戏我还是颇有研究的，不然也不会有《斗牌》这款游戏出来，我费尽心思简化构筑出来的《斗牌》，说改就改吗？更简单？更快上手？我难道不知道吗？但会不好玩啊！！
而且前段时间你们不是在做《Fate/Grand Order》吗？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时间玩游戏？难道玩过几天就知道该怎么改？
开什么玩笑啊……你又不是神。
不过。
虽然心理戏很多。
但司金亮最终还是没劝说和说些冷言冷语，因为上次的教训历历在目……而且他也不打算再做游戏了，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
“你如果要买所有权，我可以卖给你，反正我也不打算继续留在游戏行业了，这款游戏也算毁掉了，完全就是负资产，你愿意要我还能赚一笔钱。”
司金亮说罢，沉默片刻，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提一嘴：“不过……有件事我必须跟你明说，我曾经也觉得将TCG游戏做成网络游戏很有搞头，只要让其简单一点，没那么复杂，一定大赚……然后结果你也看到了。
很多想法一开始是好的，但随着推进，就会发现有很多问题，TCG游戏的规则之所以复杂，是因为这类游戏并没有养成系统，只有收集系统，而且努力收集到的卡牌也不具备成长性。
所以这类游戏想要有趣，无非是在规则和机制上下功夫，而这太简单的话，游戏就会变得不好玩……毕竟这不是斗地主，一招鲜吃遍天，还要考虑营收等问题，我当初也觉得自己能改，但我很快就发现还是高估自己了。”
“……你不打算留在游戏行业了？”
唐瑶听到这话，关注重点显然歪了。
“嗯，我准备去打工了，我不太适合做游戏。”
唐瑶闻言微微踮起脚尖，看了眼司金亮背后的办公室，发现他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想了想，然后道：“那你要不要来Avalon工作室？”
“嗯？”
司金亮愣了愣。
“反正都是打工，那要不要看看你的《斗牌》是怎么蜕变的？”
唐瑶露出灿烂笑颜，邀请道：“看看我是怎么改的？”
司金亮：“……”
不是。
Avalon工作室连鸣宇科技的老板都要吞并？
而且真就那么自信吗？？？
我废了那么大功夫构筑出来的《斗牌》，说改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