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三人找到了加油站附近的汽车维修厂,武江山正坐在道边马路牙子上抽烟。
车门一半在车上挂着一半杵着地,旁边有路灯,让高家兄妹三个一眼就看到了。
“大哥,二哥,就是他。”
武江山听到一声喊,抬头一瞧,过来三个人。
走近了才看出来,那不是刚才撞了自己的小姑娘么
借着光亮,武江山打量了一下跟女孩一块来的两个男人。
俩人个头差不多,大概都一米七多,头发剃的都很短,鼻直口方,长得很像,应该是一对兄弟。
一个穿着打补丁的破褂子,里面是空壳,露出了健硕的肌肉。
另一个相对身材瘦一些,不过瞧着也不是善茬。
武江山站了起来,心想自己没用她赔钱,她还找帮手来找茬了
他瞅了眼自己的位置,心里已经快速计划好,等会要是动起手来,他怎么才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后座下面的铁棍给抽出来。
这年头有些不太平,武江山成天东跑西跑,车里也放着铁棍啥的防身。
“大哥二哥,就是他”高文丽看见了武江山,立马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平时觉得二哥就够吓人的了,可二哥跟人家一比,矮了半个头,这气势好像瞬间就矮了一半。
武江山看着他们三个,没先开口说话。
高虎高豹两兄弟,也是被武江山的模样给唬了一跳,这小子的眼神透着狠劲,咋不像什么好人呢
高虎定了定神,有点僵硬的笑了笑:“哥们,我听我妹妹说,刚才她骑自行车撞到你了,还给你的车撞坏了,这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过来看看。”
武江山眉头一挑,嗯不是来找茬的
“没啥,也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骑自行车还是少上街。”
武江山摸不清他们三个想干嘛说着话也是面无表情。
“是,我小妹胆小,以后我们会看好她,给你添麻烦了。”
高虎说完,看了看车门,见是真坏了,顿时脸上有点紧张。
“哥们,你修一下这个门得多少钱”
武江山摇摇头:“不知道,修车员还没来呢。”
他刚才过来人家都下班了,好说歹说才让看门的给打了个电话叫了个修车员过来。
“那我们陪你等一会儿,一会儿这修车门的钱,我们赔。”
武江山楞了一下,还有这种事都说了不用赔了,结果还找来要赔钱
看了看着兄妹三个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人。
高文丽闻言也点头:“刚刚把你撞伤了,真对不起,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额没事,就蹭破点皮,算了吧。”
“那怎么行这事我问清楚了,是我妹妹的责任,我们肯定要负责的。”
高豹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听着大哥跟小妹道歉啥的,他就打量着武江山。
看这小子像是比自己还小一点,人家都开上汽车了。
高豹看着小轿车,心里满是羡慕,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挣大钱。
而他自己也一直够努力了,却怎么都存不下多少钱来。
这几年挣的钱,都还了以前拉下的饥荒了,家里日子刚开始能看见点光,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
这一回恐怕就要把家底给掏空了。
高豹心不在焉,他很想问问武江山,是怎么挣到钱买上小汽车的。
这个年代的人,心里还没有什么富二代的概念。
因为往上数三辈,贫下中农才是好成分,谁敢说自己是资本家的后代
武江山不知道这古怪的三兄妹是什么样的脑回路。
见小姑娘跟她大哥坚持要赔钱,武江山也就由得他们了。
他又不是活菩萨,非得自己受屈
刚好这个时候,一个修车员骑着摩托车过来了,看了眼道边的车。
问清楚了之后,拿手电照着看了几眼,很简单的小活,铰链里的转轴断了,换一个就行了。
他张口说了个数:“一百百八这么贵”
修车员回家了又被叫回来,很是有些不耐烦:“修不修要换配件的。”
“修,修。”
不等武江山讲讲价,高虎就一把将高豹给拽到一边:“你支了多少钱”
高豹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钱:“三十六块五。”
这是他干了二十天活的工钱,高豹交到了大哥手里。
高虎捏着钱,又在兜里掏掏摸摸的,又摸出一些零散钱来。
数了数,还是差点。
高文丽朝武江山不好意思的笑笑,赶紧抱着小铁盒过去,兄妹三人头埋在一块,仔细的数着那些毛票
武江山看在眼里,扭头对修车员说道:“先修吧,我着急。”
修车员闻言就进了厂里去拿工具,叫武江山把车开进去,也不怕他们赖账。
这个年代会开车的人少,会修车的更少。
所以现在的修车员是很牛逼的,待遇也非常高。
因为修的大部分是进口车,高级修车员还得会看英文汽车手册,可以说是很了不得的人才了。
像武江山这样自己跑过来的,没条子也没关系,还得看人家脸色,更别说多收点钱了。
不愿意,不愿意那就自己修
如今偌大的北滨省,汽修厂加起来估计不超过一巴掌。
这些汽修厂在70年代主要负责修理和维护军用车辆,而到了80年代,军工订单减量,才开始逐步服务民众。
北滨这边卖的拖拉机,几乎都是这种厂里生产出来的。
武江山把车开进去,高家兄妹还在凑钱。
那小铁盒里装了不到两百块,是他们全部的积蓄,数出来一百多凑够之后,小铁盒几乎空了。
高文丽眼泪都快下来了,这些钱,都是两个哥哥舍不得花一点点攒的。
高虎做了决定就不再寻思了,高豹看着这些钱,也并不是心疼。
而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拼死拼活买不起人家的一个零件。
手里攥着厚厚的一摞钱,高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能发财。
武江山的车很快就修好了,高家兄弟也过来了,把钱理的整整齐齐,可还是被嫌弃了。
看着面额不等,还有一把把毛票的时候,修车员以为他们是故意的。
开的起车拿不出钱这要他数到什么时候
“就这些,你不要就算了。”
武江山在一旁看着,却没有拒绝他们付修理费。
而是伸手把那些钱接过来拍在了修车员的手上,然后招呼两兄弟上车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