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老先生。”
安息荒地，无边的黄沙中，一个身影从一块岩石后面慢慢走了出来，看了眼空中的莫问，讪讪地笑了笑。
此人自是担心百灵几人暴露的凌辰，他比莫问几人还要先来到安息荒漠，刚刚在这发生的一场可怕的大战已被他尽收眼底。此刻的他眼里冒着火热，那一招“斩虚诗魄剑”那般既有美学又有威势的力量让他艳羡无比。
莫问负手而立，脚底的织星力消散，缓缓降下身形，看着凌辰。
“老先生，您为何知道小子是龙阁之人？”
闻言，莫问大笑一声：“老夫怎会不知道，你身上有老夫最引以为傲的弟子的味道。”
语毕，莫问便从戒指中掏出一个酒葫芦，嘣的一声打开木塞子，仰头猛灌，酒水顺着嘴角流下，半晌后才放下葫芦，打了一个带着酒味的嗝。
“啊？”
闻言，凌辰微微一怔，随后诧异地问道：
“家师牧瑶。老先生也是龙阁之人？”
莫问缓缓降下身形，拿着酒葫芦，带着些许酒气走近了几步，那苍老又深邃的目光不断在凌辰身上来回扫视，嘴角噙着些许漫不经心和玩世不恭的笑意，但敏锐的凌辰依然能感受到那一股深入自己心底的睿智。
“老夫不是龙阁之人…”
半晌后，莫问笑着摇了摇头，再次灌了一口酒水：“嘿嘿，不过曾经是。”
“曾经是？”微皱眉头，凌辰思索了片刻，心血竟开始滚烫起来：“老先生说小子身上有您弟子的味道，莫，莫非？”
“小娃子怪聪慧的。”闻言，莫问笑了笑，将酒葫芦收进戒指，拍了拍凌辰的肩膀。
“果然！”
看着老人这个拍肩膀的动作，凌辰心头一震，这般熟悉的感觉，除了牧姚外没有任何人曾给过他。旋即再也按耐不住快要沸腾的血液，立马半跪而下，抱拳恭敬地道：
“弟子凌辰，拜见师祖！”
“哈哈哈，聪明小娃子。老夫名为莫问，百多年前便是龙阁阁主。你的师父牧瑶，就是老夫最骄傲的弟子！”
莫问大笑一声，明显对这一声师祖极为满意，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再次拍了拍凌辰的肩膀：
“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师祖那一招式确实让小子受到震撼。”闻言，凌辰赶紧摇了摇头，旋即一抹微笑浮在脸上，不过立马被其收敛而去。
“嘿嘿。”凌辰嘴角的小动作根本逃不过活了一百多年，早已经成精的莫问，当下若有深意地围绕凌辰走了几圈：
“不错，不错。这般年纪就达到了一阶后期层次，就是放在现在的龙阁里也是不弱的啊。”
“但是，嗯？”
就在莫问要说什么之时，那一直慢悠悠踱步的身形猛然一震，便是停顿了下来，目光停顿在了凌辰脸上。
准确的说，是凌辰那淡蓝色的左眼。
“师祖？”见莫问突然停住，凌辰也是愣了一下，轻声问了一句。
“咳咳，没事。”莫问摆了摆头，随后伸手一招，一支拐杖便出现在了手中，一甩便将拐杖杵在地面上，随后摆了摆手，笑道：“老啦，眼睛不好使了，刚刚有些闪神。”
“哦…”凌辰点点头，没有多问，旋即沉默下来，半晌后，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老先生，刚刚您施展出的那个‘斩虚诗魄剑’，是一个织星力招式吗？小子确实是被震撼到了。”
“呵呵。”莫问双看似淡然含有笑意的眼睛盯着凌辰，后者的想法他怎能不清楚：“怎么，看上老夫这把剑了？想学啊？”
“……”凌辰没想到这个老人如此直白，当即也只能讪讪地笑了一下。
“小娃娃，你这个年纪，想变强自然是对的。”
“但是，老夫这招式可不能教给你，即使你是牧姚的弟子。”
“为什么？”
闻言，凌辰猛地一惊。
“有些事情，是你无能为力的。”见凌辰吃惊的样子，莫问轻轻一笑，看着他那只蓝色的左眼，随后淡淡地道：“不是所有的招式你习会，就意味着可以驾驭…”
“老先生…”凌辰也是挤出一个笑容，好不容易在今日见到了自己的师祖，还是一个这般强者，今日无论怎样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如今的他感知全开也最多只能抗衡一名二阶中期织星者，从刚刚莫问与那四人的战斗来看，他即使面对二阶后期都难以应对，更别论这之上的层次。
如果能得到这把武器，或者说招式，说不定在未来可能对上裁决者之时，都有着一战之力。
“唉。”凌辰摆了摆头，道：“弟子有苦难以诉衷，师祖若是愿将此招式传授于弟子，弟子可为师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夫说的话你没有听懂。”莫问闻言，反而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不是所有的招式你习会，就意味着可以驾驭。此剑并非是织星力招式所化，而是由心境而生，控制之时心绪要及其稳定，否则很容易便会落得一个反噬九天，神魄劫灭的下场。”
“心境而生？”凌辰一愣。
“小娃娃你现在还太年轻，等过十年，若是老夫还在的话，就来寻老夫吧。到时，老夫必会倾囊相授。”莫问笑道，随后拿起拐杖在空中画了一个绿色圆圈。
“唉。”
见莫问坚持，凌辰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莫问与他虽是师祖关系，但是毕竟刚刚才相识，从斩虚诗魄剑的威力来看肯定也是前者的压箱底宝物，龙阁弟子众多，他肯定也不会如此这般容易便把这把剑传授于他。
“呵呵。不过今日你与老夫的相遇，老夫知道，可能是机缘，也可能是…”莫问见凌辰叹气，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洒脱一笑，随后视线跳过了他，看向远方，若有所思。
“巧合而已。”
凌辰一惊，赶紧出声道。他原本只是担心这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安息荒漠发现百灵，才一路飞速赶来。从刚刚莫问与那几人的对话来看，莫问虽然无心于裁决组织之事，但毕竟也是组织中人。虽然他是龙阁阁主也是自己师祖，但万事还是要小心为上。
“是嘛。”莫问盯着那远方，收回了视线，随后扶起那半跪着的凌辰，笑道：
“小娃娃，能否告诉老夫，你习武是为了什么呢？”
“师祖既是龙阁阁主，必然也是知道的。小子习武，外出闯荡，遵循武之道。”凌辰闻言，认真地道。
“武之道啊…”莫问笑着点点头，道：“看来牧姚那老小子真的教了你一点东西啊。”
“家师牧姚，教了小子很多事情，也解开了小子身上的一些谜团。”凌辰低头，看了眼自己，那股感知力在体内缓缓流动，随后道：“此次外出历练，他也给小子布置了几个任务，让小子去完成。只是现在…”
“那是自然，牧姚那老小子准确的说还是学者，并不主修织星力战斗。”莫问打断了凌辰的话，笑着抚了抚胡须：“这么多年没见，估计他对自己学识的运用已经巅峰造极了啊。他让你做的任务，你就按照他的去做就行了。”
“老师是学者？”凌辰微怔，现在想来看看确实是这样，从牧姚的谈吐以及对事情的掌控来看，确实是一名学者的样子。
“当然，很厉害的学者。”莫问笑了笑，挥舞几下拐杖，带起一阵阵沙尘，目光停留在远方，沉默了一会后缓缓叹了口气，随后看向凌辰：“不管是不是缘分巧合，既然在这遇到了一个龙阁后辈，还是个有武之道的后辈，如果你能帮老夫做件事，老夫就勉为其难地也送你一场机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