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嚄”
一股嘹亮的狼叫声陡然划破了沉寂的夜空,震撼着所有人的内心。
随后便是地动山摇。
倪土此刻才骤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嘴里叫到:“血浪血浪你来了啊你终于来了”
倪土疯了一般嘻嘻哈哈地窜起来,一蹦多高,随后朝着最高的哨塔飞奔而去。
那里,程政和王玄策正趴在哨窗口瞭望。
倪土直接飞奔到哨塔最顶端的台阶上,扬起脖颈,对着星空扯开嗓子吼到:“喔”
如果不是王玄策和程政亲眼看到,还真以为这叫声就是狼。
程政吓得飞窜出去,拉住倪土就要扯他下来:“兄弟,你怎么了怎么学起了狼叫”
王玄策也吓坏了,以为倪土患了病症,被这紧张的战斗气氛逼迫地毒发了。
倪土被程政搂抱下来,很是气愤,吼道:“那是我的血浪,我的血浪来找我了我们在对暗号”
“血浪暗号”程政突然一拍脑袋,笑道:“原来是你兄弟回来了”
倪土再次窜到高台上,扯着嗓子狂叫:“喔”
空旷的原野上也传来了这样空灵的叫声。
“哈哈,果然是血浪”
倪土高兴极了,再次扯着嗓子大吼起来。
程政也甚是高兴,早就听倪土说过他与血浪的故事,只是遗憾一直没有亲眼见过。
这次,血浪能够回来,算是让这个大兄弟牵肠挂肚的心终于舒缓下来了。
程政也站到平台上扯着嗓子吼叫,却被倪土一脚给踹了下来。
“别捣乱”
吼叫一声又一声,但明显地感觉到这狼叫声越来越近了。
若不是众人能透过高高的哨塔看到吼叫的正是倪土,还以为自己的营地给狼群突袭了,闯进来一只早已吃饱喝足的狼王。
众士兵们纷纷欣慰地守护着岗位,心里却暖暖的。
因为这个副使竟然什么都会,还会学狼叫,跟狼沟通。
大伙儿正等待倪土如何与狼群相见的盛况场景时,突然听到营帐外面不远处有人惨叫起来。
众人纷纷提高警惕朝着远方的暗黑世界望去。
有人边大叫边犀利挂啦地说着什么。
有士兵听出了他们的喊话,急忙翻译道:“他们是西突厥人。”
“他们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有人被野狼偷袭了。”
“他们正准备与狼群决战”
王玄策立马下达了指令:“大家严阵以待”
空旷的黑夜里,狼群与西突厥人正在酣战厮杀。
渐渐的,躲藏在荒野里的西突厥人暴露了出来,果然有百十人。
他们被狼群围攻着,也在拼命做着厮杀。
那些如弯月一样的大刀砍在野狼的身上,血光四溅,野狼的惨叫声也连绵起伏。
倪土气得大吼道:“拿我的弓箭来”
搭箭弯弓,猛地勒紧臂膀,“嗖”
“好”众士兵俨然将这沙场当成了射箭比赛的教军场。
“嗖”
又一箭,射中的西突厥人瞬间倒地,众狼群便围攻上去撕咬。
倪土边吼叫几声,寻找着血浪,便变幻着位置,看准了目标猛地射箭出去。
一刻钟的功夫,已经射倒了三十余人。
程政觉得手痒痒,也要过来弓箭开始射击。
但准头总不比倪土强。
却也能博得众士兵的喝彩。
“他们要撤了”
王玄策仔细观瞧,发现一批吐蕃人纵马掷着烈烈火把从丛林中窜了出来,一路用烈火驱赶野狼,顺势将被狼群围攻的突厥人拽上马背。
有一人刚刚将同伴拽上马鞍,却不料倪土的一支箭飞来,一箭双雕,两人同时被戳中,登时轰然摔倒在地。
狼群便迅猛地围攻上来。
厮杀激烈,突围也甚是激烈。
不觉间,酣战已经拖延到东方露出了鱼白色。
人与狼的喘息都化作了阵阵白烟出来。
满地上多是突厥人的血肉,也少不了一些野狼的尸首。
最后一名突厥人被众野狼围在当央,手儿已经发抖。
借助微微晨光,倪土看清了那人的模样,果然与吐蕃人不同。
众士兵纷纷站在高墙上,望着数百只野狼撕咬这个最后的西突厥人。
若是在黑夜,人与狼的激战也就罢了。
光天化日之下,面临这样的境况,倪土觉得还是太过血腥了。
倪土将懂得吐蕃语的士兵叫了过来:“你问问他为何来突袭我们”
士兵翻译了话高声询问。
狼群里面的人几近悲鸣地回答了问题。
“他说担心咱们屠戮了他们的部落。”
“你告诉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士兵又给翻译了过去。
“他说若不是狼群偷袭他们,他们昨夜一定将咱们屠戮了。”
一旁的程政听闻,气得大叫:“再给我一支箭,让我射爆了他”
倪土却说到:“告诉他,胜之不武非英雄。你们胆敢偷袭,我们就敢放野狼撕了你们。”
翻译回来,士兵说到:“他说,咱们虚张声势,胆小如鼠,就知道躲在高墙后面,有胆儿的就出去跟他决战。他会凭一人之力打死所有的狼。”
“言外之意是不相信这些狼是听我的话的”倪土一皱眉头,继续说到:“告诉他,我给他一条活路,只要让他回去告诉部落,只要答应永生不再侵扰唐军和商贾,便不会对他们部落下手。”
西突厥人虽然不相信,但面对生死一线还是有些屈服了。
当众人纳闷,就算所有士兵出去打狼,也未必能驱赶跑数百只野狼。
经历了昨夜的激战,野狼们的血性已经被激发到了顶点儿。
一只只龇牙咧嘴,做好了厮杀的攻势。
倪土喘口气,扬起脖颈,朝着天空嘶吼一声,野狼群里有一只白色的狼也叫了起来,作为回应。
“血浪”倪土双眼放光,陡然兴奋不已,正要趴着墙头跳下去,却被程政一把搂住了。
“这么高,跳下去还不得死了啊”
兴奋不已的倪土快速地跑下台阶,闯开城门,朝着狼群奔跑而去。
程政和王玄策还有众士兵都为倪土捏了一把汗。
纷纷行注目礼瞧着这个疯了一般奔向狼群的倪土。
让大伙儿目瞪口呆的是,恶狠狠的狼群竟然纹丝不动,瞧着倪土从它们身旁飞跑而过,又瞧着狼群中间的那只身型庞大的白狼朝它飞奔而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