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也不想您是个女人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董大人休要胡言乱语。”
“就当微臣是在胡言乱语吧，不过微臣还是想要和陛下说说心里话。”
见李长歌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自己，董白也丝毫不介意，高挑的身材在凤仪亭之中绕着弧圈，双手轻轻的搭在了李长歌的肩膀上。
“或许陛下真有什么底牌。”
“也许是这宫里还藏着一个皇族压箱底的等同先天的高手。”
“也许是洛阳城还有某种方法可以在短时间里抵御微臣的十万虎狼之师。”
“但这些都无所谓呢，在知道了陛下是个女人之后这些力量真的还能为陛下所用吗？”
“今日在金銮殿恭贺陛下登基的世家百官真的还愿意和陛下站在一起吗？”
如果真的以李长歌是一個女人为前提的话，董白的发问的确很深刻。
在大乾之中，女人的地位是不输男性的，或者说划分上层等级的根本不是男女，而是血脉。
就像是袁芍，虽然是女儿身，但只要玄鸟血脉浓度足够高，在家族之中的地位就无人可以撼动。
但女人可以为官，却不能为君，这是祖制。
因为但凡觉醒妖血者，虽然会获得强大的力量，但同时性格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也就是玩家们俗称的黑化。
别看墨初大小姐现在青春靓丽又阳光，等到游戏中期玄鸟血脉彻底觉醒之后，比董白更加危险。
而且如果按照李长歌的计划，袁芍的黑化进程只会更快。
看见李长歌依然没有说话，董白轻轻的往她的耳边吹气：“微臣知道，您将自己的弟弟暗地里送出宫去了，他才是大乾复兴的真正希望吧，但这个时间太短了，就算他此时离开了洛阳那也应该还没跑远吧？”
“如果我现在命令西凉铁骑开始沿路搜寻劫掠屠城，并且见到十来岁的孩童必须全部杀死的话，陛下猜猜看您弟弟能够活下来的机会有几成呢？”
这就是女子为什么不能为帝的原因了，像是这样觉醒了九成妖血的怪物，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已经脱离了人这个概念。
但与传统的高武或者修仙世界的架构并不同，人口才是大乾最宝贵的资源。
珍贵的药材野生的产量极少，都需要人工种植，后续的成丹制作也需要大量的流水线人才。
各类的矿石的采集也需要大量的人口，冶炼金属更是费时费力，这些活总不可能让血脉世家的老爷来干吧。
还有最基本的粮食，无论是谁归根结底都是要吃饭的，尤其是像董白这样的混血种，食量更大，还喜好肉食，没有足够的人口哪里养得起。
所以历代大乾君主不管昏庸还是英明，至少口号上喊得都是爱民如子，也不会做出特别离谱的决策。
当然也并非没有例外，大乾曾出过一位女帝，在那位女帝墨龙血脉觉醒之后的十年里，大乾的人口锐减了三分之一。
看看董白就知道了，只为了能够杀死二皇子，屠城之类的话是张口就来，她可不是在开玩笑。
“陛下，你也不想你的亲生弟弟出事吧？”
说完，董白面无表情，莲步生风，如同提上了裤子一般不再有丝毫的留恋，朝着凤仪亭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朕可加封你太师之位。”
“呵。”董白有些轻蔑的笑出了声，果然，她已经抓住了这位伏夷帝君的把柄。
“太师之位已经百年没有加封过，董大人应该明白其中的意义。”
“呵。”董白依然只是娇笑一声，随后一步，两步。
“丞相之位，可。”
面对李长歌的再次加码，背对着李长歌的她脸上终于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董白，抓住了未来。
“陛下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微臣已经不是稚童了，稚童才会被逼着做选择，而微臣……全都要！”
“无论是太师，丞相还是后位，都非朕可一言而决之事，需朝堂廷推，百官呈议。就算朕在这里答应了你又如何，董大人的要求如此之多，即便是朕也办不到。”
低端的说谎才需要编造事实，高端的谎言只有沉默和真话。
李长歌从未编造过什么，一切都是董白自己推测出来的，李长歌能做的只有沉默，还有在合适的时间点，说一句真话。
如果是乾灵帝还在，朝堂之上自然可以一言而决，但是李长歌毕竟刚刚继位，即便表现出了明君之相，对朝堂也缺乏掌控力。
何况，无论是太师，还是丞相，还有至关重要的皇后之位，哪一个都是需要走半天程序的大事，即便是皇帝也没法许诺都能成功。
太师和丞相能办到，还是因为十万铁骑兵临城下，不仅是皇帝，朝堂诸公也不得不有所妥协，最多在妥协之前先扯皮一阵子。
但后位就不同了，大乾以血脉为尊，侧妃怎样都无所谓，但正宫皇后可就讲究的太多了。
首先就是血脉，与墨龙血脉相配的，必须同样是世间最上层的血脉才行，例如袁家的玄鸟血脉，杨家的白虎血脉。董白一个蟒牛杂血，居然想要染指这些世家把持的凤位，如果不是董白战力惊人加上另有重兵在外，洛阳这些世家就会手撕了她。
李长歌话说到这里，董白总算是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转过身来。
她也不是蠢人，李长歌说的显然是真的。伏夷帝才刚刚登基，并不是一言决之的乾灵帝，他对于朝堂的把控力有限，就算在这里说的天花乱坠，办不到也是枉然。
相反的，能将这些事情坦然的说明白，才说明了对方的诚意，也说明了弟弟对他的重要性。
这是个扶弟魔，董白已经在心底对李长歌下了这种判断，同时对于掌控这位皇帝有了更深的把握。
即便是董大人的文化水平不太好，母鸡司晨，垂脸听政这种野望也似乎是近在咫尺。
“陛下，你不觉得我们可以合作吗？”
“董大人这是合作的态度吗？”
“只不过是些必要的筹码，我觉得都是可以谈的，或许有我在对陛下来说是更好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