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到小渡口,前面是窄路进不去,宁乐山下了车,叮嘱武江山回去慢些。
便抱着武红给的大包小包回家去了。
进了家门,他先把昨天的剩饭拿出来煮了,加点菜汤,喂了院里的大黄狗。
然后才洗手打开武红给的一些吃的,放到了阴凉地方留着明早吃。
还有一个小包袱,宁乐山也以为是什么吃的东西,结果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件毛线织的坎肩。
鸡心领,深棕色的,宁乐山摸了摸,毛线很软和,一点也不扎人。
可他的心却像是被细细密密的毛刷了一遍一样
宁乐山面对这件背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如果刚刚知道是衣服,他可能不会要,但现在都拿回来了。
盯着背心看了许久,宁乐山竟然拿起来套在了身上,他上身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袖衬衫。
套上了这件毛线背心,顿时觉得前胸后背都暖和了。
到了里屋拉开灯,往大立柜跟前一站,大小正合身,这个款式,也刚好是配衬衫穿的。
宁乐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人给他织过毛衣。
这段日子,他除了上班回家,就是去武红那里最多了。
隔三差五,武红就给他包包子,包饺子,烙饼。
其实两人真没多说什么话,说的也大多只是孩子的事。
他没了老婆一个人带着女儿,而武红离了婚独自带着儿子,两人都注意着自己的身份,怕被人说闲话
可这段日子,宁乐山越来越放心把甜甜交给武红,这个女人没那么好看,也不年轻了,可是却让人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宁乐山叹了口气,把坎肩脱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了衣柜。
他不知道武红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去问。
宁乐山只是问自己,能接受吗
但似乎也没有答案
另一边,武红把两个小的洗的干干净净塞进被窝,一手一个的哄睡了。
然后就静静的靠着枕头发呆。
她偷偷给宁乐山织了一件坎肩,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不知道他会不会穿万一他明天送回来了呢
武红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她不是不检点的女人,可她做的这件事的确有些轻浮和冲动了。
人家宁镇长是单身,自己就给人家织毛衣,万一他把自己想的低了可咋整。
武红叹了口气,把灯关了,听着身边两个小家伙浅浅的呼吸,一点睡意也没有。
跟大宝的爸离婚才一年多,就给别的男人织毛衣,会让人给看轻了吧
可她看天凉了,偶尔趁宁镇长不在家的时候去给甜甜拿衣服,给他收拾一下家,发现他根本没几件这时节穿的。
宁乐山跟武红以前接触的人都不一样,是最有文化的一个。
他跟周立宝更不同,他不抽烟,不赌博,文质彬彬的,还有他对甜甜,是一个非常好,非常有责任心的好爸爸。
武红也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开始,就想给他做点好的,叫他穿自己做的衣裳,吃自己做的饭。
但她从没想过,宁镇长这样的人会看上她,她一个离了婚的农村女人,哪配啊
“哎”武红越想越后悔,这种事,应该用江山的名义去送。
可这样一来,江山又知道了。
武红又怕江山误会什么,可真是难啊
一对保守的中年男女各自发愁,好似两人中间糊了一层厚厚的窗户纸,用点力也能捅破了。
可到底是没有了年轻人那样的勇气,流言,孩子,以及不圆满的曾经,都让他们考虑的太多,害怕的太多
一点没察觉出来的武江山开车回了青年广场,看到大姐那边院里没了灯光,便打着哈欠准备去楼上睡觉。
从回来就没歇口气,武江山很累,但是脑子里也不停不下来。
溜冰场跟台球厅没人了,大灯都关了,沈红星跟王姐在门口说话。
武江山问了一句,原来录像厅还有客人。
“钱收了就去睡吧,不用跟他们熬,东西丢不了。”
武江山说了一声,准备上楼,王秀梅连忙站起来:“老板,我有事想跟你说。”
“嗯,啥事”
王秀梅犹豫一下:“老板,明天我能不能请两天假”
“请两天假有什么要紧事吗”
“也,也不是,就是想回家一趟,挺长时间没回了。”
武江山点点头:“行倒是行,不过你这太突然了,后天走行吗突然找不到人啊,幼儿园那边没人做饭不行。”
“那,那行吧。”
“明天你先上一天班,我去找个人过来替你两天,后天你回去吧。”
“好,谢谢老板。”
“没事,早点休息。”
武江山没当回事,王大姐从上班没休过假,也不能不让人回家看看。
可是临时找谁来给幼儿园做饭呢
就只能找刘贵了,仲大古那边的菜可以提前做出来,然后中午给幼儿园做一顿饭再回去也来得及。
武江山揉揉脑袋,上了楼又突然想起件事来。
他走到楼梯那朝下面喊:“王大姐。”
王秀梅还没回宿舍,听见喊她急忙跑过来:“老板,咋了”
“王大姐,我记得你家是不是庙岭的”
“是啊。”
“庙岭那边现在有果园子吗有没有人种苹果”
王秀梅摇摇头:“坡上有那么几棵野树,结的都是小干巴果,又酸又涩,不好吃,都喂猪了。”
“哦,没事了,大姐你去休息吧。”
武江山挠挠头,又上了楼,回到屋里,衣服也懒得脱,直接躺床上。
看来庙岭那边的果园子,也是后期嫁接了什么品种过去种。
这方面他一窍不通啊,武江山搓了搓脸,也不想了,脑子里太乱,想的头疼。
翻了个身,闭着眼躺了一会儿,武江山又坐了起来。
心里有事根本睡不着,他起来抽了两根烟,看了眼时间,快11点了。
这个时间给项蓝打电话不知道行不行,对于宁乐山能不能升任镇长这件事,武江山觉得自己比宁乐山都热心。
他实在不想跟疯婆子过多往来,但体制内的事,就跟那种苹果似的,武江山根本不懂。
他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项蓝应该明白。
犹豫了半天,眼瞅着11点多了,武江山磨磨唧唧的下了楼去打电话。
做了挨一顿骂的准备,可项蓝那边不但很快接通了电话,还把他不懂的地方给说明白了。
宁乐山想当镇长,稍稍做出点政绩,通过镇党委书记考评,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狐山这小破地方,在武江山眼里是香饽饽,可正经有野心的没人愿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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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