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胡佑钦听到这话之后，大声喊道：“按照大宁律，抗旨不遵，也只是削爵一级，免去一切职务。即便是最严重的处罚，也只是贬为庶人。”
“况且，他的事情完全算不得最严重。齐王谋反，先帝也只是圈禁而已。若要杀了秦爽，天下的士子怕是不服。”
胡佑钦赶紧站出来说道：“望陛下不要忘记祖宗之法，也不要忘掉大宁律。请陛下收回成命。”
王琰发现一个非常不好的情况。
胡佑钦这家伙又是搬出大宁律，又是搬出祖宗之法。
让他们几乎没什么可反驳的点。
谁让开国皇帝对宗室就是爱护有加，各种处罚都极轻。
“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明鉴。”
……
当即各方的势力又开始角逐。
有的希望秦暠弄死秦爽，有的希望放过秦爽。
秦暠见所有人都开始不清楚自己意图的时候，咳嗽一声。
现场瞬间安静。
“朕杀个人，都有人能搬出祖宗成法了。朕也不得不从啊。”
他这话说出来之后，吓得胡佑钦出了一身冷汗。
这话是在点自己吗？
自己的选择错了吗？
难道不该站在秦爽这边？
陛下的真实想法不是放过秦爽？
“下旨。”
这个时候，他说道：“秦爽当街杀人，罪该万死。但念其破弥勒教有功，免其死刑，削去一切实职，贬为……庶民。”
“追封蘧昆仑为信阳侯。”
说完之后，对着下面的人挥挥手。
算是为这件事盖棺定论了。
胡佑钦长呼了一口气。
终归还是赌对了。
陛下心里面确实不想杀秦爽。
但是这个处罚不可谓不重，所有实职被罢免，爵位又被削，成为了一个普通人。这么长时间以来，基本上相当于白干。
听到这个话之后，但蘧家的脸色还不是很好看。
因为他们想让秦爽去死，但现在的结果也不是不可接受，因为秦爽成了普通人，那便任人欺凌。
他们有的是办法弄死一个普通人。
即便是出了大殿，他看向胡佑钦等人的眼神也非常不爽。
“胡尚书，不愧是国之肱骨，连一个杀人犯的命都能救回来，佩服。”蘧甫碌阴阳怪气地对着胡佑钦说道。
胡佑钦也很不满，摆着手说道：“蘧大人，能不能救回来和我关系不大。主要是得看你们家之前做了什么。陛下不追究武选大会的事情，不代表武选大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看重你们，不代表你们可以胡作非为。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大踏步朝着前面走去。
直接把秦爽贬为庶人，这岂不是说明秦爽没有了一丁点的政治资本，想要翻身怕是不容易了。
这个处罚已经相当重了。
这便是皇上手段高明的地方，双方就算是有怨言，也只能互相撒气，绝对怨不到皇上身上。
皇上回到了紫宸殿中。
整个人的身体松弛了下来。
其实，他自己本身就不想杀秦爽。
秦爽可是自己用来对付世家大族的一把刀子，这么合适的刀子可不好找。
就是这家伙有时候意气用事，有时候又聪明的过分，给人一种步步为营的感觉，感觉自己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秦爽干得事情其实都干到了他心里，每一件事都符合他的利益。
但是，他不喜欢这种被牵着走的感觉。
所以，必须得对秦爽进行敲打。
贬为庶人，确实是重了一点。但也必须让那些世家大族、寒门清流看清楚，这个朝堂谁说了算。
“朱芳，下旨。”
秦暠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允许秦爽暂住其王府，各种规制可暂时不变。”
听到这话之后，朱芳也是迷糊了。
陛下一边把秦爽贬为庶人，一边又不变他的规制。
这是想要做什么？
但是他不敢问，只能照做。
……
在诏狱之中，秦爽继续享受着生活。
“吃什么吃？”
在秦爽喝酒吃肉的时候，王导冲了进来，一把把他的桌子掀飞。冷漠地说道：“来人，把他直接给我丢到审讯室，我要亲自审他。”
秦爽皱了一下眉头。
王导已经调查清楚了，翁裘给他这块令牌只是为了让他宵禁时候方便通行，完全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在。
既然秦爽没有了翁裘这块招牌护着，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你打算用刑不成？”
秦爽被按到了审讯室，并且直接被绑了起来。“没有陛下的诏令就敢对我用刑，你难道不怕陛下的责罚？”
“而且，我还得警告你一句。蘧昆仑，我都敢杀，真的不介意再把你弄死。”
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面带上了一股怒意。
这货已经几次三番的招惹自己，但是因为皇后的关系，他一直都没有被严重处罚过。
“就你？你能不能活下去还是未知数呢。”
王导看着他，“进入诏狱之人，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得待两年以上。就没有人能够昨天进来，今天出去。我就算是收拾你，两年之后也看不出什么了。”
“说不准，两年之后，陛下都把你给忘了。你就得老死在这诏狱之中。”
他说话的时候很得意。
因为按照惯例，确实是这样。
“但我觉得我今日便能出去。”
秦爽很自信地说道。
按照他自己的设计，今日不管如何，都应该有个结果了。
而且，他觉得陛下不杀自己的概率更大。
甚至可能，只是轻描淡写地把这件事揭过去。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所做的事情虽然是合自己的心意，但和陛下的利益也不冲突。
他不觉得陛下会舍得杀他。
而且，按照大宁律，除谋反之外，也没有杀皇子的条款。
所以他判断，可能有处罚，但是处罚不会太重。
“痴心妄想。”
王导盯着他说道：“上次之所以让你离开诏狱，是因为我私自抓了你。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陛下亲自下令抓人。陛下亲自下令抓得人，九成以上的结局都是赐死。”
“剩下的一成，那是自己死在牢内的。”
若是皇上不想让人死，基本上不会往诏狱里面放。
放入诏狱，就说明打算要你的命。
“来人，给我拿过鞭子来，记得沾盐水。”
王导龇牙咧嘴地笑着，“我亲自来伺候殿下，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做皮开肉绽。”
“对了，再把咱们的蚊虫、苍蝇拿进来，殿下背后正好有一处伤口，赶紧让它们抓紧时间品尝。赶紧把结痂的位置掀开，不敢让愈合了。”
他说话的时候，样子十分变态。
