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诗词歌赋,到读五经感想,再到这论科场舞弊。
步青甲越发的认为,江南省这一次的乡试,有这三道试题,至少要刷下去九成的秀才了。
这样的题目,如写好了,那是加分项。
可一旦写差了,那就是最大的减分项。
步青甲甚至认为。
即便那四书五经,以及策问八股没写好,只要把这三道试题写好,说不定都能入得了他李仲的眼。
不再去想其他。
步青甲拿起笔来,再一次的奋笔疾书。
反观其他考棚中的考生,个个眉头紧锁,看着试题不知所措。
策问八股,他们能答。
可这论科场舞弊,并还要写一篇不少于三百字的科场舞弊防范之法,这就真的难为他们了。
之前的两道试题,已是费了他们绝大部分的脑细胞。
可到了第三场,试题一出之后,他们更是不知道该如何答了。
没有做过官,虽知道贡院中的规矩,但要让他们写什么科场舞弊防范之法,那不就是赶鸭子上架有意为难嘛。
是有意,还是无意,试题还得答。
好在还有三天时间,总能想出办法来的。
一众考生眉头皱了三日,将将把试题答完,乡试结束的大鼓声就传来了。
答卷糊了名收走。
随之而来的,是将士出场。
所有考生,收拾东西,依序离开贡院。
贡院外的外帘官,早已不知去向。
而当将士一出场后,就连那些内帘官也都消失无踪。
收拾好东西,背着书箱,提着食盒的步青甲,从贡院出来,深呼了一口气,轻声叹道:“终于是不用再闻那股尿骚味了,实在太痛苦了。李仲啊李仲,你这临时变更,变得我们都成尿人了。”
步青甲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
其他考生,也同样如此。
一群尿人依序从贡院走将出来,他们的家人也好,还是亲朋也罢,欢喜的迎将上去。
可等来的,却是掩鼻而退。
吴员外以及阿财他们,早已翘首以盼。
见步青甲从贡院出来后,也如他人一样,迎将上来。
虽没掩鼻,但那闻味即苦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他们也受不了步青甲,以及其他考生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
阿财依然帮着步青甲背书箱,阿水还是提食盒的,“步公子辛苦了。”
“到不是辛苦,就是唉实在是痛苦至极。”步青甲在考棚里待了九天,九天下来,连这身秀才服都能闻出那股味道出来,可谓是一言难尽。
吴员外一听步青甲之言,心中顿时如落冷窖一般,“难道步公子没考好”
“不好说,回去再说。”步青甲摇头。
吴员外也不再追问,带着一丝的失落感,伴着步青甲往着自家行去。
回了偏院,步青甲还未歇一口气,二话不说就跳入荷花池中,“爽,真爽”
吴员外他们见步青甲这个时候还如此的欢愉,心中却是暗忖不已。心真大啊。试没考好,还能如此欢喜,真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放任。
就步青甲在贡院外所说的那番话,着实让吴员外他们心中胡猜乱想的。
痛痛快快的在荷花池中洗了一个九天以来最舒爽的澡,换了一身干净且朴素的衣裳,来到亭台之中。
亭台内,吴员外早已备好了酒菜。
“步公子大考结束,我也没啥为步公子接风洗尘的,去迎你时特意吩咐后厨,给步公子弄了一桌好酒好菜,喜迎步公子大考结束,并恭祝步公子高中。”吴员外心中虽有些乱想,但他依然希望步青甲高中。
步青甲看着石桌上的菜肴,闻着一股从未闻过的酒味,又看了看吴员外,拱了拱手,“吴员外你太客气了。不过,这九日里吃的尽是干粮,酒更是一滴未沾,着实苦了我这可怜的胃啊。如此好酒好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吃。
喝。
高不高中,那只能交给那些阅卷的内帘官,以及那些考官人员了。
席间。
吴员外话里话外,无不在向步青甲询问他考得如何,是否有高中的可能。
不过,步青甲却是只言不语,只管喝,只管吃。
好似要把这九日里受的苦,要在这一刻补偿回来。
最终。
酒被步青甲全部喝完,菜肴也被他一扫二光,随之醉得一踏糊涂。
吴员外见步青甲醉成这副模样,心中失落越发的重了。
吩咐下人把步青甲抬回房中,而他,却是轻声叹了叹气,离了去。
一连三日。
吴员外再也没到偏院来,但步青甲的酒菜到也没有断过。
三日来。
步青甲心中其实也能猜出吴员外的心思一二的。
“中与不中,那是命中注定之事。即然人家已经失望了,那我还留在这里,也就着实没点眼力见了。乡试已结束,离家也九年多了,也该回家了”步青甲感叹后,开始收拾行囊。
第二日清晨。
步青甲背起书箱,来到吴家主院。
吴员外夫妇二人见步青甲这副打扮,一看就知道步青甲这是要离开他吴家,离开林州了。
佯装不明所以的吴员外询问道:“步公子,你这是”
“乡试已经结束,而我步某也离家有九年之久,也是该到了归家之时了。这近两个月以来,步某多谢吴员外的照顾,步某也无甚可答谢的,这里到有一块我曾经游历之时,一朋友所赚之玉,就当作谢礼,送与仲远。如他日吴员外还愿让仲远做我学生的话,可拿着玉佩来寻我。”步青甲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玉佩,递了过去。
玉的好坏,步青甲看不出来。
况且,这块玉佩,也是他在他处一乡绅送他的。
吴员外未说话。
他的妻子陈氏到是赶紧接过,欠了欠身,“妾身替我家仲远多谢步公子。”
步青甲颔首,笑了笑,背着书箱转身而去。
出得吴家,步青甲心念念的看了看偏院,摇了摇头,往林州南城门方向走去。
未走多远。
阿财从吴家急奔而来,掏出两锭银子,“步公子,步公子。这是我家老爷送与步公子的回乡盘缠,还请步公子收下。”
步青甲看着阿财掏出的两锭银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四十两,正是步青甲曾经花四十两租了吴家偏院的租赁费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