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搜屋的一众丫环都回来了,最前面的落春走到老夫人与陆佑平面前,抬起双手将手中之物呈到了两人面前。
所有人都看清了盘中之物。
那是一只布娃娃,身上插满了银针,密密麻麻几乎不看不到空的地方,而在娃娃的胸前,赫然写着谁的生辰八字。
就在这时,陆明珠惊恐的瞪大了眼,失声嚷道:“天哪,这是姨娘的生辰八字啊,这东西是在谁屋里搜出来的,是谁在诅咒姨娘”
她的脸色煞白,表情更是气愤到了极点,那一双燃着怒火的眼,此刻看来一片血红,仿佛真的是因为自己的亲娘被人如此恶毒的诅咒而气到了不行。
在大魏,巫蛊之术是让每户人家都深恶痛绝的手段,若是被发现,下场无一例外,就是死。
瞬间,院内静的可怕,只有轻柔的风声,自耳边吹过,传来细微的沙沙声。
“难怪,难怪姨娘身上有红点,现在看来,可不就是这些银针刺在身上所致的吗”陆明珠颤抖的身子,咬牙说道。
压抑的气氛在众人之间漫延开来,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布娃娃是在谁的屋里搜出来的。
“是谁干的”陆佑平目光阴鸷,一瞬不瞬的盯着落春手中的布娃娃,眼中布满了骇人的杀意。
“回老爷,是从秋灵的屋子搜出来的。”罗春瞪着秋灵,大声回答道。
此话一出,不少了人的脸色都变了。
陆佑平倏地侧目,阴冷犀利的目光狠狠的射向一旁,早在落春的话音落下后,变得目瞪口呆的秋灵。
秋灵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当陆佑平瞪过来时,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爷,奴婢冤枉啊。”
然而,在物证面明,陆佑平却是压根就不会相信秋灵那一句冤。
不管他宠幸谁,柳氏都是他心里的最爱,谁都不能害她。
他愤愤的咬了咬牙,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两个字。
“贱人”
院里的众人,此刻都拿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匍匐在地上,仿若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的秋灵。
有怜悯,有同情,有愤怒,有不平,有快意,有兴灾乐祸
这些人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刺在秋灵的身上。
“老夫人,求老夫人明查,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诅咒柳姨娘啊,奴婢没有啊”秋灵吓的不知所措,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她一抬头就看见陆佑平阴沉暴怒的神情,心中大骇,于是转头像老夫人求救。
老夫人淡淡的昵着秋灵,望着她那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眼中闪烁着冰一样的光芒。
“你既然是柳姨娘身边出去的丫环,如何发落就凭她作主吧。”
陆佑平这时怒喝道:“做出如此阴损下作之事,实在可恶至极,来人哪,将秋灵这个贱婢绑了,立即沉溏。”
“不,奴婢没有害柳姨娘,奴婢也不知道那布娃娃为何会在奴婢屋里呀,老爷,老夫人,求你们明查啊。”
秋灵煞白着脸,不断的对着陆佑平跟老夫人磕头道。
老夫人淡淡的摇了摇头,视线移开,不去看秋灵泪流满面的俏脸,布娃娃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哪容得她说自己无辜,大户人家里最忌讳的就是出现这种歪门邪道之事,若不严惩,传出去宁家只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陆明珠这时冲到了秋灵的面前,贝齿轻咬着唇畔,不甘而又隐忍着愤怒对秋灵问道:“秋灵,姨娘一直不曾亏待过你,就算你背叛了她也依旧给你好吃好喝,甚至还派丫环伺候你,为何你要诅咒她,难道你以为她死了你就能独占父亲一人吗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又像道闷雷似的砸在众人的心底。
此时,大家不约而同的拿责怪的目光望向秋灵。
可不是,柳姨娘待秋灵好的没话说,哪怕老爷还没给她名分只是个通房丫环,柳姨娘可是把她当半个主子照顾着了。
没想到这丫头如此黑心,居然恩将仇报,连法子都如此恶毒。
瞬间,每个人的目光都像利针似的射向秋灵,直将她射的体无完肤。
秋灵跪在地上的身子颤的越加厉害,她惶恐的视线一一扫过这里的每一个人,浑身像被人摁进冰凉的水中,冷得刺骨,几乎窒吸。
“奴婢没有,大小姐,奴婢是冤枉的。”突然,秋灵又转向了老夫人,哭着求饶:“老夫人,求你开开恩,奴婢绝无陷害柳姨娘的心啊。”
老妇人拂袖甩开她的手,对秋灵的哭求没有任何同情。
陆襄淡然的注视着秋灵,心里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秋灵选择背叛柳氏起,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但若说她没有野心与虚荣心,就不会这么快就爬上父亲的床,若不是她丈着父亲近日来的宠爱目中无人,得意忘形,也不至于这么快被柳氏给收拾。
“贱婢,罪证确凿,哪容你狡辩。”陆佑平恼羞成怒,狠狠的踹了她一脚。
明察怎么察
东西是从她屋里搜出来的,当场被抓到,就连察,都没有蛛丝马迹让人察。
他是贪图秋灵年轻新鲜,加上她主动引诱,自己一时没把持住,可哪容得了这个贱逼害荷儿,简直找死。
“把她给我押下去。”陆佑平长臂一挥,怒吼道。
英俊成熟的脸上,满是阴沉之色,那是因为心爱的女子受到伤害而流露出来的憎恨。
陆襄眼角的余光望着陆佑平的表情,心中不由得浮上一丝疑问。
如果今天换成柳氏诅咒娘亲,父亲会做出如何决断
念头才浮上脑海,陆襄下一刻便飞快的摇头,假设要不得。
秋灵的哭嚎声响彻梅院上空,凄厉,悲凉。
陆襄的视线朝柳氏的房间望去,躺在里面的柳氏听到这样的惨叫,会有一丝的害怕与毛骨悚然吗
叫所有人都很神奇的是,到了第二天,柳氏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下,陆佑平越加觉得是秋灵的诅咒才害得柳氏病了这么久,不仅是他,就连府中下人都这般觉得,偶尔还会听到他们对秋灵的怒骂。
柳氏这一招,不仅除了秋灵这个企图背叛主子爬上老爷床的丫环,还能让她端庄娴惠的美名依旧保持在陆佑平心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