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想叫小生什么都行。哪怕陛下叫小生小步、小甲也行。”步青甲脸上挂着淡淡的怡然。
步青甲从未想过。
眼前的这位,曾经的旧识,是皇朝的皇帝。
不过。
当步青甲细细一想,才觉得是自己有些傻。
人家当年早已把名字告诉他了,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到罢了。
五年前。
赵柘还非皇帝之时,与步青甲相识,自报家门,言其自己姓赵,名木石。
木石加在一块,正好就是一个柘字。
是自己太傻了,从未往这方面去想过罢了。
赵柘与步青甲年纪相当,二人当初相交之时,还互道兄弟呢。
如今,赵柘就在眼前,步青甲才意识到,当初的那位翩翩公子,是先帝的第八子赵柘。
众朝臣不明所以,左相曹凶更是感觉有些诧异,“陛下何以与一个案犯相识难道陛下识得这种人”
步青甲听声音,望向说话之人。
下巴挂着羊须,双眼尾梢下垂,鼻梁压塌,额头内收,脑勺后凸。
长此相者,非奸即逆。
步青甲不是相士。
但所读的书有些杂,相书也读过一本。
刚才发话之人面相,相书之中正好有此描述。
“哈哈,曹爱卿有所不知,众爱卿有所不知啊。”赵柘好似一点都不愤怒,哈哈大笑后,围着步青甲转了一圈又说道:“你们所说的这位案犯,当年与朕在关亭外,对饮过三日三夜,又曾偶遇伴游川蜀之地,后又偶遇于泰山之顶。你们说,朕与他熟与不熟”
众朝官更是诧异不止。
跪在地上的柳如烟。
听着皇帝赵柘的话,这身子抖得如筛糠一样。
此时的她,怕是已经后悔了,更或者是害怕了,恐惧了。
到是一旁跪着的吴倩,一脸的淡然。
但步青甲却是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她心中的忧愁。
至于她忧的什么,愁的什么,步青甲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枢密使乔卓站了出来,带着恭维出声道:“陛下游历我皇朝各地,熟悉我皇朝内外,这是我皇朝之福,也是我皇朝百姓之福,万岁矣。”
一众朝臣附和。
就连那位左相曹凶,也附和声声。
皇子,如非太子,要么待在京城被当成猪养,要么离开京城,到他处被当成猪养。
而赵柘却是不一样,他选择游历四方。
也正是在他游历之时,与步青甲相识,而且还是三度偶遇。
缘份之事,说奇妙也真是一个奇妙。
“那陛下一见步青甲,何以突然提及李慕白李大先生难道”李仲也好奇道。
李仲想起。
步青甲在林州所作的几首诗词,脑中好似明白了什么似的,但又无法确定。
而当初。
李仲到偏院寻步青甲喝酒之时,步青甲感叹的一句不如意事常八九,事与语人无二三,他李仲也曾听赵柘说过。
细细想起来,又听赵柘之言,李仲才明白,步青甲与皇帝赵柘早就认识了,而且三度相遇,可以说熟得不能再熟了。
而关于李慕白,李仲更是猜测,传闻中的诗仙李慕白李大先生,有可能就是步青甲。
论诗作,步青甲所作之诗,与那诗仙李慕白的诗作风格,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赵柘并不直接回应,而是转过身来,对着步青甲轻轻一笑后,往着宝台走了回去。
坐下后,赵柘巡望了一眼众朝臣们后道:“江南省诸官员状告步青甲与主考官李仲,在乡试中舞弊。今日,朕当作众爱卿的面,亲审此案。”
“陛下万岁。陛下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审理此案,那是我皇朝之福。此事迹,应表帛,诏告天下。让我皇朝百姓知晓陛下日夜忙于朝政,且还心挂读书人之事,理应受天下芸芸众生的敬拜。”乔卓继续恭维。
众朝官附和。
赵柘笑了笑,看了一眼李仲,又看了一眼跪在那儿的步青甲,最后才看向曹凶道:“关于江南省诸官员联名状告步青甲与李仲在科场舞弊一案,朕现在就可以当庭宣判。”
赵柘一言,所有朝臣们都面面相觑,仅有李仲一人心中笑了。
虽未审,但赵柘却是说可以当庭宣判。
众朝官们到是想听一听赵柘是如何的一个宣判,为何连审都不再审了,就要做出宣判。
是念在当初三度偶遇之情,想要免一个科场舞弊之罪的案犯无罪吗还是想要保一保他的近臣翰林学士李仲
至于传闻中的诗仙李慕白李大先生,众朝官们好似根本就没有把步青甲与这位能挂在一块去想。
传闻中的诗仙李慕白,那可是他们心目中的诗仙,怎能与一个三次乡试而不第的落第子挂钩。
“江南省官员状告步青甲与李仲科场舞弊一案,实乃诬告。朕,今复步青甲功名,并诏告天下。”赵柘想都不想,直接宣判。
他是不用想。
但众朝官们一听之下,纷纷有意见了。
而最有意见的,莫过于左相曹凶,“陛下,案犯未审,陛下何以当庭如此儿戏般的宣判。如天下刑案皆如此,那我皇朝岂不乱了套。还请陛下慎重。”
众朝官纷纷附和,就连那枢密使乔卓也附和声声,“是啊,陛下。科场舞弊案本就需要慎重,陛下未审,就当庭宣判步青甲无罪,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难以服天下众生之口啊。”
“朕如此宣判,当然是有因原的。”赵柘玩味的笑看着这些朝臣们。
曹凶不认同,拱了拱手,“即便陛下有理由,有原因,可也不能如此儿戏。还请陛下思量再三。”
“众爱卿,朕如此宣判,乃是因为以他步青甲的才华,根本不屑于科场舞弊。再者,你们可知道他是谁”赵柘沉声道。
众朝官不解,“他步青甲虽曾以七岁之龄夺得江南省青州生员案首,获得了先帝的肯定。但他步青甲三次乡试而不第,就这样的,如果也叫才华,那我皇朝有才华之人,何谓其多。”
“是啊,三次不第之人如有才华,臣府上的下人都算是有才华了。”
一众朝官们纷纷跳出来。
赵柘摇了摇头,叹息不已,随之从宝台之下走了下来,来到步青甲的跟前,指着步青甲道:“他,就是诗仙李慕白。也是江南省学子步青甲。步青甲是李慕白,李慕白亦是步青甲。”
众朝官们顿时傻了,全被赵柘之言给震惊得愣了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