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钧淡淡地看着四分五裂的何阳晖。
“死法竟然是这样的，我以为愤怒意境的死法会是人体自燃，结果竟然是血液加速，血管爆裂，进而引发肌肉脂肪皮肤组织撕裂而亡。”
“但也不错，收集到了一组数据。”
方钧将传承玉石打向何阳晖，自然不可是好心的帮助何阳晖领悟意境。
一是他要观察传承玉石的效果，收集数据。
二是他要杀何阳晖，但不想亲自出手，以免在天机中留下更多的线索。
现在何阳晖死于传承玉石，那么他的死法就变成了无福享受传承而死。
方钧虽然是间接出手，但隔了一层，就多了一层阻碍。
而且还是为了机缘而死。
那么误导性就更大了。
而他也不怎么在意传承玉石中意境情感的损耗。
通过感悟他人情感来获得意境。
从来就不是方钧的路子。
他只要察看了愤怒之意的分形结构，就有太多的办法将其复制出来。
“咦？竟然来得那么快？”
方钧心中一动，望向宫殿之外。
他已经根据元神三号的卜卦，知晓有修士前来。
“还是我之前跑得太远，来到这里，耽搁了太多的时间。”
方钧扫了一眼这河中的宫殿，总觉得里面还有很多深层次的秘密。
可卜卦的结果告诉他。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他有可能收获好处的同时，还可能引起别的麻烦。
方钧觉得自己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干脆只取走传承玉石。
其他的东西就留给那些炼气修士吧。
免得他们背后说自己小气。
天高三尺。
……
“哈哈哈！机缘！机缘！那就是机缘所在。”
焦鸣河的金光很明显，楚宁一行人很快就发现了。
“我们谁先下去。”
“我先下去，一个凡人都能获得机缘，能有什么危险。”
“未必，有些危险如界域壁垒一样，可能只对修士起作用。”
“你不下，我下，等下我先获得机缘，你别抢夺。”
“笑话，机缘有能者得知。怎么一句话就是你的呢？”
众修士还没入河，河边已然有肃杀之机。
“好了，不要再争论了，再争论下去恐生变数。”
“没错，我怀疑已经有人通知其他修士过来了。尤其是和观天宫有关的人。”
楚宁被其他修士盯着不自在：“看我干嘛，我只和观天宫有一点联系。这点联系，你们一个二个的敢说没有？”
能购买船票，暂时免除征召，除了有钱还得有关系。
否则就只能如偷渡客一样。
“都说好了，大家要齐心协力，莫要再起纷争。我提议，也不要争个谁先谁后来。大家一起入河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有危险一起扛，有机缘机会平等，非常的公平。”
“我同意，这个方案才有诚意。”
最终众修士决定一同下河。
即便不能动用法力，修士们也各显神通，什么避水符，闭气丹之类的，通通拿出。
至于你没有这些手段？
抱歉，机缘和你无关。
你自觉的离开。
在修士们入河后。
幽姬的身影悄然浮现在河对岸，轻声道：“公子，他们已经入套了。”
“愤怒意境会侵蚀他们的心神，引发无尽的杀戮。”
“可惜，幽姬未能在巨鲸盗入侵时将实力更进一步。”
“否则，便能潜入水中宫殿，更好地引导局势。”
“幽姬，愧对公子。”
公子的声音温和：“幽姬，莫要自责。此事与你无关，皆是天意使然。”
“你只需在此守好，不可放过任何可能逃出的炼气修士。”
幽姬声音坚定：“公子放心，幽姬明白。幽姬定会以修士愤怒为祭，助公子牵引太阴之力。”
公子闻言，忽然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太阴啊……若非游芷梦身死，我也不敢觊觎太阴之力。”
幽姬微微一愣，疑惑道：“游芷梦是谁？”
公子淡淡道：“汴下之地的太阴传人，三宗之一大河派的炼气第一人，约莫一年前无故身亡。”
幽姬更加不解：“太阴传人竟也会死？难道没有护道之人，也没有护道之宝？”
“就这么任其死去。”
公子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冷意：“没有。”
“太阴之道，永恒唯一。”
“修仙界中，各界域的传人多如过江之鲫，但最终能摘得道果者，不过一人。”
“此人必有大悟性、大机缘、大气运。”
“若无护道之人，无护道之宝，却轻易陨落，那便是无大气运。”
“如此之人，也不值得护道。”
“终不过是区区筑基罢了。”
幽姬闻言，忍不住问道：“那公子选择太阴之道，岂不是也会面临如此险境？”
“无人护道，无人庇护，这仙路该如何走下去？”
公子冷笑一声：“仙路，唯有走到尽头者，方为仙路。”
“即便前路顺畅，若后期无门可入，也不是仙路，而是断路！”
“此非我所求也。”
“故而哪怕注定身死，我也要选择那太阴。”
幽姬激动道：“不！公子一定不会死的。幽姬会做公子的护道者，哪怕身死，也一定会保证公子平安无恙的。”
公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幽姬，你不必如此。”
“你现在应该已经知晓了，我救你不过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
“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举措。”
幽姬声音更加激动：“这点幽姬早就知道了。”
“这个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只有有用和没有用。”
“以前的幽姬就是因为有用，才能活了下来。”
“现在继续以鬼修姿态活着，也是因为有用，对公子有用才能如此。”
“幽姬不怕有用，怕的是没有用。”
“因为只要有用就能待在公子身边。”
“并且——”
说到这里，幽姬顿了顿：“幽姬其实也知道，公子其实是故意说出前面这些话的。”
“也是故意教幽姬这些道理的。”
“此为观天之道，顺势而为。”
公子沉默了一下，感叹道：“幽姬，其实你真的很适合成为观天宫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