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司金亮的声音很大，不过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鸣宇科技运营组那边的人。
这些人其实是守着鸣宇那款关服游戏的……不过跟司金亮无关，跟鸣宇科技背后的投资方有关，资方想把鸣宇科技那款名为《斗牌》的游戏仅剩的玩家榨干，然后将其安排至旗下的其他游戏中。
当然，不是鸣宇科技旗下的游戏，而是资方投资的其他游戏。
毕竟，虽然司金亮是失败了，但他们那款《斗牌》其实玩家还是不少的……只是赚不了钱，随着资方撤资，整个就垮掉了。
事实上。
唐瑶觉得鸣宇科技运营组的人越来越少，不是错觉。
确实是越来越少了。
毕竟接手游戏运营的是资方，这个运营组的工资都是资方出的，而随着《斗牌》玩家价值被榨干，乌烟瘴气了几个月，剩下的玩家已经不多了，而且大多怨声载道……或者更准确地说，怨气冲天。
不久前，所有研发都已经撤了，游戏也不再维护版本和解决bug，前段时间充值和大部分入口都关了。
而就在昨天，关服公告也放出了，关服公告一出，几乎就等同于尘埃落定了。
整个运营者也接到通知，要走了。
因为游戏马上就要正式停止运营，同时关闭游戏服务器了。
“老板……不是，亮哥，你咋了？”
运营组目前名义上的领头人袁彦波好奇地站起身，来到刚刚宕机了好一会，这会回过神来就大喊大叫的司金亮身边，好奇问了一句。
“咋了！？”
司金亮猛地扭头，指着Avalon工作室，震惊道：“刚刚唐瑶说，《Fate/Grand Order》是他们做的！？”
“……”
听到这话。
袁彦波沉默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司金亮。
运营者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眼神同样复杂。
啊？
“亮哥，他们已经搬来那么久了，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吗？”
许久后。
袁彦波才缓缓道：“你难道没跟雨欣他们接触过？就算没有接触过雨欣他们，你都知道《Fate/Grand Order》了，难道没看启动前的LOGO图案？那几个PV播放后也有LOGO图案吧？另外，他们工作室的名字不就贴在门口吗？”
司金亮稍微回忆了一下，确实对LOGO有些印象，但那不是硕大的‘Aniplex’，他只记得是一艘小舟，下面好像有些变形的字母？
“但他们公司的名字……”
想到这。
司金亮微微瞪大眼睛，指向不远处贴着写上‘理想乡’三字的A4纸，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了过来。
袁彦波眼神更复杂了：“你不是看过漫画吗？《Fate/Zero》里誓约胜利之剑的剑鞘，遥远的理想乡，Avalon啊……而且你以为为什么每次唐瑶走过来，我们全都看向她，真的只是因为被她的美貌吸引吗？”
司金亮下意识道：“难道不是？”
“咳……”
袁彦波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干咳了一声：“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游戏……当初他们游戏的第一次测试，我们都参与了，难道没有邀请你？”
《Fate/Grand Order》最开始的测试，那批玩家，都是唐瑶熟悉的人，外加褚雨欣牵线搭桥找来的鸣宇科技的人。
“……”
司金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因为唐瑶确实邀请过他，但他当时下意识拒绝了，主要是不想被勾起惨痛回忆。
他别说和叛逃至鸣宇科技的褚雨欣等人交流了……甚至和袁彦波等人都聊不了两句，这次对话都算是两个月以来难得的交流了。
因为他这几个月以来，每天都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袁彦波看到司金亮这副模样，大概猜到结果了，叹了口气。
这倒霉老板……
不过他也能理解对方。
因为他们留守在这里，不是为了让游戏更好，反倒是为了榨干游戏最后的价值，顺便把游戏的玩家引流至别处。
你别管鸣宇科技的《斗牌》如何吧，这也是司金亮耗费了无数心血制作出来的，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而现在亲生孩子要在自己面前被‘整容羞辱’，被‘抽骨扒皮’，动手的还是袁彦波这些缔造游戏的‘亲戚们’。
他这个亲生父亲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不如说，他这个亲生父亲也动手了。
因为事实上。
直到上周为止，司金亮还在维护着游戏……那些榨干玩家的手段，很多都是他实现的。
当然，这一切都在那一纸停服公告中迎来了终结。
鸣宇科技已经走到生命终点了，跟冉冉上升的Avalon工作室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是真的厉害啊……”
想到这。
袁彦波看着Avalon工作室所在的方向，轻叹了口气，有些惆怅。
因为一开始，他也跟司金亮一样，不太看好对方，觉得对方的结局不会太好。
但是当第一次测试玩到那个游戏后，他就改变想法了。
而现实也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
他们的游戏一经公测，大受欢迎，现在甚至隐隐有破圈的趋势，虽然不知道流水情况，但他询问了一遍运营者的其他人，发现都充了……
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明明同一地点，甚至可以说员工都是同一批……除了康鸣三人组，Avalon工作室全是鸣宇科技的人。
但命运却不尽相同。
那鸣宇科技和Avalon的差距到底在哪呢？
其实很明显。
老板不同了……
而另一边，司金亮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自己身边，那个他一直觉得会重蹈覆辙，会经历自己惨痛经历的工作室，竟然是那款大火游戏《Fate/Grand Order》的制作方……？
他们成功了……？
那当初自己说过的话，那些现在想起来甚至有些好笑的劝告话语……
司金亮想到这，愣在原地，然后在接受这个事实后，苦笑了一声。
自己还真是……自以为是啊。
虽然是同一批人，但同人不同命。
那为什么同一批人，差距那么大？
抛开自欺欺人的市场不同，平台不同，游戏不同。
最大变化就是老板不一样了。
毕竟换做他，他敢在那种环境下花费大钱做手游吗？敢在当时漫画读者不接受的情况下，继续做下去吗？
不敢的。
他们的老板……
司金亮想到那个钟灵毓秀的女孩，想到当初她面对劝告时的笑容，想到刚刚自己的话语，臊得慌的同时，再次苦笑一声，转身朝袁彦波挥了挥手，失魂落魄地走向了自己那既是家又是办公场所的办公室。
袁彦波目送司金亮离去，摇了摇头，然后看向Avalon工作室所在的方向。
早知道自己也跳槽了……
另一边。
很快。
司金亮就回到了办公室，坐到了一团糟的电脑桌前，看了看屏幕上自己那面目全非的游戏，又看了看手机上的《Fate/Grand Order》，突然伸手捂住了脸。
明明是同一批人……
为什么自己的游戏会变成这样呢……
自己可真的是废物啊……
……
同一时间。
Avalon工作室。
因为司金亮嘹亮的尖叫声，唐瑶被迫中断了思考……她伸手捋了捋耳边因为比较暖和，而选择放下来的柔顺长发，没有继续想运营的事，而是因为司金亮的尖叫，想起了刚刚康鸣的收购提议。
收购鸣宇科技吗？
其实此刻，鸣宇科技已经被榨得差不多了……
设备买了，人也来了，而且Avalon工作室马上就要有钱了，很多事不必借由鸣宇科技节约成本了。
真不用逮着一个羊薅了。
但刚刚康鸣的一句话，引起了唐瑶的关注……鸣宇科技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