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乱了。”
楚然愣怔了一下,随后才记起来,现在的她和他神魂相连,心绪强烈的变化,都会透过契约,被他感应到。
这种仿佛时刻受他监视的感觉,楚然却意外的不讨厌。
因为她知道,真正受这道契约束缚的人,是他。
他把他的性命交到了她的手里,与此相比,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在木椅上坐下,眉宇间的冷然悄然化开,握着发亮的传讯灵简,轻笑:“嗯,刚才碰到了一点不太愉快的事情,不过你别担心,我会解决好的。”
“下手不用太快,”墨珏轻声道,“用钝刀切肉,才是最疼的。”
楚然被他的话惊住:“你这是”
“我只是在教你如何出气罢了,敢招惹上你,让你愤怒至此,便是将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男人语气轻漫,又透着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狠戾。
虽然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她如此愤怒,绝不会是一桩小事。
若是方才传讯灵简没有回应,他甚至会直接撕裂空间,来到她身边,亲自替她解决一切。
可惜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墨珏心底某个角落,藏着些许失落。
千刀万剐吗
楚然眸光微颤,心中生出有些意动。
“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低喃着。
话透过灵简传入墨珏耳膜。
潋滟的桃花眼顿时掀起危险的情绪。
他薄唇轻动,询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若是有心想说,早就说了,到现在也没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是不愿告诉他罢了。
这个认知让墨珏略感不悦,但他也知道,是人都有秘密,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
但他仍旧为此感到极其不爽
突然变沉的呼吸,瞬间引起了楚然的注意。
“怎么忽然不说话了”她忍不住问道。
“我说了,你会说吗”墨珏反问。
楚然当即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抿了抿嘴唇,终是选择了沉默。
“果然如此。”墨珏淡道。
灵简那头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安静让楚然有些不安和无措,就在她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时,男人的声音再一次传出来。
“你哄哄我,我就原谅你。”话又轻又低,带着满满的委屈。
楚然心尖顿时一酸。
她比谁都知道,墨珏骨子里有多骄傲,又有多强势专制,但他却愿意为了她一再低头,明明他可以追问的,可以为她的隐瞒和沉默而生气,可他却仅仅只是一句,让她哄哄他。
眼眶有些发热,她强忍着,垂下头去,唇缓缓贴上灵简,重重地印下一个吻。
离开时,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你不在,我只能如此了。”她低声说道,两只耳朵烫得惊人,“我答应你,等解决了这件事情,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嗯”
楚然猛地转过头,下一秒,凤目愕然瞪大。
只见她半米开外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扭曲的漩涡。
一抹妖冶的红影飞了出来,落定在她面前。
峻拔的身姿投落下一大片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楚然彻底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弯下腰,强而有力的双手撑住木椅两边,一点点向她靠近。
熟悉入骨的冷香像是一张网,盖住了她。
他精致妖孽的容颜,在她眼前放大,却在距离她不足半寸时,停下。
红唇轻扬,笑容邪肆不羁:“现在我在了,你可以亲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