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
“大明”
周若愚呆愣道:“他曾为元人的仆从,难道踏过了时间长河,长生至今”
众人本是震惊状,却因他这番话哭笑不得
周若男白了周若愚一眼,“你的愚蠢又占据了高峰”
“什么踏过了时间长河”
“大明灭元也就这几十年的时间,只能说他是见证了历史朝代的更迭”
周若愚嘟囔:“我又不知这些,就你聪明”
加沙静静听着。
什么“时间长河”“长生”让他大脑一片紊乱。
又因几人的围聚,目光灼灼,像是要将他剥皮扒开来看,令他恐惧不已,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你叫什么”
“我,我叫加沙”
加沙的语文法则并不纯澈,带着奇怪的口音。
但这点口音对他们而言,并不影响听力,也不阻碍沟通。
要知道。
神国初立,各部臣服均衡,皆来自天南地北,语言并不统一。
即便开始修习语文法则,子民原有语言的发音方式,也很难作改变。
如周鱼绳,他曾被人嘲笑,连均衡神语都说不利索。
也正因此。
加沙的语音带着古怪的音调,十几人还是都能清晰理解他话语要表达的意思。八壹
“加沙”跳鱼默念几遍,便起手指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乔兰,道:“加沙,你对他们说,今后你将为我们的翻译”
“而现在,我们须找一僻静处,我等有话要问你。”
加沙看向乔兰,眼中流露惧怕。
方才若非面前的“元主”及时出手,他如今已变作王子的刀下亡魂了。
周望山知他恐慌,便亲自出手将他拉起来,以示众人对他的重视,又道:“按我们说的做,没人会伤害你”
“待得吾主降临,你还将有得见真神的荣耀”
加沙感受到善意,总算镇定下来。
心中也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元主”成了神使,便开始翻译
“伟大的马林迪之主与王子殿下”
“元,神使说,今后由我作为翻译,可为你们促成沟通。”
“神使说,现在须寻一僻静处,神使要,要问我一些事情。”
殿内,又一次哗然。
“他会神使的语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先不管那么多,但我等岂不是可聆听神使的旨意了”
乔兰激动走来,吓得加沙又猛地后退一步。
他抬起双手作安抚状,“加沙,你既得神使青睐,以后就为我王宫的顾问主事。”
“我可赐你庭院宅邸、奴仆与土地,今后可随意出入宫廷。”
加沙惶恐至极,“王子殿下,我不敢受此恩典啊”
乔兰摆手:“好好服侍神使,这就是你应得的。”
“我早前已为神使们安排了住所,既然神使有话要问你,便去那庭院吧,我来带路”
乔兰作请的手势,便在前带路。
众人回返住所。
一路上,加沙都处于呆滞彷徨中。
他这短短一天,数次遭遇大起大落
先是被宫廷侍卫寻到,去往宫廷行通事之宜,本以为能得几分赏赐,改善家中生活。
却又在殿内得真神降临消息的确实,之后或有拜见真神的荣耀。
可还未等他生出喜悦,就见“元主”显现。
再到险些被王子刺死。
所幸又被“元主”所救。
到眼下。
他莫名其妙就成了“宫廷顾问主事”,王子要赐他宅邸、奴仆与土地,一步踏入贵族行列。
待得来到庭院前。
加沙才终于转醒,因那神使让他向王子关切:“神使问殿下,方才您的身体没事吧”
乔兰一副谄媚的模样:“神使勇武之力惊人,也多亏您手下留情。”
跳鱼颔首后,道:“吾主真神降临之期,飘忽不定”
“不过我等已有打算,明日你可跟随若男修习语文法则,也就是吾主赐下的神语。”
“此外,我等其他人将入你马林迪城中,见见你这城中风土人情。”
有了翻译,双方沟通总算促成,皆是福至心灵的喜悦。
乔兰立即道:“我立即安排下去,明日会让侍卫追随神使”
“另外,我也须禀报神使,吾主降下三道旨意,如今只剩下两道,我已派出人手,通知城中与周遭的大奴隶主,搜寻圆顶之灾的幸存者。”
“又命人时刻注意外海的动向,若得见那秦的船队到来,便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三道旨意
几人又对视一眼。
周若愚张口就要发问,却被周若男狠狠踩了一脚
“你踩我干嘛”
“闭上你的嘴忘了巫对你的嘱咐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你”
“好了,我们进去吧”吾主、巫都不在,跳鱼自然成为众人中的领队。
他在神国是印刷与工具造物研究小组的组长,更负责均衡新闻报刊发工作,地位崇高,因此令人信服。
跳鱼又拍了拍乔兰的肩膀,道:“加沙,待夜晚,请王子将晚饭送来就是,不必在铺张宴席”
“至于那吾主赐予的黄金、食盐,既然是真神所赐,你等就应感恩受用。”
“另外,学会这句赞美之词,可显现你对均衡的信仰崇拜”
“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均衡存乎于”
跳鱼教了乔兰几遍,又由加沙解释了含义,便让他如获至宝,大为受用。
乔兰离去。
庭院里还有诸位侍女,将为众人服侍。
他们不通语文法则,也就没有驱赶的必要。
周若愚好奇打量:“这些女人不穿靴鞋,脚踩在地上就不疼吗”
跳鱼摇头:“各地部族风俗不同罢了,这赤道附近终年炎热,不似神国到秋冬季,还需以鞋袜保暖。”
说着,跳鱼在屋中将鞋子也脱掉了。
他们还穿着吾主赐福的帆布鞋,类似老式军布鞋,结实耐用。
鞋子脱掉,顿觉舒爽。
众人一见也有样学样。
待得大家学方才宴席间的马林迪人,在地毯上席地而坐,周若愚才问:“为什么你们不让我问那三道旨意”
周望山解释道:“吾主所降旨意是给他们的,与我等无关”
“第二,那王子已言明三道旨意为何,又何须发问呢”
见周若愚还是懵懂。
他干脆解释道:“第一则旨意,显然就是找寻加沙这样通会语文法则的人”
“我说的对吗”
加沙连连颔首,显得卑微:“回禀神使,宫廷侍卫来寻我,是要找会秦人语言的通事,而并非神使所言的什么法则”
众人并没有作法则奥义的解释。
因他们还怀揣大量的疑惑。
“所以,以此判断,大明的语言,与我均衡神语一致”
“正因加沙在元人时代,学会了秦人的语言,才得以与我们沟通。”
“可我不明白,为何秦人会得均衡的语文法则”
周若愚:“你们等会儿,不是在说大明的语言吗怎么又出来一个秦人”
跳鱼都忍不住了,呵斥道:“不懂就安静的听,不可再喧哗吵闹”
周若愚倒也不恼,双腿一伸,只作摆烂的模样。
众人沉思。
周若男又道:“此外,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她看向干瘦的老头,“你为何说我们是元人”
加沙道:“神使,难道你们不是吗”
周若男摇头:“我等追随吾主自神启之地而来,那是不曾与旧土世界发生过接触的净土”
“你可以理解,那是一个新的世界。”
“而在几十年后,旧土之人的远洋船队,才可找到均衡神国的所在”
“又或者说,你等旧土之人,将抵达一个新世界而这新世界,就是均衡。”
“因此,我们并非是元人但我们知晓,那东方大地,元人曾大兴,甚至统治了你所说的秦人,将近百年的历史。”
“而今,我等也知,大元覆灭,大明兴起,这也是我等追随吾主此次前来之意,就是为与那被吾主真神注视选召的人见面。”
新世界的概念因加勒比海的新世界之门,被跳鱼等人铭记,并展望一个煌煌大势的未来。
当周若男一番话落下。
加沙也蒙了。
未曾被发现的全新世界
他们知晓元人、秦人,所以很肯定自己并非是元人。
“可”加沙犹疑。
跳鱼道:“你大可畅所欲言,我等不会觉得冒犯,此次找你问话,就是为求得真知。”
加沙才道:“可神使们与元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我虽已有几十年未见过元人,但我不会忘记他们的模样。”
见他笃定。
众人眉头紧锁更深。
而就算他们绞尽脑汁,搜寻所学的法则密卷,也不得正答。
只因
均衡降临美洲,正创造一段新历史。
“印第安人”的定名,为原本历史轨迹中,殖民者的定义。
在均衡时空,新世界与旧土尚未接触,均衡神国也还没入世,历史就为空白。
此外,“均衡法则圣殿”还是初级学术中心,关于古人类迁徙的更多法则奥义尚未呈现,也就让他们不得其解。
沉默许久。
跳鱼拍了拍手,唤醒大家:“这个问题略过吧待得吾主与巫降临,我等可祈求真知。”
“至于语文法则的问题”
“我在想,会不会是吾主均衡曾降临在那东方古国”
“”众人精神大震。
周望山道:“极有可能”
“因为你等想,旧土世界广阔,为何吾主特意为大明而降临”
“如今,我等知晓,大明的语言就是均衡语文法则,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东方古国,很可能在极遥远的曾经,得见吾主真神”
久久未发声的周若愚道:“那为什么,吾主没有赐福他们呢”
又一个问题迎来。
但答案却已在众人心中呼之欲出,又终于回荡场间
“神弃”
“他们或曾悖逆吾主,而遭遇神的放逐与遗弃”
“而当如今,神国崛起”
“或是因吾主的仁慈与怜悯,才愿予以那曾经的追随者,一个最后的救赎机会”
说到这里。
所有人面色恍然。
说得通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同使用一种语言的两个国度,皆为均衡的子民,只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正因此,那东方古国才能不断以强盛姿态震世”
“曾有秦汉的辉煌,唐宋的璀璨”
“即便曾遭元的镇压,可就连那元人,都在修习均衡语文法则因他们得见语文法则的深邃奥秘”
“到现在,大明崛起,已是这旧土中最鼎盛的存在”
众人言谈中,情绪逐渐热烈。
因吾主的灾厄预言,他们对旧土怀揣一种微妙的心理,不能说抵触,但绝对谈不上喜欢。
可当得知,旧土中还有均衡的遗泽,对那大明的好奇愈发浓烈。
全程。
加沙只作了几次回答,而后便从跳鱼等人的谈论中,一点点汲取着有效信息。
真神为均衡,降临新世界后,创立神国。
而以几位神使判断
那遥远的“秦”,也极有可能得均衡真神的恩典,才得以世代传承不衰。
因此,加沙也在心中生出期待
与其在这马林迪为宫廷的顾问主事,为什么不追随真神、神使而去呢
待得众人话音落下。
加沙抓住空档道:“神使,我有三个儿子,在他们幼时,我就教授他们“神语”,期望他们能有一天,踏足远方,有所成就。”
“但我无能,不能为他们提供行商的本钱”
“可如今,我的三个儿子,却能为神使们作通事若神使不嫌弃他们所学粗浅,只会简单的用语,我可将他们叫来”
众人一听这意外之喜,都是兴奋。
于旧土却能听得“均衡神语”,绝对是一种令人欣慰的事情。
更何况,若只有加沙一人,也照应不了他们十几人。
现在多出三人,就可按计划分成几组,明日入城巡游各处。
当黄昏临近。
鲁巴恩与乔兰前来拜见,还令侍者送来饭食。
有了加沙作翻译,彼此间总算能畅谈起来
跳鱼便取出携带的均衡圣典,为他们讲起均衡神迹与神国定立的一桩桩故事。
他们这才得知,那服侍真神身旁的女子,地位竟如此崇高。
更经历了死而复生,被赐下永恒的生命。
有了这番对比,鲁巴恩父子眼前发亮,一股狂热的信仰正疯狂聚集
安拉
安拉能赐予他们什么
可均衡却真实存在于他们的眼前,更能赐予祂信徒永生的恩典。
晚饭后,安排好明日的事宜,鲁巴恩父子不敢多余惊扰。
而加沙离去时,请求父子二人:“伟大的马林迪之主与王子殿下,因我的三个儿子也会粗浅的均衡神语,神使命我召唤他们前来服侍。”
对此请求,鲁巴恩父子大喜过望。
“好我这就派人去传唤他们”
“另外,加沙,今夜开始,你就教授我均衡的语言,唯有能通神语,才能亲近真神,与祂的意志共鸣。”
加沙道:“教授王子是我分内之事不过传唤我的儿子,还请让我亲自去吧,我家境贫寒,令他们从小混迹市井,难免不懂规矩”
“我需先让他们知晓礼节,才不会冒犯神使。”
听到这话,他们也没拒绝,便安排侍卫,立即送加沙出城。
当夜晚降临时。
加沙被一群宫廷侍卫簇拥,才踏出王宫。
远望城中一切,他的心境早已不同。
他以今日所学的赞颂之词,由衷的感叹
“赞美吾主,赞美均衡”
“加沙愿为吾主最坚定、虔诚的侍者,踏入均衡的道,入吾主喜乐的神国”
本章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