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虎啸,阴云密布。
凌晨的天空越加黑暗。
不一会儿便飘起了大朵大朵的雪花。
商队扎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矗立在大雪覆盖的草原上,像极了一个庞大的村镇。
商人们窝在帐篷里烤火、喝酒、吃肉、睡大觉,很少有人出来受冻挨吹。
那些喝的太饱,憋得难受出帐篷到旁侧树林里小解的人刚刚褪下裤子,就被灌入衣领的冷风吹得紧打寒颤。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这苍茫的大地上,原本的数千使团队伍跟蒸发了一样,连个人影儿都不见了。
他们压根不知道,此刻的数千队伍全都分布在高大峡谷的两侧。
昨日制造的大场面,被这及时大雪覆盖,变得跟往常一样了。
所有的将士都十分感激倪土,而忘掉了昨日辛辛苦苦挖坑的劳累和埋怨。
在一个温暖的坑道洞穴里,王玄策召集众将士再次梳理倪土制定的排兵布阵。
再次核实一遍后,大伙儿才各自领命前去自己所在的坑道监视敌情。
望着坑道外不断飘落下来的雪花,听着外面一片肃杀的落雪声音,王玄策叹一口气说到:“你预计他们会来吗”
“会”
倪土躺在摇椅上,望着小窗外的雪花,想着数月前自己处于的那个大雪天,那时的无助,那时的落魄,真的让自己的内心无比疼痛。
“为何”王玄策喝了一口热水,问到。
“因为大雪封山,大批商队就会止步不前,这正是狼群围猎羊群的最好时机。”
王玄策听闻,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预计会来多少人”
“三千,只多不少。”
“为何是三千”
“因为我们是两千人。”
“那样的话,他们应该派五千人前来才对。”
“那是因为在他们眼里,大唐人就是弱鸡。”
倪土的一句话让王玄策无话可说了。
呆呆地望着窗外的落雪,王玄策想起了当年去往天竺国的时候,一路上被吐蕃人和西突厥人追得跟丧家犬一样,心里唏嘘不已。
大唐虽然国力正变得强盛起来,但偌大的边疆还是太过空虚了。
在这些交界地点,大唐的威风刮不过来,只能有着大唐人的骄傲,却受着这些野蛮人的屠戮宰割。
“你觉得咱们能打赢他们吗”
倪土听出了王玄策的担忧。
“王伯伯不必担忧,就算咱们战败了,那些商贾也不会有任何一个活口,王伯伯的名声会丝毫不被侵犯。”
王玄策听闻,皱起了眉头。
不过,旋儿还是放松下来了。
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少年,竟然这般冷血。
为了保全使团的名声会不择手段。
倪土瞧出了王玄策对自己的另眼相待,说道:“何况我倪土不是来吃败仗的以最小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是我倪土一直坚持的做人原则。若是此次吃了败仗,百害而无一益。以后的吐蕃人还是照常拿咱们大唐不当人。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要通过这一战,让吐蕃人每次看到我大唐的皇龙旗子就双股打颤。”
王玄策听闻,双眼瞪大,对这个听闻只知道搞商业却对功名不管不问的家伙有了新认知。
他不知道这个小子在吹牛皮,还是真的有把握。
但看到他深情淡定的样子,便知道他是有把握的。
对他这份自信,并非因为这个小子,而是因为这个小子背后的师父,那个高深莫测的老道。
听闻此人的师父是齐鲁的圣道,驻足蓬莱仙岛修炼,终于在泰山羽化成仙。
这样的神仙高师教出来的徒弟是怎样的厉害但看这几个月自打他出现后,长安城的一系列新奇变化就能看得出那位高师的厉害程度。
倪土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来只是高师一个不入流的徒弟,若是真正的好徒弟,还不知道能学到什么程度,一定会惊为天人吧。
只是也不知道这个小子的自信哪里来的,竟然这般运筹帷幄。
就算是程咬金他们在这里,还不得严阵以待,如同守护一场瘟疫一样。
此时,大个子赵六闪身进来,拍了拍身上的积雪,便附耳到倪土跟前,悄悄说了一通话,倪土听后点了点头,随后起身,迈步就穿过低矮的门,闯入大雪之中。
王玄策搞不懂,倪土有什么事竟然瞒着自己。
在这支大唐队伍里,他王玄策才是首领,什么事儿不得向他汇报,经过他同意才能办得到吗
不过,苦恼了半晌,突然觉得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使团队伍打了胜仗,旁人还不得说我王玄策厉害。
谁会提起几个没有职位没有爵位的倪土小兵啊。
幸好倪土正在想法子打赢这场战斗,而不是想着如何逃跑。
或许,自己躲在这坑道洞穴里舒舒服服睡一个大觉,等得捷报传来,好给朝廷写奏章邀功才是自己应该干的。
而不是跟这些无名小卒们争功吃醋。
风紧似一阵。
辰时。
大雪已经停止飘摇。
换来的是湛蓝湛蓝的天空,还有那温暖的太阳。
铺在地上的雪儿不算太厚,那些雪粒子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光芒四射,甚是可爱。
一些商贾从帐篷里钻出来,把脚往雪地上踩几脚,试着前方的道路能不能通行。
数千出使团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所踪。
有些人耐不住性子,开始收拾帐篷准备启程。
聪明的商贾却牵出一匹马儿来,挑出一名小子,让其到前方探查情况。
马儿飞奔,铁蹄击打空旷的山谷,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回音。
他却不知道,此刻,藏匿在雪被下方,正有数千人紧紧盯着他。
倪土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匹马会飞奔而回。
到时候,一场硕大的演出场面即将拉开帷幕。
倪土更是相信,这场战役将被载入大唐史册,成为闪耀大唐勇武的著名战役。
“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倪土忘记了这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赵六儿的眼神里飘过一丝凄凉:“此地为秦岭西北出口,具体名字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人人称道的外号。我常年给那些大商贾赶驴车,每到此地,必然会遇到一场屠戮。不是自己遭刀子,就是看到旁人遭了刀子倒在血泊里,因为被人称作过魂岭。过去了就是人,过不去就变成了魂儿。”
“过魂岭有我倪土在,就让吐蕃人的胆儿魂儿吓怕在此地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